“真被您说着了。”
杨庆有闻言乐呵道:
“这是我们家头一个孩子,打小就聪明伶俐还特听话,不宝贝着也不成不是,怪不得您能上报纸,您是这个,不仅服务没得说,看人也贼准。”
“嗐!您客气,都为了为人民服务。”
要不说人家觉悟高呢!
一句话就概括了努力的原因和努力的目的。
让人除了心生佩服外,还会有那么一丝丝敬畏。
看看人家,再看看自个,惭愧啊!
除了吃就是睡,不说为社会和人民做贡献了,不拖后腿都算超常发挥。
“这是您的票据,您看一下,要是没问题,就去那头交钱。”
“好嘞,谢了哈!”
出了糖果柜台,到了收费处,抬头一张大黑脸,眼神里带着审视,不用想,那双眼背后的脑子肯定在猜测杨庆有这小年轻哪来的这么多票,搞不好都已经开始替杨庆有安排剧本了。
杨庆有极其自然的开始怀念张同志,差距啊!
同一个单位的职工,差距也忒大了。
只有小婉趴杨庆有后背上,傻呵呵的呲着大牙,牙上挂着口水,注意力全在收费台上的油纸包上。
等杨庆有交完钱,拎着油纸包离开柜台时,果不其然,口水滴了下来。
啪嗒一声,落在了杨庆有脖子上。
“埋不埋汰啊你。”
杨庆有翻了个大白眼,强忍着想给小丫头一逼斗的冲动,好不容易挤出王府井大门,就麻利蹲下身子,让小丫头下来。
就这后背上都湿了一大片。
没出息。
太没出息了。
轻轻弹了下小丫头脑门,杨庆有随手掏了一奶糖出来,扒皮塞进了小丫头嘴里。
“不要,不要,我要吃刚买的糖,红红的那个。”
果真是小笨蛋。
舍奶糖吃硬糖,蠢的很。
杨庆有再度翻了个白眼,揉着小丫头脑袋解释道:
“那个是硬糖,不如你嘴里的大白兔好吃。”
“不要,我就要红红的糖果,爸爸,我要吃红红的糖果。”
小丫头嚼着嘴里的奶糖,抱着杨庆有大腿就开始不依不饶的撒娇。
瞧那意思,不吃好看的糖果,今儿肯定没完。
也罢,买都买了。
“死脑筋。”
杨庆有狠狠点了下小丫头脑门,拆开油纸包摸了俩红皮硬糖塞小丫头手里,没好气道:
“一天两颗,多了不准吃。”
“好嘞,好嘞。”
糖都到手了,小丫头哪还管给几个,美滋滋的抓好糖果,张开双臂娇声道:
“爸爸背,爸爸背。”
“好,爸爸背。”
小婉实际上从去年开始,就没缺过零食,对糖果这块的需求并不大。
只是出于小孩子天性,喜欢好看的东西。
这才缠着杨庆有买糖果。
果然上了杨庆有后背后,小丫头也没拆开红皮硬糖,只是拿手里把玩,隔上几分钟就伸手晃着手里的红皮硬糖,问杨庆有:
“爸爸,好不好看?”
“好看,好看。”
杨庆有的回应敷衍到了极致,下意识的晃了下脑袋,连眼皮都没抬,就算给了回应。
小婉也不挑,有声就行。
得到回应后,便美滋滋的把手收了回去,继续趴杨庆有后背上继续研究糖果外包装。
这丫头吧!怎么说呢!分享欲忒强了点儿。
有时候跟复读机似的,分享完没几分钟就忘了,然后再追你屁股后叭叭重启复读机。
只不过就一点好。
人家只在乎分享,并不在乎别人认不认同。
敷衍也吧!认同也好,有音就成。
杨庆有甚至猜测会不会因为一个孩子太孤单了,所以才导致小丫头有话痨的趋势?
或许是该把生老二的计划提提进度了。
“爸爸,爸爸,糖葫芦,我要吃糖葫芦。”
小孩的兴致来的快去的也快,这不糖果玩了没多大会,又盯上了路边特显眼的糖葫芦。
“买买买。”
“还有包砸,大肉包砸,爸爸,你闻着没?香香的。”
杨庆有..................
还包子呢!
再说漏嘴,回家非挨收拾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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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骑车慢着点儿。”
“我知道了,你回去睡觉吧!”
“哎对了,写的学习心得和反省检讨带了没?可不能忘喽!”
“带了,带了,你当我跟你似的,马马虎虎啊!睡觉前我就放包里了,刚才临出门前还检查了遍。”
“带了就好,带了就好,回头到厂里上交时,你别忘了看看别人写的,虽说不能抄,咱可以借鉴一下经验嘛!怎么着都不能做那先倒霉的。”
“放心吧!我好歹是个大学生,不至于被几个中专生比下去。”
“有信心就好,有信心就好,现在就走是不是早了点儿,你那几个结伴的,怕是还没起吧!”
“怎么可能,她们比我还忐忑,这会儿肯定早搁胡同口等着了,要是都还没出来,我就去街口小冯家坐坐,不会傻站马路上等她们,行了,你关上门回去睡去吧!”
“嗯,那你骑车慢着点儿。”
晚上送苏颖出院门上夜班,杨庆有就跟个送女儿出院门的老父亲似的,叨叨叨个没完。
要不是顾忌被邻居听见影响不好,苏颖高低得说他几句,太啰嗦了。
当年她去住校时,苏静睿都没这么啰嗦。
目送苏颖打着手电出了胡同,杨庆有这才回身进院,结果刚进院门,面前就闪出一道黑影,把他吓了一大跳。
要不是胆子大,本事多,非被吓出心脏病来不可。
这老头儿,走路都特么开始没声了,能不吓人嘛!
“我说阎老师,三大爷,您老大半夜的不睡觉,出来瞎溜达什么?人吓人能吓死人的,您知道不?”
这老头脑子肯定有点毛病。
自打出院后,脾气就不大对。
杨庆有甚至为了以防万一,还专门叮嘱过冯婶,一定要看紧孩子,别让俩孩子在老阎面前晃悠,不图别的,就图一个以防万一。
“怎么着?盼着我死啊!”
嘿!
这老头一张嘴,那味儿就来了,杨庆有不多想都不成。
丫下意识的翻了个白眼,闷声道:
“您老说的这是什么话,没怨没仇的,我盼您死干什么?您想的也忒多了,您老这是去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