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联贴好，王莽跟杨斌打了个招呼，就准备骑车回去了。
当车子骑到路口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是老李头。
算下来已经有些日子没有见到过老李头了，此时再看，他竟比从前苍老了许多。
他的头发变得花白稀疏，身躯也渐渐佝偻下去，仿佛背负着生活的千斤重担。
老李头瞧见王莽骑着车朝这边驶来，先是微微一愣，心里还琢磨着怎么这么巧呢。
王莽看到老李头后也是一阵错愕，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
就这样，两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静静地对视着，气氛显得愈发尴尬。
王莽回过神来，一拧油门就想走，也不打算打招呼了。
老李头却喊了一嗓子：“王莽，你等会儿。”
“有事儿啊？”王莽停下车子，语气挺随意地问。
“咱师徒一场，老话说得好，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就对我这态度？”
“有什么事儿你直说，我还得回去做饭，一家人都等着呢。”
老李头看他这爱搭不理的样儿，也不啰嗦，直接说：“我刚订了条新船，元宵节后下水，你来帮我搭把手，一天五百，干得好还有奖金。”
“不去。”王莽想都没想就回绝了。
“嫌钱少啊？”
“不是钱的事儿，你就算给我五千一天，我也不能去啊，不然我在斌哥那儿怎么交代。”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你可想好了。”
王莽突然乐了：“跟你说句实话，你就是弄个船队，也比不上斌哥有格局，走了。”
话还没说完，王莽就骑车走了。
老李头看着他的背影，气得脸都绿了，胸口一起一伏的。
要搁以前，王莽可不敢这么跟他说话。
这时候，杨斌开车路过，正好看见老李头在路边站着。
他跟老李头也没什么交集。
一脚油门下去，车子就开上了路。
等他到家的时候，都已经早上七点半了。
村子里各家各户都贴上了红彤彤的对联，大红灯笼也高高挂起。
杨斌开着车从门前路过，隐隐约约能听到里面传来的欢笑声。
到了家门口，他停好车。
下车前，杨斌摸出手机给二哥打了个电话，想邀请他中午来吃饭。
电话通了，二哥还是婉拒了。
既然他不想来，杨斌也不勉强，可能真的是一个人习惯了吧。
拉开车门下车，还没走进院子，就看见佳佳捧着个饭碗从隔壁走出来。
看到人，她甜甜地喊了声：“杨斌哥哥。”
杨斌：“哟，吃什么好吃的呢？”
“汤圆和饺子，锅里还有呢，我给你盛一碗吧。”
“不用不用，你几个姐姐可能还没起呢，我去给她们做早饭。”
说完，杨斌推开门走进院子。
果然，家里静悄悄的，厨房的门也关得紧紧的。
这几个夜猫子，一个都没起呢。
她们几个饭量都不大，早上随便煮点水饺和汤圆就够吃了。
今天早上的早饭，几乎家家户户都一样，不是汤圆就是水饺。
梦娜她们为了省事，都是提前把水饺包好放冰箱。
这样的话，年三十下午就不用坐在家里包饺子，可以出去玩了。
以前过年的时候，吃完饭一家人都会坐在一起包饺子，一包包就是一下午。
做饭前，杨斌先上楼去了一趟。
等他到了梦娜的房间门口，门是半开着的。
推开门一看，梦娜还在睡着呢，一条腿压在被子上，长长的头发把脸都盖住了，慵懒像只小猫。
杨斌走进屋里，她居然一点都没察觉到。
他走到床边，轻手轻脚地把被子拉起来，盖好。
被子刚刚掖好，梦娜迷迷糊糊地嘟囔着：“杨斌，起这么早呀。”
杨斌轻声回应：“我去做饭，最多十几分钟就能好，等下起来吃，。”
梦娜晃了晃脑袋：“早饭不想吃，就想多睡会儿，好困。”
“过年哪能不吃早饭，等会儿做好了给你端上来。”
梦娜抬起手搂住他的胳膊，娇嗔地说：“杨斌，真的好困呀，你先吃嘛，mua~”
“好吧，那等你睡醒了再说。”杨斌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发。
“你最好啦。”
话一说完，梦娜又继续呼呼大睡了，嘴角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杨斌也不再打扰她，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轻轻地带上了门。
下楼后，路过念楚的房间也没什么动静。
玛丽在房间里，杨斌不太好意思进去，只好作罢。
她们都不吃，杨斌一个人就更简单了。
他来到厨房，也懒得用土灶了，打开煤气灶的阀门，准备煮几个水饺。
要不是为了起来贴对联，他这会儿估计也还在床上赖着呢。
没过多久，锅里的水就咕嘟咕嘟地沸腾了。
杨斌拿了些水饺和汤圆丢进去，开小火煮着。
趁着煮水饺的工夫，他又调了一份蘸料。
说是蘸料，其实就是醋、拍蒜，再加点儿麻油。
这边蘸料刚调好，锅里的水又沸腾了，锅盖被顶得不停地晃动。
杨斌手疾眼快，赶紧把锅盖揭开。
再慢一点儿，锅里的水就要溢出来了。
他赶紧舀了半瓢水倒进锅里，然后又把锅盖盖上。
煮饺子，杨斌习惯让水沸腾两次，这也是判断饺子熟没熟的关键。
反正家里人以前煮饺子都是这样的。
锅里的水再次沸腾，饺子和汤圆都浮起来了。
杨斌抄起一个漏勺，将锅里的水饺和汤圆一股脑儿地捞进碗里。
不多不少，正好满满一碗。
吃饭前，杨斌掏出一挂鞭炮，乐颠颠地放在门口点燃。
“噼里啪啦！”
一阵欢快的鞭炮声响起，杨斌赶紧闪到一边。
鞭炮放完了，他连堂屋都没进，就在锅屋大快朵颐起来。
韭菜鸡蛋馅的饺子，就着醋吃，味道真是绝了。
一碗水饺和汤圆下肚，杨斌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身上也暖洋洋的。
吃饱喝足，收拾好碗筷。
他看了眼时间，都上午九点了。
吃完饭也没什么事，中午要吃的菜昨天就准备好了。
杨斌百无聊赖，索性搬了个凳子到走廊上晒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