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羽瀚的思维比最更快一步想到了这法阵的效果,他不敢迟疑,手中长枪裹挟着灵力瞬间朝着邵北的方向投掷而出,长枪准确无误的贯穿了邵北的脑袋,然而邵北却是一副安然无恙的表情。他的嘴角带笑,紧接着身形就开始虚化了起来。
“幻……幻影?呃!……”
羽瀚刚吐出两个字,那鳞甲之下,脖子上的法阵便开始发挥起了功效,他的脖子瞬间被开出了个大洞,但那威能并未穿透鳞甲,只有不断往外溢出的血水预示着羽瀚此时受伤极为严重。
羽瀚的双眼瞪得滚圆,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败在一位神玄境修士的手中,而并非先前出手的那位前辈,他心有不甘,这对他而言或许是最憋屈的死法了。
“羽族……不会……”
留给羽瀚的时间并不多了,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他并非在求饶,而是反而接受了自己将要死去的事实,用最后的傲气恐吓着邵北,然而真正的邵北早就隐藏在了阴影之中,先前出现在羽瀚面前的,不过是其阵法造出的虚假景象罢了。
羽瀚双眼在一瞬间彻底失去了高光,身体无力地瘫倒在地,一名融神境的修士,羿山宗的少宗主,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死在了不被人所在意的角落,他的脑袋从脖子上滚落了下来,脖颈上的大口已经让其皮肤彻底溃烂,上下断为了两节。
黑暗中,邵北并未现身,他心里明白像羽瀚这样的身份,即便死了,其肉身周围也定然留有后招,所以他并不打算贸然上前,而是在黑暗中发出“咯咯”的笑声。
那笑声初始时还是肆意大笑,到后面却渐转凄凉。
“哈哈哈……三弟,四弟……大哥给你们报仇了……”
其实在最开始的时候,邵北的确是死了,不过它有着从那雷鲸鱼般的机械生物那里拿到的血精石,凭此物相当于一张替命符的效果救了自己一命,在邵南将其尸身带出来的时候,邵北其实就开始恢复过来了,邵南也是察觉到了这一点,所以趁乱用飞行灵宝将邵北安置在了一处山头上,待其慢慢恢复过来。
所幸的是,当时黄金巨人的攻击并未波及到他,疲于奔命的羽瀚在在逃跑的时候也未注意到邵北的行踪,在黎仁打败黄金人之后,邵北就尾随着羽瀚离开了那个小世界。
回到机关城的他由于回到楼梯间的路被众人堵住了,所以一直利用隐匿法阵隐藏自己的身形,在岩蛇四处祸乱的期间一直藏匿在机关城主城的最上方,直到羽瀚被岩蛇所追击,他才开始缓缓朝着羽瀚藏匿的地方开始移动,为的就是报亲生兄弟的仇。
笑声逐渐渐行渐远,邵北也是离开了羽瀚尸身的所在之处,泉涌般的血液很快就将羽瀚所处之地的地面染上鲜红,这时,月老一身白袍再次从阴影中出来,他呵呵一笑道:
“这也好,算是让我省事了,不然若是我再出手这法宝恐怕便要彻底破损了。”
月老的脖子上,那项链最中间的紫色宝石已经出现了裂痕,他看了一眼羽瀚的尸身,微微甩手,将其上正准备升腾而起的一道灵力打散。
“命魂灯吗?呵呵,看来羿山宗的老家伙们倒是给了这小子不少好东西啊,只可惜,用在他身上,太可惜了。”
羿山宗,后山,一间立于山峦之间,瀑布之上的阁楼内,羿山宗牢祖羿山正坐在蒲团上闭目养神。
羿山一头白发,好似一个清修的道人,面容消瘦但身形匀称,他的手背上青筋暴露,手心处更是留着一层厚厚的茧,看上去是因为常年战斗所握兵器留下的痕迹,他是圣境的修为,一般而言,对于他这种境界的修士,想要将身上的污垢去除十分的容易,可羿山却并不打算将这一手的老茧去除掉,因为这手上承载着他与自己的亲兄弟,也是死对头翎山,每一次交战的记忆。
他的周围墙壁上有着许许多多的凹槽,所有直系弟子以及长老的命魂灯都摆放在上面,在羿山宗主导羽族的这几百年以来,翎山宗和他们的摩擦逐渐变得少了,但这并不意味着能够断绝掉死亡,这些年来这些命魂灯灭了又舔新的,也足足有替换了百余盏。
忽然间,阁楼外刮来一阵妖风,整个阁楼内所有的命魂灯的火焰一阵摇晃,摇曳的烛光让羿山那落在背后石壁上的阴影开始剧烈的晃动起来,同时也预示着突然间命魂灯的熄灭,拨乱了他的心绪。
“又有人死了吗?这次会是谁呢?”
羿山微微一抬手,周围所有的命魂灯开始从凹槽内飞出,悬浮在了空中,羿山双手背于身后,身体散发出神识波动,仅仅扫了一眼便将这阁楼内上千的命魂灯全部扫了过去。
这一扫不要紧,反而让其心头一惊。
“是羽瀚……哦,他是羽平那小子的孩子,也不知是何死因,不过羽平那小子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羿山伸手,将羽瀚那盏熄灭的命魂灯唤来,那熄灭的火焰在羿山的手中开始重新点燃,只不过火焰的颜色并非黄色,而是蓝绿色的火焰,散发着一股凄冷的感觉。
羿山的目光透过那摇曳的烛火,试图看一看羽瀚生前的最后一幕,然而那烛火之中,只有一个人的笑声,和一片漆黑,m命魂灯中的画面,都是羽瀚临死前亲身感受到的,但也正因如此,羿山的这一次窥探几乎是一无所获。
很快,命魂灯的内容在画面中笑声戛然而止的时候立刻中断,察觉到这一幕的羿山眉头一皱,思虑道:
“能够打断命魂灯的内容,此人至少得是融神境的修为才对,不过羽瀚这孩子不是去机关城了吗》我记得那地方有着境界束缚的法阵才对……莫非……”
羿山有一种不好的联想,他来来回回看了几遍之后,仍旧是一无所获,不过反倒是看到了倒在羽瀚尸体边上的人类残肢断臂。
“看来羽平那小子的儿子,玩的有点过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