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求陛下为我等主持公道！”
“陛下，李相公惨死，求陛下为李相公伸冤！”
“陛下，公道自在人心。可如今，有人毁了公道，求陛下垂怜，还天下公道。”
……
一群跪地百姓，个个公道在口、仁义在口、喊打喊杀在口、嫉恶如仇在口。
崇祯皇帝要不答应他们，他们今日，就能一直跪在秦王府门口，死跪不起，死跪不撤。
何庄和陈幕出来查看，大喜！
留一众锦衣卫、东厂番子守在外面，何庄、陈幕急忙冲进王府禀报。
崇祯听闻，亦大喜！
何庄急忙建议：“陛下，群情激奋，是时候动手了！”
“只是，这主审，非常关键。”
“必得德高望重，还要同情红娘子，还要跟陛下一条心。”
“陛下，末将推荐忠贞侯。”陈幕急忙推荐人选。“忠贞侯同情红娘子，又对陛下忠心耿耿，还为西安百姓仰慕。”
“末将建议，请忠贞侯出山，一定能办好此事、压住各路牛鬼蛇神。”
崇祯摇摇头，轻轻一笑：“此时，是他们伪朝旧事。”
“朕以为，朕之忠臣猛将，最好不要参与。他们的恩怨，还是让他们自己了结。否则，必有朕不容旧臣的风言风语、飘过来。”
“陛下圣明！”何庄、陈幕急忙大声称颂。
崇祯继续道：“军师。”
“臣在。”
“速拟一封圣旨，授权李过、高一功、刘芳亮、张鼐四人共同审理此事，查清真相，交有司定罪。”
“再拟一封圣旨，命忠贞侯秦良玉为朕之宣慰大使，去李府宣慰，勿使红娘子过度哀伤、自伤自残。”
“末将遵旨！”何庄大声领命，立即草拟圣旨，带到秦王府大门外。
此时，秦王府大门外，请愿的百姓，越跪越多。围观的将士，也越跪越多。
何庄一眼扫去，在围观将士中，果然看到了他想见的四个人。
何庄大喜，立马拿出一道圣旨，当众宣旨。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
“朕膺天命，抚驭万方，以仁德化育黎庶，以纲纪整肃乾坤。”
“近者，闯逆授首，余众归诚，朕念其迷途知返，概予宽宥，咸使自新。”
“然，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忠良蒙冤，尤当昭雪！”
“今，四方义士、关中父老泣血陈情，并归诚将士之吁请，具言李岩者，本怀忠义，志在安民，竟遭奸佞构陷，惨死囹圄。”
“其祸首元凶，直指牛金星、宋献策二人。言其二人朋比为奸，构陷忠良。天地共愤，舆情汹汹，欲得二人明正典刑。”
“朕体念天心民意，然兹事体大，关乎人心向背。且此旧事，恩怨情仇，非外人所能尽悉。”
“为求真相大白于天下，使忠奸立判，众心咸服，特命李过、高一功、刘芳亮、张鼐四人为使，会同主审此案。”
“尔等四人，素怀忠义之心，深孚百姓之望。着尔等即刻秉公持正，详加勘察。”
“凡涉此案人证物证，无论军民，一体传唤质对。务须查清原委，毋枉毋纵，不加无名之罪，不漏构陷之罚！”
“审明之后，合议定罪，即刻报朕。朕当敕下有司，依《大明律》并参酌舆情，明正其罪，以彰天宪，以慰忠魂，以安天下！”
“钦此！”
顿时，人群中立马爆发出山呼海啸的声音。
“陛下威武......”
“陛下英明......”
“陛下神武......”
“陛下万岁......”
最后，变成了集中的、统一的声音：“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只有集体山呼万岁，声震秦王府、声震西安城，才能表达他们此刻无法抑制的激动心情。
崇祯皇帝，果然是百姓的主心骨，既呼应民声，又公平公正，还不偏不倚。
李过、高一功、刘芳亮、张鼐四人大惊，他们没想到，自己竟然成了判官。
他们四个一合计，就能定牛金星、宋献策生死呐！
一大早，有人贴《泣血陈情书》的消息，也报给了牛金星。
牛金星看着小厮递来的《泣血陈情书》，大惊！
听着小厮说着全城百姓去秦王府请命、红娘子要丧服换甲、提剑杀来的事，大恐！
慌忙冲去找宋献策，气喘吁吁，焦躁不安：“国师，快看看，这书信，该如何是好？”
宋献策览毕，也觉大事不妙：“丞相，这事，得到一个有威望的人，来给咱俩作证。”
“否则，咱俩百口莫辩，只有死路一条。”
“有威望之人？”牛金星思考着：“那时候，李过、张鼐都不在西京。”
“刘芳亮这厮，又仰慕李岩、可怜红娘子。”
“陈永福一个叛明降顺之人，说不上话。”
“郝摇旗、马世耀、党守素、高一功也不在京师。”
“只有......只有刘宗敏，能为咱俩作证。”
“唉......”宋献策叹息一声：“刘宗敏这个人，也是打铁的、一根筋，不知会不会变通，为咱俩作证。”
“国师，来不及了，没办法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牛金星慌忙道。
两人一合计，没办法，只得冲去找刘宗敏。
敲开刘宗敏的府邸，牛金星颤抖不已，惊慌不已，哀叹不已：“完了！完了！全完了！”
“汝侯，我等被人诬陷，这回，看来是真的要完了。”
刘宗敏接过牛金星递来的《泣血陈情书》，看了一遍，其中没有自己的名字，瞬间明白牛金星和宋献策来意。
轻轻道：“丞相、国师，此事，一定是诬陷。”
“我看，大明皇帝明察秋毫，一定不能诬陷旧臣，一定会给两位一个公道。”
“这......”牛金星还不死心，还没听出“刘宗敏不想参与、只想置身事外”的话外之音。
继续道：“汝侯，若能为我等证明，以正视听，或许可以让诬陷之人闭嘴，阴谋难以得逞。”
刘宗敏却冷着脸，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轻轻一笑：“关起门开，我喊一声丞相、国师。可是，当时我没在场，想为丞相、国师证明，也无能为力啊。”
“这.......”牛金星瞬间脸红到脖子根。
他终于明白，他的热脸，实实在在贴了冷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