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整个枫丹白露都陷入到了忙碌中,
在王室老管家的指挥下,枫丹白露的宴会厅等主要地盘被张灯结彩,布置了起来。
尤金则趁着仆人们忙忙碌碌的时候,和费德尔一世在小书房里聊起了天。
小书房的壁炉里,女仆刚刚添了新柴,火焰燃的正旺。
靠坐在壁炉前,融融的暖意让尤金惬意的眯了眯眼睛。
他正在对费德尔一世进行游说。
“费德尔,我不反对未来高卢加入进欧盟中去。毕竟在你没上台之前,高卢就已经作为规则的制定者之一参与了马约。”
尤金所指的,就是1992年起草的马约,也就是我们熟知的《马斯特里赫特条约》。
“但是,我们要知道,1994年的高卢,和1992年的高卢并不可同日而语,今天的高卢,已经拥有了至高无上的国王陛下。
我认为,作为高卢的费德尔一世,你需要在马约旧有的基础上,提出一些合乎我们利益诉求的要求。”
尤金看向自己朋友的脸,斟酌着他的用词。
费德尔一世也看向身边的朋友,问道,“比如?”
“比如,我们应该要明白,为了我们的利益考量,法郎的存在不应该从历史中被抹消。”
他辛辛苦苦干倒了罗家,冒着得罪对方,和高卢分支结为死敌的风险,可不是为了就享受这么几年操控央行的快乐的。
要知道,一旦高卢彻底加入欧盟,法郎就将慢慢的退出历史的舞台,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叫做欧元的东西。
而与此同时,高卢央行的职能将大部分被欧盟央行所取代。
一旦到那个时候,他还如何通过控制高卢央行,攫取更多的利益?
这个发展不符合奥利维耶的利益诉求。
当然,不加入欧盟也不行。
虽然高卢此时仍然保有大批的海外殖民地,但是不可否认,它的影响力正在慢慢的被削弱。
它需要和欧罗巴大陆上的其他国家抱成一团。
只有抱团的同时,成为这个团体中数一数二的话事人,他们才能更好的行使历史赋予他们的权力。
如何让高卢既保有权力,又不会失去金融的控制权,他思来想去,“我们需要在货币统一化的同时,保留法郎这一货币。
并且,不能将之与未来的欧元绑定。”
费德尔一世有些犹豫,“尤金,这很难实现。”
尤金当然知道很难实现,但是,无论多难,这件事都必须实现。
他直直盯着费德尔一世的眼睛,“费德尔,哪怕我们威胁要脱离马约,要推翻它,要使欧罗巴抱团的进程被打乱,我们也一定要保留法郎的存在,并且是不能和欧元固定汇率的法郎!”
他缓了缓自己坚决的语气,放柔了声音,“我们经历了那么多困哪,才走到了如今的地步,一个马约,就让我们丧失大半金融主权,我不同意。
欧元,当然,这是一个很有前景的地区性金融货币。但是,说实在的,你相信美林顿会坐视它的崛起吗?
一旦金融街对它下手,对它的打击将是空前绝后的。
毕竟我们都知道,美元要维护自己金融霸权的地位,面对崛起的欧元,它绝不会坐视不理。
而这个联盟里,想要说话,想要指挥它的人太多了。经济实力却良莠不齐。
我很难想象,一个这么多国家集合的经济体,在不是一个统一国家,政治所求各异的情况下,可以良好的运行下去。”
费德尔一世也觉得不妥,可是,不加入显然更是不行,他为难的说道,“我也知道它的存在有很大不足,但是,我们必须要走下去。想要维持欧罗巴大陆的政治地位,只有联合。”
尤金诚恳的点头,“是的,我们只有联合,但是,这不意味着我们不可以给自己留下一个后路。不是说我们要退出,而是说,当欧元受到金融街资本攻击时,我们能通过法郎,更好的调节国内经济,不至于和墨西歌一样,因为绑定了美元而不得不经受这场金融灾难。”
费德尔一世听了,顿觉无语,“我记得,这场金融灾难,银盾在其中的角色并不无辜。”
尤金听了,为难的摸了摸自己的酒窝,他尴尬的笑了笑,“亲爱的,你要知道,固定汇率的弊端,我能看到,其他人也能看到。金融街永远都不缺乏聪明人。
就算我不伸手,又能如何?
这钱既然它们留不住,那不如我给。
不要纠结于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我说的是固定汇率的不妥之处。
英镑也好,比索也罢,我相信固定汇率带给一个国家的风险,你已经对此有了深刻的认知。
那么,面对金融街未来势必会向欧元下手的局面,除了保留法郎最为应对手段,你还有其他应对手段可言吗?”
面对尤金的提问,费德尔一世陷入了沉默。
事实的确和尤金所说的一致。
欧元的脆弱之处,不乏聪明人会看到。
美林顿也不会因为他和多明尼克的私交而放过他们。
他神色凝重的点点头,“你说的我会慎重考虑。”
尤金见状,笑了笑,说道,“还有,你承诺过我的麦迪逊呢?我的国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