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瑶......”
“疼......”
顾宇辰用最后一丝力气说完后，呼吸就突然平静了起来，手臂像是脱力一样，缓缓放松了下来。
叶星瑶看到他垂落的手臂突然没了力气，呼吸也平稳了下来，瞬间大脑像电流闪过一样将惊慌布满了全身。
她着急叫了他两声，他果然没有反应，只是眉间轻皱着些弧度。
此刻叶星瑶觉得像窒息般一样大脑宕机。她努力平静了几秒让自己的思绪恢复正常，才着急的按通了呼叫铃。
只响了一下就被接了起来。
“怎么了？”靳然语气着急，他料到顾宇辰肯定状态不好。
“靳...靳然...”
“你快来一下...”
“顾宇辰他不知道怎么了…好像没有反应了....”
叶星瑶不知道她是怎么说完的这几句话，她一直觉得自己在恐慌中，大脑像是一片空白一样停止了反应。如果现在测心率的话，她保证她的心率肯定高过顾宇辰。
靳然几乎是冲了进来。
“什么情况？”他人还没走到跟前，就提高声音问道。
“他好像晕倒了，没有反应...”
“突然呼吸就像停了一样平静...”叶星瑶说话间眼泪还在不断滑落。
靳然快速走到顾宇辰跟前，眼神中露着情况复杂的神色。他迅速检查了一遍指标，又神色凝重的给他做了心电图。
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不是心律的问题...”
“单纯的疼痛性休克...”
叶星瑶听到后愣了一下，不知道自己应该放松还是应该更紧张。
她庆幸顾宇辰休克不是因为急症，没有什么危险。但又心疼他居然就这么生生痛到休克。
想到他刚刚看着自己绝望又无助的眼神，连聚焦都没有了一样，叶星瑶内心震颤了一番。
“靳然...”
“再给他打一下止痛好不好...”
靳然面色冷凝着看着呼吸微弱的顾宇辰，没有说话，他再次为目前的情况感到有心无力。他很想让顾宇辰能好好休息一下，很想减轻他的痛苦。他知道顾宇辰现在有多难受有多严重，也知道他连呼吸一下都会牵扯到疼痛神经。
作为一个医生，他太了解顾宇辰是什么感受了。
可他更担心的是顾宇辰的耐药性什么时候才能恢复。他没有把握顾宇辰不会进行二次手术，他身为一个医生很清楚在手术台上麻醉的重要性。任何差池都会在三五秒内要了他的命。
靳然盯着顾宇辰发呆，目光里透着一股难以抉择的意味。他眉头皱起似乎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隔了好久，他才捏了一下手掌心，语气坚定又有些无奈的说道：“先观察一下吧...尽量熬过今夜...”
叶星瑶听到后好像觉得自己抓住的那根救命稻草没了一样，瞬间神经崩塌了一下。她能清清楚楚的感受到心脏的疼痛更清晰了。是实打实的疼痛更清晰了。
她再一次意识到原来心疼不是个形容词，是一个物理意义的名词。
她有点接受不了靳然的决策，不忍心让顾宇辰再次承受刚刚的痛苦，也不忍心他用刚刚无助绝望的眼神再看自己。颤抖着声音几乎是求着靳然：
“可是靳然...”
“他会受不了的...”
“他现在很虚弱，连呼吸一下，说一句话都感觉没有力气...”
“他已经忍很久了...”
叶星瑶边说边流泪，眼睛都水肿了些许。
靳然听到后捏的手掌心更加用了几分力。他是医生，叶星瑶说的这些他何尝不知道。他太了解顾宇辰了，知道顾宇辰的倔强和隐忍，他很清楚顾宇辰痛到休克是一种怎样的疼痛，也知道他受了多少罪。他沉思了一会，眉间依然紧皱着，但还是没有回应叶星瑶的请求。
良久，靳然呼出了沉重的一口气，掀开被子检查顾宇辰有没有痉挛。
没有。
那就是单纯的溃疡和出血。
他好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眉色又深沉了一些。
“他今天有没有按压腹部？”靳然突然转头表情凝重的问叶星瑶。
“他......”
“有......”
叶星瑶吞吞吐吐，下意识的猜到了情况不妙。
“什么时候？”靳然继续问。
“今天从茶园回来的路上......还有......刚刚......”看着靳然表情严肃，叶星瑶更加紧张慌乱。
靳然眼神飘移了一下，神色更加凝重。
“他应该是是出血点还在出血...不是胃痉挛引发的神经性晕厥，以他的耐力能痛成这样，只能是出血点了。”靳然看着叶星瑶，语气冷清又镇定的说着。
“什么？那...那怎么办？”叶星瑶没想到靳然会下此定论，有点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没有吐，说明出血量不大。但是出血点肯定是没有止住的，否则他不会这样。”
“他最近一段时间已经两次胃出血了，出血点没有愈合的情况下最忌讳外力按压，如果继续不控制的话反反复复会愈合的更慢。”
“待会我先给他输止血药，输完再接着输营养液。”
“他现在不能做详细检查，等明天醒了再检查一下出血程度。”
叶星瑶听到后捏了一把冷汗。
“那他现在这样会有危险吗......严重吗......”叶星瑶不太懂医学，她只想知道顾宇辰现在到底严重不严重，危险不危险。
靳然回看一下顾宇辰，顿了顿，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她。
“严重......”
“但就目前来说还不到危及生命的阶段。”
“他现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不过看体征不是深度昏迷，所以你不要太担心。他现在耐药性已经强到超出我的预期很多了，继续用药的话会越来越糟的。现下短暂休克一下也好，至少现在他感觉不到疼痛。”
靳然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自己都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有一天他竟然会觉得顾宇辰痛性休克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