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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第一次独立任务回来以后,莉璐怡对自己的训练有了新的认识。训练不止是为了存活,更为了掠夺。掠夺资源也好,生命也好。

一切的一切都基于人类的贪欲,而人类好像始终没有办法意识到,他们的欲望是短暂的,转瞬即逝的。

创造的危害也许也是暂时的。那在这无尽的碎片中,究竟什么才会是永恒的?

弱小的她并不能给出一个好的答案。所以每天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枯燥的训练和学习中度过的。实在太累了就去和猫头鹰玩。

虽然莉璐怡没有刻意的去训练猫头鹰,在莉璐怡喂猫头鹰的时候,佣人在一旁说:“这只猫头鹰真聪明啊。它只吃小姐你喂的东西。哪怕我把吃的放在它的食槽中,它都不会吃,而去选择捕猎。”

莉璐怡没有想到自己的猫头鹰竟然会这么的有灵性,所以更加温柔的摸着它的羽毛。

“这样啊。那我应该给你起一个名字。”

一旁的佣人听到小姐讲话,一下子有些惊讶。跟在小姐身边这么久,她从来没有听到过小姐讲话。一开始以为小姐是哑巴,后来听管家说小姐只是不喜欢说话而已。

“叫你……小鹰吧。”

佣人在一旁听到以后心想:

「还真是清晰明了的名字。」

莉璐怡则是继续沉默的摸着猫头鹰的羽毛。之前一直没有起名字是因为感觉自己永远都不会开口叫。更因为她并不觉得这只猫头鹰是属于自己的。

从小鹰开始亲近自己的行为中,莉璐怡认为这只鹰是属于自己的。而自己的东西就要守护好。

莉璐怡不知道有的时候,当你越想守护一个东西的时候,你越容易失去它。

从那天开始莉璐怡会定时的来喂她的猫头鹰,也会抽时间和猫头鹰一起玩。

而这一切也自然被伊尔迷看到了。有一天伊尔迷问:“我可以摸你的猫头鹰吗?”

不像之前的沉默,莉璐怡这次直接摇了摇头,然后抬起手让猫头鹰飞到了空中。

伊尔迷则在一旁沉默的看着,随后低下了头,盯着自己的影子。

————————***————————

一个人也许所能制造的恶是有限的,但是两个人制造的恶可以是致命的。

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猫头鹰和地上鲜红的血,莉璐怡抬起头看着在猫头鹰身旁的伊路米和母亲。

基裘开口道:“莉璐怡,这只猫头鹰要攻击你的弟弟,你的弟弟为了保护自己不小心下手太重了。伊路米,快向你姐姐道歉。 ”

“姐姐,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可以再赔给你一只新的猫头鹰。”

莉璐怡看着给自己道歉的伊路米,从他的语气当中,莉璐怡感觉不到歉意。她感觉到的是挑衅。伊路米仿佛在说:“你看只要我装作恭敬的道歉,我的行为并不会被追究。所有的家人都站在我的这一边。”

在他们的眼中,那只是一只猫头鹰,一个无关紧要的玩具。

「我以为因为我们是家人,所以你们不会无缘无故的夺走我的东西。现在我才明白,原来不管生活在什么环境下的人类都充满了恶意。掠夺是人类的本性,而无能是人类的常态。并不是末日孕育了恶意,而是撕下了恶意的伪装。」

这一刻,莉璐怡仿佛又回到了实验室。明明大家都这么谨慎,为什么还是会出现意外?看似被掌握的背后是无数的失控。无力感像幽灵紧紧地贴在莉璐怡的背上。 她仿佛又躺在了冰冷的地板上,盯着那惨白的天花板。

莉璐怡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这双手已经不像以前一样弱小。

这双手上已经拥有了上一世不曾拥有的力量,气。

可是这好像远远不够,哪怕是这样她依旧不能制止这次意外。

莉璐怡抬起头,站在三人中,她感受到了自己独自在实验室中度过的最后一周的绝望。

永远不会到来的救援,不存在的解毒剂,和没有一处舒服的身体,一点一点吞噬着莉璐怡让她笼罩在绝望的阴影下。

不是末日带来了绝望,而是活人。

莉璐怡控制不住的开始笑,然后下一秒莉璐怡就冲到了基裘的面前,露出了袖子里面的匕首。

第一次的攻击很轻易的被母亲的扇子挡下了。

在莉璐怡准备发起第二次攻击的时候,她的后颈的衣服一下子被抓住了。

席巴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老公。”

莉璐怡和席巴对视了以后,收起了小刀,然后一个翻身想要踹开席巴的手,而席巴在合适的时机松开了手。

莉璐怡在空中空翻以后落地。太弱了,莉璐怡心想,我实在是太弱了。

什么所谓的天赋,太弱了。

莉璐怡一下子想起了爷爷那天说的话:“越强的念力不是靠模仿,而是它的独一无二。”

莉璐怡一下想到了天平,当你付出足够的代价,你就可以获得你想要的东西。

「我可以为了力量献出我的什么?」

「全部。」

而这时候莉璐怡的身后出了一个具现化的死神,身着黑袍,手拿镰刀。席巴没有动,但是他的身体已经做好了准备,准备随时攻击。

而一旁的基裘则用扇子遮住了下半部分的脸;伊路米则在旁边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是感觉到了危险。

死神挥下了镰刀,而着镰刀则是冲着莉璐怡自己的喉咙。席巴的瞳孔一下子收缩起来,而基裘也大叫道:“莉璐怡!”

基裘正想冲上去,席巴就阻止了她。基裘转头叫到:“老公!”

“安静。”

攻击完后死神就消失了,随着死神的消失,莉璐怡也不受控制的倒下了。于此同时,莉璐怡身边的气一下子爆发出来,瞬间变成了雾气。

雾气笼罩了席巴,基裘和伊路米。基裘想牵起伊路米的手时,发现自己身边除了迷雾以外已经没有其他的人和景物了。目光所及之处只有迷雾。

基裘不由的喃喃道:“莉璐怡,妈妈真的是太高兴了。你终于开始成长了。”说完就离开了原地。

当基裘走出了迷雾的时候,看到席巴已经站在外面了。

“老公,你看莉璐怡,她现在已经可以做到这种程度了。伊路米在里面应该没事吧?”

席巴回答道:“这个雾没有任何伤害力。”

说完以后席巴和基裘都默默地站在外面,观察着雾的样子。席巴估测了一下,这个雾的大概有50米左右,目前并没有伤害力。

刚刚在里面的时候完全感受不到任何人的气息。能够出来是因为到边缘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了雾变淡了。

她这是以自身作为代价吗?席巴回忆这刚刚突然出现的死神,还有那尖锐的镰刀刺入莉璐怡喉咙时的样子。

席巴不由的勾起了嘴角。

「莉璐怡,我亲爱的女儿,这就是你的觉悟吗?这就是你的力量吗?一个真正的强者不仅是本身的能力强,而且要勇于取舍。我很期待你能够成长成什么样子。」

席巴转身就走了,基裘说:“老公,你要去哪里?”

“这是他们需要的成长过程,就留给他们自己吧。”

席巴走了两步以后然后说:“基裘这是最后一次,我不希望再看到这种事情了。”

然后席巴吩咐佣人等雾消失了以后立刻通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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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璐怡睁开眼睛以后发现自己身处在雾中,然后面前有一扇门。

莉璐怡没有急着开门,绕着门转了一圈,发现这个门是单面的,背后没有门把手,但是拥有和正面一样的花纹。

莉璐怡感觉不到任何人的气息,所以深呼吸了两口气,然后推门进去了。

在推开门以后,莉璐怡不由的向后退了一步。在她的面前是荒芜的沙漠,而在沙漠中屹立这一个土黄色的建筑。

这个再熟悉不过的建筑就是她生活了大半辈子的研究所,她想退回到门外。但是双腿却无法动弹了。

一幕一幕非常生动的呈现在她的眼前,她在实验室里面做着实验,吃乏味的营养剂。平凡的活着,直到迎接死亡。

但是无力感却依旧萦绕着她,她什么都没有做。没有发现任何解药,没有能够救任何人。仿佛自己也是这无数沙尘中微不足道的一粒沙。

她在这一刻突然就平静下来,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可以害怕的或者感到恐惧的。这是属于门后的世界,这是曾经的世界,这是她的世界,没有必要否认和害怕,这是一部分的自我。

在平静下来后,她走进了门,当她进去以后门就自动关上了。莉璐怡向后看了一眼,然后向建筑走过去。

在以前她从来不能这么轻松没有任何防护措施的走在外面。这也许会是另外一种体验吧。

等莉璐怡走到实验室的外围时,她发现这座建筑附近没有任何护卫。而本身应该需要门卡通过的门,这时也可以轻易的被推开。

当她通过所有门禁走进实验室以后,随着她的走动,灯一点点的亮了起来。她径直走向了自己死亡的地方。

而在这里她看到了自己的尸体平静的躺在地上。莉璐怡沉默的看着她的尸体,心想:

「当我得到一些东西以后就一定会失去一些东西。如果在这里,我失去所有东西以后,我得到了重生。那如何该获得更强的念力呢?」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用生命作为代价,获得力量。

这时莉璐怡想到了爷爷所说的:“念力里面有个很重要的点就是制约。当制约越强,念力的攻击力也会越强。”

如果公平是这个世界最大的守则,那我得到的越多,失去的越多。

但是在这世上恐怕只有不公平,平等的存在着(1)。

重要的是约束和束缚。

莉璐怡蹲下对着自己的尸体说:“我来了,我来拯救你了。”

莉璐怡用意念让整个尸体燃烧起来。看着曾经的自己在烈焰中慢慢的消亡,她勾起嘴角说:“弱者没有生存的权利,你应该理解我吧。”

莉璐怡并不着急出去,尸体一边在燃烧,她一边环顾着周围。所有的设备都和她想象当中的一摸一样。

看着尸体已经变成骨灰了以后,莉璐怡离开了控制室,走向了图书馆。来到图书馆之后,莉璐怡看着书架上面的书。

她一列一列的逛着,看着书架上面的书,所以的书都和她上一世一样整齐的排好。知道莉璐怡来到了一扇铁门之前,铁门之后是禁区,未经允许,不得入内。

现在没有人会在管莉璐怡了,所以莉璐怡推开了门。

门后面是一排排的特殊架子。所有的都像抽屉一样,是抽拉式的。当莉璐怡拉开一个抽屉的时候,里面是一个没有封面的书。

莉璐怡打开书了以后,看到的全部都是空白页。

莉璐怡现在明白了,她看到的并不是前世的基地,而是她认为的基地。曾经,她没有资格进入禁区,所以禁区的样子是她想象出来的,并不是真实就是这个样子的。

有了这个认知以后,莉璐怡变得跃跃欲试。她想试一试自己目前的能力究竟可以创造到什么地步?

她往基地的外面走,开始想象外面不再是沙漠,而是森林。

等莉璐怡走出去了以后发现,外面依旧是黄沙。莉璐有一丝失望。

「已经确定的东西就没有办法改变了吗?」

这时候,莉璐怡感受到了一阵眩晕,黑暗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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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路米陷入在迷雾当中,他没有办法感受到任何的人在他的周围,而且不管他走了多久都没有办法走出来。

所以他干脆就停了下来,在这一刻他更加直观的感受到了姐姐的强大,和那一瞬间的压迫感。

“是因为我太弱了,所以姐姐根本看不到我吗?”伊路米喃喃道。

当莉璐怡醒来以后,雾就消失了,同样消失的是她的声音。哪怕走了出来,一开口还是会感到喉咙的疼痛。哪怕什么都不做,脖子上的疼痛都如影随形。

她看着自己面前死去的鹰,蹲了下来,将鹰抱了起来,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是作为人类的代价吗?无时不刻都要接受自己是如此弱小的事实。如此的不堪一击,同时也保护不了任何生灵。

既然如此,那就改变吧。如果没有办法保护,就让其再也没有办法被破坏。

当死亡不过是以另一种形式存活,当痛苦是幸福的信号时。所有的恐惧都会消失,所有的痛苦将成为喜悦。

这才是能持之以恒的东西。

没有人可以抢夺属于我的东西,所有试图夺走属于我东西的人都要付出代价,不管这个人是谁。

如果是因为我太弱了那就变强,强到没有人敢从我的手上夺走任何东西。

我并没有因为那只鹰而伤心,我意识到了我太弱了,连我自己喜欢的东西都保护不了。

也许曾经的末日教给莉璐怡唯一的事情就是生命的脆弱和机械的力量。

莉璐怡将鹰带回去以后放掉了所有的血,然后注入了防腐剂。

回忆着自己在实验室里面的日子,机械解决了大部分的问题。一句话从莉璐怡的脑海中划过:

「血肉苦痛,机械飞升。」

她开始专注于制造机械鹰。同时她对体能训练更加的认真,每次都会将自己的精力全部用光,当躺到床上以后,她会立刻进入深度睡眠。

所有的家人们对于莉璐怡念力的爆发都闭口不谈。从他们逐渐加大的训练强度来看,他们对莉璐怡抱着极大的期望。

虽然在夜晚,有的时候也睡的并没有太平静。母亲和父亲经常会偷袭。几次之后莉璐怡就找到了应对的办法就是在睡觉的时候散发念力。

她的念力布满了整个房间,只要有人碰到了她的念力,她就不会在深度睡眠中,做好了时刻攻击的准备。

莉璐怡平时开始疯狂的读书,制造机械。不停的面对失败,机械鹰真的很难飞起来。要模仿生物的翅膀和飞行,但又确定材料不能太轻,不然会被风吹走。

莉璐怡想过不只靠翅膀,虽然有在身体里面装引擎,可成果还是很难达到她的期望。

终于在又一次的失败下,莉璐怡狠狠的把鹰摔在地上,零件碎了一地。她控制不住的散发出自己的念力,而周围的树木和生物一下子就凋零了。她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狂躁的内心。

「太慢了,太慢了。这一切都太慢了。」

莉璐怡用她的小手撑着她的额头,闭上了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的吐出来。

还没有做出改变就必须面对凋零。不断的为自己的无能寻找借口,也许是因为时间不够,也许是因为我没有投入足够的经历。

但是我们始终没有办法承认,就是因为自己过于愚钝,根本不可能完成这些改变。因为太慢,需要太多的时间根本不可能成功。

好像结果早已经注定,我们只是在走向预言,走向命运,走向毁灭。

莉璐怡将手放下来,然后再做了几次深呼吸,手缓缓的握紧然后再松开。

当她转头走出去几步后,回头看着周围凋零的景象和地上破碎的碎片。情绪所带来的冲动如雾一般散去,理智回归到属于他的位置。

哪怕她把这片森林变成枯木,她的鹰也不能回来。而她之所以失去她的鹰,是因为她太弱了。现在除了耐心的构造,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

变强不就是这样吗?并不是一朝一日就可以成功。成功的背后累计了无数的失败,挫折和悲伤。

但正是因为这样,成功以后才会如此有价值。所有的痛苦都会去灌溉心中的种子,也许会结成苦果,也许会获得果实,但是只有结出果子的那一刻才会知道结果。

莉璐怡有意识的释放自己的念力,枯木变成了灰。一阵风吹过,留下的只是光秃秃的土地。

这是开始,也是结局。

莉璐怡将所有的零件捡了起来。

这块空地在满是树丛的山上显得格格不入。莉璐怡不这么认为,她觉得很舒适。

她甚至想将整座山都变成这样,但是冷静下来以后便放弃了。

一是她太弱了。二是还要处理恢复原状,没有什么必要。

莉璐怡向往美好,自己却又忍不住让所有的事物都堕入黑暗。

这一切被在暗处的管家看在了眼里,随后他就转身向席巴汇报了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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