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没事了。”他平静地回答，突然摇头笑了笑，说：“但是...... ”
他抬头，神色认真，轻呼出口气，继续说：“但是，我不敢想象失去你会变成什么样？”
他停下来像是在思考，舒晨却觉得他是在观察，观察她的表情和反应。
不知道他有没有得到答案，只是继续他的话，他自问自答：“我想我应该会和这个帝国一起陷入疯狂。”
如果纳沙的皇帝死了，一切会重新洗牌，陷入混乱，各方贵族在利益不一致的情况下矛盾会彻底爆发，艾萨克会率先站出来瓜分帝国，那时，他们之前做的一切都完了。
舒晨避无可避和他对视，看见了克莱斯特眼底纠结复杂的情绪。
“克莱斯特，谢谢。”舒晨看着他：“我们已经足够小心了，你也知道危险不可能完全避免。”
听着她的安慰，辅政官轻笑，这几天，他确实很紧张，她没有醒过来之前，他设想了这次要杀多少人才能把局面稳定下来，现在她醒了过来，看来有些人可以逃过一劫。
头上突然被人轻轻拍了两下，下手的辅政官面带笑意：“所以现在还很危险，你就在这里休息，外面的事，我来解决。”
舒晨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感觉克莱斯特拍她头的动作太宠溺了点，她还没说什么，他站了起来。
其实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略过他的举动，说：“他们应该不会连续下手，但你坚持的话，我会在这里休息。”
“乔·伽月，你打算怎么处理？”他问。
抬头看着克莱斯特的后背，舒晨想了想：“这件事，我不打算对外公开，至于乔·伽月......彻底限制他的行动。”他还不能死，他有用。
“他对你使用的是基因药剂，针对你，不，或者说是针对伽月皇室的基因，不管是针对你还是针对皇室，依照帝国法律，他都应该被处以死刑。”
克莱斯特转身，他站在沙发旁边，腿抵在沙发是边沿，表情冰冷。
舒晨知道他是在问放过乔·伽月的原因，她没有选择隐瞒：“你应该也猜到了，乔·伽月的基因继承了伽月皇室，对于我的研究很有意义，留下他，是因为他有用。”
“好。”
亚利目送着辅政官离开，站在门外长舒一口气，整个人放松下来。
一旁的亚伯看了她一眼，无奈摇了摇头。
“你在笑话我是吗？”亚利抱怨看着亚伯。
亚伯摇头，笑容慈祥：“你没必要那么怕辅政官，他不是坏人，顶多只是严格。”
亚利不认同：“他确实很符合您的严苛认真标准，但是太可怕了，我受不了。”
亚伯无奈笑了笑，不再和她说，转身敲开了舒晨的房门。
看着亚伯进来，舒晨还没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让亚伯起身，亚伯双手递过来了一个银色芯片。
舒晨疑惑看着他。
亚伯带着和往常一样得体的微笑：“有一些事，我认为陛下应该知道。”
舒晨点了点头，在亚伯离开后，她打开了芯片里的几个视频。
亚伯负责管理整个达黎宫，这里的所有监控都在他的掌管下，所以看到那些刑讯的画面时，舒晨并不惊讶。
帝国监狱，纯白的空间内，正中央的刑讯椅上坐着一个男人，他对面坐着辅政官，随着辅政官抬手示意，泛着寒光的智能机械臂将整只废节虫从男人的口腔塞了进去。
可以清晰看到节肢类虫体轮廓透过脖颈那一片的皮肤凸显出来，硬生生爬进了气管，进入到男人的体内。
男人在刑讯椅上剧烈挣扎，眼球翻转只剩下一片白。
克莱斯特冰冷的声音随之响起。
舒晨皱眉看完，压下想要呕吐的冲动，点开下下一段监控。
这次画面来到了皇家医疗室，室内只有一盏灯亮着，光线不算亮，不过能清晰看到她躺在疗养仓里。
门突然被打开，随着脚步声的靠近，一双黑色皮鞋出现在监控内，随之是他本人出现，坐在了疗养仓旁。
察觉到什么，舒晨抿着唇继续看下去。
克莱斯特先是坐下，一直看着疗养仓，在一声疗养仓被打开的声音后，他伸出了手。
舒晨皱眉看着，直到看到他把手收回来又站起来，才松了口气。
下一刻，站起来的人，突然弯下腰，他那一吻仿佛隔着光屏亲了过来。
“他在做什么？”舒晨震惊看着，心情复杂将这段监控看完。
在监控的最后一段，传来了医疗室的门被再次打开的声音，应该是有人进来了，克莱斯特站了起来，目光冰冷地看向门的方向。
他冷声对着来人道：“出去。”
再次传来关门的声音，监控也戛然而止。
第二天一早，亚利进门后吓了一跳。
“你没休息好？”
舒晨看她一眼，问：“亚利，你......如果我死了，你认为辅政官会怎么样？”
“啊？”亚利突然想到什么，支支吾吾：“我，我不知道，但可能会伤心吧，不过也可能会借机控制帝国。”
她不好说，如果没撞见辅政官在医疗室做的事，她已经设想了最坏的打算，那天她心情沉重，开门的瞬间震惊在原地，但瑟维斯家族的掌权人，帝国的辅政官，一个看不透的人，谁知道他在想什么。
“算了。”舒晨觉得她问了个没用的问题。
“辅政官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昨天她没问，也不好问，今天突然想起来。
“这个，是上将打的，他们在办公室争吵，我在外面，不知道里面的具体情况，等两人出来时身上都有伤。”
舒晨：“......”看来情况比她想象中要混乱。
她不想管他们的事，乔·伽月对她出手无非是想要皇位，只是他没想到她会拿自己做实验。
当时舒晨经过了一段时间考虑才做了决定，皇室信息库里的数据表明几乎每一任皇帝都拿自己做了实验，舒晨也不例外。
她把从医疗室带回来的数据重新看一遍，克莱斯特说她面色不好，其实只是药剂冲突后的正常表现，乔·伽月下在她身上的药剂确实在一定程度上破坏了她的身体组织。
“出事了。”
舒晨正分析着数据，亚利脸色难看地说：“乔·伽月自杀了。”
舒晨猛地站了起来，一时没办法接受这个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