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憋了一肚子火,也懒得跟李八指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
“李爷,李大爷!我问你,傀侯墓的事,你到底知道多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里面会有什么东西?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里面的东西跟昆仑圣墟有关?你说你算出来的,糊弄鬼呢?你跟吴老二到底在搞什么名堂?这次还是利用我给你们找东西吧?”
我一口气把心里的疑问全倒了出来,胸口因为激动微微起伏。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只能听到轻微的呼吸声。
我能想象李瞎子此刻大概还是那副半眯着眼,老神在在的死出。
等我说完,他才轻轻咳嗽了一声,语气那叫一个平静,甚至带着点莫名的欣慰。
“吴果啊……”
他慢悠悠的开口:“有些事,非是人力所能强求,亦非人力所能窥探全貌。你能找到傀侯墓,得到里面的东西,此乃天意使然,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我靠!又是这套!
我火气蹭蹭往上冒:“天意?定数?李老先生,您老人家能不能来点实的?别拿这些话搪塞我!”
李瞎子好像没听话到我的不满,继续用他那神棍腔调说道:“至于我是否早已知晓……呵呵,天机不可泄露啊。时机到了,你自然便会知晓。你只需记住,一切皆是缘法,强求不得,亦推脱不得。”
“天机不可泄露?”
我被他这敷衍的态度彻底激怒了。
“您老人家除了这句还会说点别的吗?合着好处你们捞,风险我们担,完了我们还啥都不能问是吧?”
李瞎子在那头叹了口气,听起来还挺无奈?反正隔着电话我也看不见他那张老脸到底是啥表情。
“吴果,莫要急躁,该你知道的时候,你一定会知道,眼下,你好自为之。”
说完,根本不给我再开口的机会,只听嘟嘟嘟的忙音传来,这老家伙居然直接把电话挂了!
“喂?喂?!李瞎子!我操!”
我对着已经断线的手机吼了一嗓子,气得差点把手机摔了。
“怎么了怎么了?那老神棍说啥了?”
包子赶紧凑过来问,我把手机揣回兜里,气得在原地转了两圈,才咬牙切齿的说:“说啥?屁都没放一个!还是那套天意,定数,缘法的鬼话!问他是不是早知道,他就来一句天机不可泄露,然后就把电话挂了。”
闫川闻言哭笑不得:“看来,他确实在利用我们,哦不对,是利用果子。”
包子骂骂咧咧:“天机个六饼,李瞎子真是满肚子坏水,就会算计人。”
我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跟这种老油条生气没用。
他越是这样遮遮掩掩,越证明这里头水很深。
“算了,犯不着跟他置气。”
我摆摆手,放平心态:“至少我们现在确定了一件事,青铜钥匙确实和昆仑天宫有关。”
包子重重的点头:“对,也算有收获,至于李瞎子,他的话,以后咱们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能信。”
夜里,我带着诸多问题入睡。
第二天,我被窗外明晃晃的太阳晃醒,脑袋还有点睡太长时间的沉钝。
既然决定从长计议,那该吃吃,该喝喝,啥事别往心里搁。
刚洗漱完,包子就腆着脸凑过来了,搓着手:“果子,你看,咱从傀侯墓里出来,也好多天了,我这受伤的小心灵还没愈合……”
我斜他一眼:“说人话。”
包子嘿嘿一笑:“昨晚我说涮锅子,正好前街开了一家热腾腾羊肉火锅,他家羊肉倍儿嫩,麻酱管够!这大冷天的,不整一顿对不起这天气。”
我看到包子的喉结动了一下。
他真是没心没肺,吃饱就睡。
得,看来这顿是跑不了了。
我也懒得扫兴,主要是自己也馋了。
“行吧,走着,说好了啊,你请客。”
包子拍着胸脯,豪气干云:“必须的啊!哥们现在差钱吗?”
晚上,我们仨,加上一个非要蹲在我肩膀上凑热闹的八爷,浩浩荡荡杀向热腾腾火锅店。
这店不大,也就七八张桌子,门口挂着厚厚的棉帘子,一掀开,一股混着羊肉膻气,麻酱香味和炭火气的热浪就扑面而来,让人瞬间暖和起来。
找了个靠里的桌子坐下,包子熟门熟路的点菜:“先来三盘手切鲜羊肉,一盘冻豆腐,一盘大白菜,一盘细粉,一盘……算了,这些先吃着,不够再要。”
那架势,跟要吃垮人家似的。
锅子是老式铜锅,中间烧着炭,清汤锅底,咕嘟咕嘟冒着泡。
蘸料是自助的,麻酱,韭菜花,香油,辣椒油,腐乳,自己调。
包子给自己调了满满一大碗,上面飘着一层红油。
他开始指点江山:“你们这就不会吃,吃涮肉,就得麻酱稠糊的,韭菜花腐乳得多放,这才够味儿!”
很快,肉和菜上来了。
鲜红的羊肉片卷着,薄得像纸,看着就诱人。
包子迫不及待的夹起一筷子肉,在滚烫的汤里涮了几下,肉片瞬间变色卷曲,捞出来往麻酱碗里一蘸,塞进嘴里,烫得他直吸溜气,还含糊不清的嚷嚷:“嗯!香!就是这个味儿!”
“来来来,光吃肉没劲,整点!”
包子从带来的塑料袋里掏出两瓶白酒,就是那种最普通的玻璃瓶,没标签,俗称散娄子,又拎出几瓶雪花啤酒。
“白的啤的,自己选啊!今天不醉不归!”
我选了啤酒,闫川居然也要了瓶啤酒。
包子给自己倒了满满一茶杯白酒,起码有三两。
“为了……咱们兄弟情谊干一杯,说实话,有段时间没喝酒了,咱们走一个!”
“走一个!”
杯子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冰凉的啤酒下肚,带着点麦芽的苦涩,但很快就被火锅的热气驱散了。
散娄子后劲大,包子很快就上了头,开始拉着闫川,说什么,川儿啊,以后哥罩着你。
闫川嘴角抽搐,八爷一脸鄙夷。
最后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反正酒瓶见了底。
最后果然是我结的账,包子早就趴桌子上睡过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