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
黄水儿从重症监护区醒来,睁大眼眸,瞳孔闪过剧震。
她拔掉身上各种仪器,跌跌撞撞地跑出来。
一名值班护士将她拦住:“小姐,你刚醒来不能乱跑。”
她抢过她手上的记录板,上面赫然写着4月5日。
4月5日,她居然昏迷了9天。
她推开护士,往出口跑去。
护士连忙联系医院和家属,很快,黄水儿在医院大门被拦了下来。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去找林星海。”
黄水儿被架回病房,绑在床上,直到一名中年妇女出现。
“妈妈,救我。”
“水儿呀,你怎么如此不懂事,你昏迷了9天,刚刚醒来,怎么到乱跑?”
“妈妈,林星海在哪,我要找他。”
“唉,我哪知道,9天前接到医院电话,才知道你晕倒在马路边,被一位好心人送院。9天了,从来没有一个叫林星海的人来过,这样的人,你还天天惦记他做什么?”
蓝少利恨铁不成钢,自从黄水儿迷上一名叫林星海的男孩后,她不但学业荒废,还整天往海城边一幢白色别墅跑。
黄家有钱,在乎的是名声,奈何女大不中留,多番劝说无效。
结果,黄水儿出了这么大的事,还差点醒不过来,这下蓝少利可不纵容她。
“不,妈,他有危险,蓝千觅也有危险。”
“怎么突然提起那个人?”听到“蓝千觅”三个字,蓝少利脸色变了变。
自从何安静出事后,“蓝千觅”三个字在蓝家是禁忌,谁也不准问,谁也不准提,今儿黄水儿突然提起,让她浑身不舒服。
“妈......”
“不要再说了,蓝锐此次出差带了女朋友回来,老太太两天后举行家宴,你刚好醒来,如无大碍,准备一起出席。
焦急中的黄水儿闻言,突然静了下来,坐回床上,乖巧地点了点头。
趁蓝少利去洗手间空隙,她拿起她放在桌面电话,找出蓝锐电话号码,拨了出去。
电话响了两声后接通。
“喂,少利阿姨。”
“不,蓝锐哥哥,我是水儿,我在医院,千觅有危险。”黄水儿焦急道。
黄水儿自知,凭自己的本事很难走出海城,更别说救千觅,她要找救兵,蓝锐无疑是最佳人选。
电话那头静默两秒:“水儿,听说你昏迷了9天,才刚醒来,说什么糊话呢?”
“我不是说糊话,千觅,我听到他们说,千觅在......”黄水儿头痛欲裂。
“在哪里?”蓝锐低沉的声音从话筒传来。
“......陵、夏,蓝锐哥哥,整个蓝家,只有我俩关心千觅,我被困在医院,能救她的只有你,你不能让她出事。”
电话那边沉默五秒。
“蓝锐哥哥,蓝锐哥哥......”
门外响起脚步声,眼看蓝少利马上推门而进,黄水儿吓得连忙挂掉电话,坐回床上。
“水儿呀,我刚刚找医生,医生说你并无大碍,吓死老娘,来,好好休息两天,两天后带你回家。”
“嗯!”黄水儿乖巧地点了点头。
三个小时后,黄少利前脚刚踏出医院大门,蓝锐后脚踏进。
他敲开房门,一束白色康乃馨递到黄水儿跟前。
“水儿,想见我可以光明正大找我,编什么故事呢?”蓝锐将花插进瓶子。
“蓝锐哥哥。”黄水儿半跪在床上,警惕地瞟了一眼紧闭的门扇,“只有你一个人来?”
“不然呢,你还想见谁?”
“不,我只想见你,蓝锐哥哥,救林星海,救千觅。
蓝锐将她扶到床上,认真地看着她:“跟我说说,谁要害他们?你怎么知道千觅在陵夏?”
“我也是偷听,千觅、真的还活着?”黄水儿眼泪在眼眶打转。
两年前蓝千觅失联,她开始持乐观态度,以为她很快会回来。随着时间推移,她对她生存的希望越来越悲观,直到刚刚听蓝锐的语气,她才知道,蓝千觅可能还在世上,他们还有见面的机会。
蓝锐慎重地点了点头:“这事保密,谁也不能说。”
“嗯,我知道,但是那个人看上去很厉害,我很担心她。”
他拍了拍她肩膀:“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
黄水儿开始回忆。
两年前,蓝千觅失联后第三天,我来到蓝千觅住所,找到两封信,其中一封封面上写着“林星海亲启”。
我来到海边那套白色房子,亲手把信交给林星海。
那一天之后,林星海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气色越来越差,步伐越来越轻浮,没多久,整个人像被抽了主心骨似的,脸色枯黄,弱不禁风,连站也站不稳。
我为他求医问药,日夜照顾,但一切毫无起色。
他躺下了,这一躺就两年,学业荒废,身体拉垮,醒醒睡睡,睡睡醒醒,特别是近半年,他基本处于昏睡中,偶尔醒来,双目无光,跟他说话也没反应。
一个月前,家里来了一位白胡子老爷爷,将林星海带到楼顶那间长期上锁的房子,三天后,林星海从房间里走出来,整个人变得精神奕奕,脸色红润,大口大口地吃饭,整个人看上去十分威猛。
我喜极而泣,两年了,当日那位神采奕奕的学霸林星海终于回来了。
我感激地看向那位白胡子爷爷,他一定是道仙,给了林星海一口仙气,让他活了过来。
但是,林星海的情况并不稳定,时而突然抽搐,时而突然晕倒,时而眼睛流血。
特别是眼睛流血时,他面目狰狞,呲牙咧嘴,双目腥红,两条血柱从双眼流出,像极了一只不受控的怪物。
每当这时,白胡子爷爷都会把他带到楼顶房子。
好几次,我偷偷跟着去,但房子四周窗户封死,我用尽办法还是徒劳无功。我不知道白胡了爷爷对林星海做了什么,但不管怎么样,多亏他,林星海才
有肉眼可见的好转。
林星海越来越好,可是,他像不认识我似的,脸色越来越阴冷,瞧也不瞧我一眼,跟他说话也不搭理我。
不管我如何卑微、讨好,他不为所动,敢情把我两年的付出视若无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