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太子叛国,怎么可能?”
“蓝族圣女易嫁,还要嫁给太子的弟弟,皇宫缺女人吗?”
“马上就是国君,不是什么太子弟弟,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要选自己的嫂子......不膈应吗?”
纳兰风野脚步停下,眉头深拧,侧头看向小吃店几个聊八怪的平民,那么一瞬间,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叶枫也听到碎言碎语,拍了拍他肩膀,上前搭话。
“几位大哥,你们说的是哪国的故事?”叶枫一边给他们倒茶一边笑呵呵。
“什么哪国,就是咱们风朝。”其中一句平民答。
“哦哦。”叶枫瞟了一眼纳兰风野,继续问:“小弟我刚捕鱼回来,没听过这谣言,这可是皇家大事呀,可不得乱传。”
“什么谣言,皇榜都贴了出来,我们像乱传谣的人吗?”
“皇榜?”
“对,就贴在城门下,大家都看到,我们可不是乱说。”
叶枫放下茶壶:“谢了大哥,小弟我信息不灵通,我也去蹭蹭热闹。”
他抬头,看见纳兰风野已转身离开,向着城门的方向走去。
路过一商铺,纳兰风野顺了路边一顶斗笠戴在头上,他低头疾步,快速往城门方向走去。
城门半开,进出城门人络绎不绝,一众官兵在城门口严查放行。
此时,张贴皇榜处站着三三两两平民,对着皇榜指指点点。
皇榜离官兵查岗地点不远,一名腰间佩剑的头儿目光转动,四处搜查可疑人物。
心急的纳兰风野被叶枫按住:“哥,小心使得万年船。”
叛国可是诛九族之大罪,万一皇榜坐实,他跳下黄河也洗不清。
宽大的斗笠挡住了他大半边脸,叶枫看不到他表情,但从他绷紧的手臂,能感受到他此刻的愤怒。
官兵眼光移开,在叶枫掩护的下,纳兰风野站在皇榜前,金纸黑色,内容如下:
纳兰风野太子领军攻打乌塞关,卖国求荣,陷风朝于危难中。
幸得纳兰若成将军及时带兵救缓,最终取得胜战。
吾皇传位于纳兰若成,择日迎娶蓝族圣女及登基。
纳兰风野一只字一只字地看,字如刀尖,一刀一刀地割他心脏。
他连看三遍,脸色铁青,嘴唇泛白,胸口剧痛,痛得他一只手撑在墙上,冷汗涔涔。
官兵目光再次扫来,叶枫立马将纳兰风野挡住。
他伏在他耳边,低声说:“哥,处地不宜久留,咱们先离开。”
纳兰风野忘了是如何回到船上。
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为什么我成了叛军?
为什么突然有救缓?
为什么父皇会传位给其他人?
为什么......蓝族圣女,是千觅吗?
纳兰若成要做皇帝!他要娶蓝千觅?!
为什么会是这样?
纳兰风野拳头紧握,手上青筋暴起:“为什么?”
他一拳打在船舱上,船只剧烈摇晃,正端药而来的叶枫差点没站稳。
“哥,喝药,刚刚你伤口又裂开。”
纳兰风野望着湖面,脸色苍白,目光涣散,没有回应。
“哥,我信你。”
纳兰风野闻言,目光缓缓转动,落在他这张黝黑的脸上。
渔民,风吹日晒,他不能跟21世纪含着金钥匙出身的叶枫相比,但是,他和他,又是如何的相似。
“朝延不信我,父皇不信我,你凭什么信我?”纳兰风野扯了扯苍白的嘴边,似笑非笑。
“就凭我从寒河水中把你捞起,凭你身上的箭伤,凭你纳兰风野战迹累累的过往,我不相信如此忠心义胆之人,会叛国。”叶枫言之凿凿地说。
纳兰风野笑了,笑得异常苍白:“为什么,我最亲的人却不信?”
“哥,一定有人陷害你,一定是这样。”叶枫肯定道。
纳兰风野眼眸转动,或许是太愤怒,或许是太难过,他失去了思考能力,经叶枫提醒,他苍白的脸上有了一丝变化。
纳兰若成,所有一切全部指向纳兰若成!
上一世,纳兰风时将太子之位传予纳兰若成,后来才知道,他没能顺利登基,还跟着他来到21世纪。
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纳兰风野之前从没细究过这个问题,现在回想起来,他目的不简单,他是为了......皇位?
没错,他就是为皇位。
他在哈巴军爷手上救下蓝千觅,他让林星海带走蓝千觅,他蓄心积累来到21世纪,只是为了接近她,带走好,甚至连娶她,也是为了顺利登位。
风朝自建国以来,一直遵守皇室与蓝族婚配的习俗,帝位配蓝族圣女,才是天命所归,受万民敬仰。
纳兰若成,年幼时常常跟在他屁股后面一口一个太子哥哥的小毛孩,居然如此狼子野心!!
纳兰风野一拳砸在船舱上。
“哥,不管如何,先把药喝了,只有身体好,才有翻身的机会。
翻身?
叶枫说得对,我不能认命,我要反击。
他一把接过碗,仰头一饮而尽。
“叶枫,入夜前,跟我去一个地方。”纳兰风野擦了擦嘴角药汁,看向远处山峦,目光坚定。
风城,天子脚下,繁荣热闹,夜生活更是多姿多彩。
青香楼门庭若市,戴着斗笠的纳兰风野与叶枫坐在青香楼对面酒家,目光注视着对面。
没多久,一位身穿白色绸缎长袍、手上拿着纸扇的贵公子走了过来,还没到门口,一众姑娘围了上来。
“何公子,终于等到你了,今晚为何这么迟,姑娘们都等你好久了?”一位年长的老嬷笑容满脸地问。
“这不就已经到了吗,来,让你们来投牌侍候本爷。”
“玉儿已经在厢房等。”老嬷在前面引路。
纳兰风野手握茶沿,注意力落在何公子的背影上,见他进入青香楼,不徐不急地喝茶。
他喝得很慢,像是等什么。
见时间差不多,他站起来对叶枫说:“在这儿等我。”
“好的哥。”
纳兰风野拿起桌面青龙剑走了出去,他没有从正门入,而是绕到院子后院,轻轻一跃,上了二楼。
他竖起耳朵,各种声音从厢房传出,最后,他停在其中一间厢房前,推门而进。
“啊,你是谁?”床上一名衣衫不整的女子惊恐的看着他。
“给本爷滚出去。”船上男子怒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