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如真没有马上回答他，而是静静地看了他好一会儿。
许久后，才笑着道：“若是东西的话……没有特别喜欢的。”
闻言，秦至有些遗憾地“哦”了一声。
也是，谢如真毕竟是导师，他又那么厉害，自然是什么都不缺的。
旁人寻最好的院子，他却只想要偏僻安静一点的。
旁人要功成名就，他却好似无欲无求，什么都不去争。
这样的人，好像什么都不会喜欢。
可这样一来，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讨好谢如真了。
谢如真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秦至就道：“自然是想以后送你啊，知道你喜欢什么，就可以送给你喜欢的东西了。”
“你送什么我都喜欢。”
秦至摇摇头，觉得这是谢如真的敷衍，“那不行，礼物肯定要送喜欢的，需要的。”
怎么可能送什么都喜欢呢？
他以前在外面流浪的时候，记得人家都格外注重礼物的，尤其是生辰礼。
那些有钱的小孩子，都会挑选对方最喜欢的礼物来作为生辰礼……
嗯？
生辰？
秦至看向谢如真，好奇问道：“你的生辰是什么时候？”
谢如真不答，笑着反问道：“那你的生辰是什么时候？”
秦至红了脸，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我不知道啊，小时候的事情我完全不记得了……”
他是真的觉得挺不好意思了。
可是这话却听得谢如真心疼，懊恼自己不该这么问的。
故而便问道：“没关系，生辰也可以自己定，你想在什么时候过，就在什么时候过。”
秦至脱口而出，“那就定在遇到你的那一天吧！”
对上谢如真怔愣的眼神，他又觉得挺不好意思的，但仍旧说道：“我就觉得，从遇到你的那一天开始，好像一切都是新生的，值得期待的……”
是不是有点肉麻了？
会不会给谢如真造成困扰？
可谢如真仍旧是温柔一笑，道：“好，那就定在那一天。”
秦至很害羞。
虽然这是太主动提出的，谢如真也答应了，但他还是觉得很不好意思，红着脸不敢去看谢如真。
总觉得谢如真脸上的笑，像是在笑话他像个小孩子。
秦至赶忙转移话题，“你还没说呢，你的生辰又是什么时候？”
因着不敢抬头去看谢如真，秦至便始终低垂着脑袋，等着谢如真的回答，心中暗暗决定，一定要把谢如真的生辰记下来，然后在那之前给他准备一份非常非常贵重的礼物！
小孩子就是这样的，对面喜欢的人，只一心想给他最贵的最好的。
可等了许久，都没见谢如真说话。
秦至便抬眸看去，只见谢如真仍旧望着他，温柔笑着。
那一瞬间，秦至似乎明白了什么，脱口而出道：“难道今天是你的生辰！？”
谢如真没有开口回答。
可秦至已经非常确定，今天就是谢如真的生辰！
懊恼犹如浪潮朝着他涌来，秦至心中十分自责和难受，都怪他没有提前问清楚，竟然没给谢如真准备礼物！
秦至越想越难过。
他自小在外流浪，别说是生辰了，就连明日能否活着都不清楚，自然不会在意这些。
加之他来了云霄学院这么久，也没见过旁人过生辰，自然没想起这一茬。
现在好不容易想起，谢如真的生辰却又恰好在今日！
看到秦至懊恼又自责地说自己没有准备礼物，谢如真便温声道：“你在这里，就是最好的礼物。”
秦至这会儿全是懊恼，怨恨自己不够细心，哪里听得进谢如真的话，自然也就错过了那温柔话语里真正的含义。
他越想越觉得不行。
这毕竟是谢如真的生辰，他怎么能一点表示都没有！
所以想起身回自己的寝室翻一翻，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值钱的东西来。
他记得师父临走前给自己留下了几样宝贝，只是那些宝贝对他而言都没什么用，兴许谢如真有用……
谢如真见他起身就要走，脸色便立马阴沉了下来，手指下意识抬了起来。
可是院子外传来了脚步声……
院子旁的藤蔓悄无声息地收敛回去。
什么都没察觉到的秦至刚推开院子，便看到了院子外的姬无尘拎着两瓶酒正要进来，看到秦至的时候，直接愣住。
秦至自然也愣住了，“无尘导师？”
姬无尘看看秦至，又看看坐在桌子前的谢如真……以及那刚好收回去的藤蔓，表情一瞬间变得十分微妙。
嗯……
那藤蔓，到底是准备用来捆人的，还是抽人的？
姬无尘也没问秦至为什么在这里，而是拎着酒朝着谢如真走去，道：“今日是你生辰，给你送两瓶好酒。”
谢如真看了一眼那两酒瓶，“多谢。”
但听这语气，似乎半点感激的意思都没有。
倒像是憋着一股气。
姬无尘看向仍旧愣在院子前的秦至，笑着问道：“你这是要回去了？”
秦至犹豫了下，没说话，而是看向了谢如真。
他当然不是打算回去，他还想着留在这里过夜呢，他就是觉得这是自己陪着谢如真过的第一个生辰，他不想太寒酸，所以想回去翻找一下，看能不能找点点体面的礼物。
实在不行，找十三和十四借着也行。
可他没想到姬无尘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若是自己要离开，那还怎么回来？
就算回来，若是姬无尘还在，那……姬无尘要走的时候，他是不是也得跟着一起离开？
秦至看着姬无尘的眼神便多了几分怨念。
姬无尘：……？？？
他尚未明白秦至为何要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便听到秦至垂眸恭敬说道：“今日是谢导师生辰，我……没准备礼物，想去找份礼物。”
听了秦至的解释，谢如真蜷缩的手指便松了松。
可转头看到姬无尘在这里，便又抿唇，心想着兴许是因为姬无尘在这里，秦至才会找这样的借口。
姬无尘虽然觉得此刻的气氛十分怪异，却仍旧笑着说道：“不必这般客气，谢导师这里什么都有，再贵重的东西，于他而言也毫无用处，你倒不如……亲手为他做一份长寿面。”
秦至一怔，“这……是不是太寒酸了？”
最重要的是，他煮东西不好吃。
姬无尘道：“这有什么寒酸的？总归是一份心意，亲力亲为不是更好的？况且你便是去寻最好的东西来，放在他这里也是落灰，何不如做一份长寿面，寓意好，且还能得他吃上一两口。”
这话很有道理啊！
秦至心中的懊恼立散去，双眸亮晶晶地看向谢如真，问道：“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