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族祭祀仪式分为三大部分。
第一,祭舞。60名舞者身穿大红色祭服,戴木头面具,在乐器伴奏下,一边起舞一边往祭坛靠近。
第二,祭品。熟鸡20只,烧猪20只,糕点20盆,由神送祭人送进场,他们身穿黄色祭服,戴木头面具,跟随在祭舞者身后进场。
第三,圣物。蓝、白、黄三色水晶球放上祭坛,在祭师主持下,起坛,作法,请求神明庇佑。
以上三种仪式不光从服饰、面具、每一个舞姿,每个动作,就连每一只鸡、每一块糕点,每一只野猪都经过精心挑选,非常讲究,缺一不可。
纳兰风野随着人群进了其中一间房,叶枫紧跟其后。
房间里,一从男子正在换衣服,从他们谈话中,得知这是送祭人,他们将抬着祭品进入祭坛。
其中两个刚换上祭服的男子匆匆往茅房跑去。
机会来了。
纳兰风野跟在他们身后,叶枫随后。
茅房在山顶另一角,俩人正解手时,“呯”“呯”,两道力劈在后脖子。
纳兰风野和叶枫把两人拖到一棵大树后,脱掉他们身上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戴上面具,两人相视一眼,快速往大堂走去。
“哥,等会见到王妃,你要镇定,绝不能露出马脚。”叶枫在他身旁轻声说。
纳兰风野静黙往前走。
“那个人已布下天罗地网,你答应我只看她一眼,只许看不许动,知道吗?”叶枫见他不答,拉停他。
画着怪异笑脸的面具,只留下两双目睛。
叶枫直逼他眼底:“你答应过我。”
纳兰风野缓缓张口,声音克制低沉:“我尽力。”
“哥......”
叶枫懊恼,唉,就不该带他上圣山,可是,以他的性格,你不带他就不上吗?
算了算了,见不行步,大不了为兄弟两肋插刀,来世再做兄弟。
刚踏进大堂,就听见总管在大骂:“苏根苏强两兄弟呢,人在哪呀?”
见纳兰风野与叶枫从远处走来,连忙上前:“你们俩死哪儿去了,所有人已排好队,就差你俩。”
叶枫见状,连连躬身赔礼。
“愣着干吗,赶紧回队伍,少一只猪要你俩命填上。”
叶枫瞥了一眼大堂外集结的人群,连忙拉着纳兰风野往黄衣服队伍跑去,很快,他们看到了最后排那只放在地上的烧猪。
所有烧猪都被送祭品人抬起,唯独那只还放在地上,等着主人来认领。
整只烧猪放在一个木制担架上,两人学别人样子抬起担架,扛在肩上,叶枫在前,纳兰风野在后。
很快,奏乐声响起,前方祭舞者边跳边走,后面队伍缓慢前进。
隆重的圣族祭祀仪式马上开始。
纳兰风野扛着野猪,在服饰与面具的掩护下,离祭坛越来越近。
终于到达祭坛,祭舞者及祭品待在一边等候。
只见空地两边站满人了身穿蓝色、白色、青色衣服三族族人,外围全是官士把守,中间留一条人行道。
人行道铺上红毯,长长的红毯从祭坛这边向另一边延伸。
此情此景,犹如昨天历历在目。
上一世,纳兰风野牵着蓝千觅之手,踏上红毯,从进门一直走到祭坛,接受万民膜拜。
现在,他只能站在一边,在奇装异服的掩饰下,戴着见不得人的面具,看着深爱的妻子即使被别人牵着进场。
可悲,可笑!
祭师大声道:“有请风朝太子纳兰若成与蓝族圣女蓝千觅进场,接受万民膜拜。”
在场所有人纷纷下跪,只有纳兰风野如木桩一般,呆立不动。
叶枫吓得连忙扯他衣角,将他拉扯下来。
红毯另一边,一顶大金桥落地,桥帘掀开,纳兰若成牵着蓝千觅出来。
纳兰若成身穿皇袍,蓝千觅身穿红袍,服饰奢华大气,特别是蓝千觅,妆容绝艳,凤冠霞帔,美得不可方物。
他牵着她缓慢进场。
在场人们被蓝千觅美貌惊艳,更被纳兰若成如旦角般的眼妆惊吓。
眼妆是画上去的吗?
有什么寓意?
以前从没出现过此种情况。
一时间人们纷纷交头接耳,戴着面具的叶枫也禁不住小声咕嘀:“哥,那个人是什么回事?我可从没听过太子画妆,而且还画得像个......不伦不类。”
“不是画,而是......惩罚。”
“......什么意思?”
祭师见下面窃窃私语,大声道:“肃静。”
叶枫连忙闭嘴,全场一下子安静下来。
纳兰风野跪在红毯左边第二排,隔着一副诡异的笑脸面具,眼眸微眯,望着从远处渐渐走来的蓝千觅。
快经过他身边时,他看到她绷紧的下巴、浮肿的双眼,艳妆之下,仍掩饰不了眼神绝望。
纳兰风野身体绷直,拳头慢慢收紧,被一旁的叶枫发现,及时按住他拳头。
他对他摇了摇头。
纳兰风野何尝不懂利害,他闭上眼睛,努力克制自己,再次睁开眼时,蓝千觅已从他身边走过,留给他只有一个背影。
红毯已走过一半,离祭坛越来越近。
黄参与蓝白两位长老站在祭坛边,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低头,等候一对璧人进场。
仙狐透过背蒌缝隙,看向蓝千觅,伤心道:“主人最喜欢蓝色,每逢重大节日一定穿蓝衣,上次跟纳兰太子进圣族祭拜也是穿蓝衣,她不喜欢大红衣......”
“主人一点也不开心,她最喜欢笑,今天却笑不出来......”
“主人一定很伤心、很难过、很辛苦.....”
黄参低头,余光偷偷瞄向前方。
仙狐说的他早已发现,除此之外,他还发现她步伐飘忽,气色不稳,若不是纳兰若成在一旁紧握她的手给她以支撑,她可能早已走不下去。
武术幻术精深的蓝千觅居然如此,看来,她身体心理状况不容乐观。
两人终于走到祭坛前,黄参触及她如死灰般的双目,心头一颤。
就在一个月前,她与纳兰太子同样举行祭礼,那时候的她眼里嘴里全是笑意,像一个快乐的小女孩,看纳兰太子的眼神全是爱意。
今天,在她身上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究竟是怎么样的经历,才把一个人折磨得眼里全是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