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或许只是丢在邮轮客房里了呢？”
“不过是些南磅而已，实在不行，在南大陆当地，也有兑换汇币的业务，如果钱真不够花，我们再去找就是。”
“再说了，我们也不过只是在南大陆逗留两日，之后去西西里，可就用不上南磅了。”一路上，爱丽丝都在安慰饰非。
饰非可以接受在旅途中遇见【渊梦号】这样的麻烦，但他绝对不能接受丢钱的意外。每笔钱都来之不易，身为奇术师，他太明白这句话的含金量了。
丢掉的南磅面额不小，至少，是足够他今天去一趟那兰陀书屋购买古籍和在哈利利集市采买钻石盐的数目。
“该不会是多罗茜早上趁自己在熟睡，所以偷偷拿了钱跟秀秀一起逃跑了吧。”
饰非情不自禁将目光放在自己那位已经不见踪影的搭档上。他和多罗茜向来都会以最低的底线来要求对方，这并不能怪他会这样怀疑。
就像看穿他的想法，爱丽丝将他的手臂挽的更紧，女孩娇嗔道：
“多罗茜不是这样的孩子。司长教过她，她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我对她没多少信心。”饰非实话实说。耳边传来风铃被风吹动的声响，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到了那间普鲁托咖啡馆。
哈利利集市不缺少老店。这间咖啡馆也有岁月的痕迹。在坏女人小姐的地图上，这间咖啡馆有被特别标注出来。原因很简单，这里也曾见证过那场战争的历史。
“沙漠之狐，现任帝国总理，埃尔文·隆美尔正是在这里与南大陆第二十八任永恒王签订了和平条约。”
“条约规定，帝国军在一周时间内彻底撤离出南大陆，并永远不能进犯一心净土的领地。”
爱丽丝轻声说道。女孩用一只手抚上墙砖，感受其中的磨损。
“帝国军不可一世，南大陆当时用了什么手段才让那位沙漠之狐如此忌惮？”饰非顺着这个话题询问。然后，他不由自主瞥了眼店铺内的价格牌。
在现在的他看来，每杯咖啡都如此昂贵，尤其他看中的那杯恩姜萨浓缩，一杯要价300南磅，更是奢侈！
还好他已经提前在羊肉肉饼那边买单了，他知道坏女人小姐现在不会为难他的。
如他所料，爱丽丝用哥伦比亚语在前台点单。接待的侍者也会一口流利的哥伦比亚语。学会多种语言，对于这座城市的人来说，算是生存之道。
“和帝国军在第一次大战中所做的一样，现任永恒王将【生灭】的术士全投入进了战场。”
“据传，在南大陆所开辟的这片战场的后期，普通士兵已经几乎插不上手，放眼整片战场，几乎到处都是术士间灵性碰撞出的爆炸与火光。”
“不是说有联盟的【华盛顿公约】进行约束？永恒王能这么做？”饰非追问。
爱丽丝摇摇头，语气无奈：“公约只在战争初期起到约束效果，当面临迫切的亡国的威胁时，就算是永恒王也有更多要考虑的事。”
“长生庭向来是联盟所覆盖的诸多组织中，最难管教的那一类。他们几乎不听从任何人的意见，只聆听那位永恒王的王谕。”
“哪怕现任永恒王已经失踪数十年，那个空位也依然被王庭的各个家族保留着，没有人敢去僭越和越俎代庖。”
“这点也被继承到联盟的圆桌议会上，就算是联盟最高机构，永恒王作为第6席【孩童】一直不出席会议，其他议员也拿他没办法，只能为他保留席位。”
“议员们心照不宣，好像默契地达成一致，在忌惮什么。”
“贵族们在这点上总比普通人拥有更多特权。“饰非有所感叹，然后，他瞄了爱丽丝一眼，”坏女人小姐你也是贵族，出身高不可攀，你肯定也有特权，对吧？”
“我哪有！我现在和你一样，不过是个普通人啦，骗子先生！”爱丽丝继续娇嗔道，她对自己的家族并不留恋，也没有过多牵扯。
“拥有特权的同时也意味着会有更多束缚，我才不愿意活成那样。”
“我要像小姨那样活，毫不在意其他人的目光，做自己想做的事！”女孩发出壮志豪言，饰非用一只手撑住脸颊，微微皱眉。
伊莎贝尔女士那样的活法得来并不轻松。没人知道她为此付出多少努力，这条路也不好走。
这个话题或许应该就此作罢。再继续下去，饰非可没法保证坏女人小姐会不会说出一些让伊丽莎白王族觉得大逆不道的话。
“我听说，在议员的席位里，除去第6席【孩童】，还有一位始终缺位，你知道那是谁吗？”饰非问道，试图转移话题。
爱丽丝听后顿了顿，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然后，她忽然压低声音：
“你想知道那位议员的事？”
“不算想知道，只是聊到这里，觉得可以作为谈资。”
“你胆子真大！连一位议员都敢私自评论！”
“有什么关系？第7席是你小姨，就算我们捅出大篓子，伊莎贝尔女士也会在她的同事面前为我们说好话求求情。”
饰非语气笃定，好像理所当然。如果只有他自己，他当然不敢保证，但毕竟已经拖坏女人小姐下水，他有恃无恐。
知道饰非是抱着这样的想法，爱丽丝也只能无奈地叹气。她再次向四周望望，然后，声音压的更低了。
“我也只从小姨那里听说过一些有关那位缺位的议员的消息。”
“小姨说，圆桌议会明面上虽然有十三个席位，但从此之后，都只会有十二个席位拥有归属。”
“【女神】的席位将永远保持缺位状态，原因无它，原来那位【女神】已经死了。”
“而且，整个议会都非常笃定，就算他们找遍整个世界，掘地三尺，也不可能再找到第二个能拥有匹配上【女神】这个代号的实力的术士。”
“宁缺勿滥，如果找不到，那就让它一直空缺，这是整个议会，包括第1席【创始人】都全票通过的决定。”
“【议员】？死了？”饰非听见这个消息略显诧异。
他实在难以理解，一位议员，站在这个世界上最顶点的人物，究竟要遭遇了什么，才会死于非命。
见饰非保持怀疑态度，爱丽丝再次点头，以示肯定：
“小姨说，自己曾经和那位【女神】是故交好友，她亲眼所见，【女神】已经死了。这点毋庸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