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要去别人的地盘,而俗话说得好,强龙不压地头蛇。
再说了,别人夫妻间的争执,陈柔一个外人,不帮忙熄火,还煽风点火,大义上来讲,她的做法并不占理,何况闻家二房不像聂家,愿意把女孩子推到台前。
闻家二太是明知女儿更优秀,却要压着她捧儿子的。
刚才闻家二太派的管家带着厚礼上门提亲,却被陈柔几句话给打发了。
包玉雁也因为陈柔的拱火和挑唆,拒不肯原谅丈夫,这一切,全跟聂家有关。
闻家二太也是风火脾气,更是手腕钢硬的女强人,当然要给聂家点颜色看看。
那不,聂钊正准备上游艇呢,安秘书递来手机:“砂厂来电。”
砂厂由梁思翰负责,洗砂只是小业务,它的大业力是菲律宾来的矿产。
而从菲律宾往返香江的货船要经过澳海,而闻家要想搞事,借货船发难最方便了,所以聂钊接过电话就问梁思翰:“是不是澳海那边出了什么事?”
梁思翰说:“据船长说,一帮葡警把他们拦了下来,现在执意要登船。”
聂钊问:“汽油弹准备了吧,食物和水够不够?”
梁思翰噎了一下才说:“汽油弹有,但水和食物,因为行程只有几个小时……”
聂钊当即开骂:“蠢货,再这样就换个人来做。”
是只有几个小时的行程,可万一途中出事故呢,食物和水是必备品。
梁思翰个蠢货,没给船备食物,这下被人卡了喉咙了吧。
挂了电话,聂钊又对安秘书说:“找人给澳海的船送食物和水,然后报警,就说我们遭遇了海盗,请求香江警方给予救援。”
从菲律宾来的船上不是金子就是宝石,船长当然不会让澳城的葡警登船。
而一旦爆发冲突,他们会用啤酒瓶子里装汽油的方式做炸弹,迫使葡警不敢靠近。
如果聂家不想把事情闹大,现在聂钊就该让陈柔亲自出面,去给包玉雁施压,让她到警署签署对丈夫的谅解书,并把她丈夫从局子里提出来。
闻二少会被释放,二太给葡警们打招呼,他们也就会闪开,放聂家的船离开。
但陈柔当然不会低头,聂钊也就只能让货船先硬顶着。
这就好比两个人打架斗殴,你扯着我的耳朵,我扯着你的头发,僵持不下。
不过争斗也随时可能升级,葡警会攻船,船员会扔汽油弹。
龙争虎斗彼岸花,就看谁更横了。
生意上的纷争,别看聂钊在骂人,但其实他心情蛮不错的。
难得太太和儿子陪着他一起出门,累了好长时间了,就当是度假了。
而聂钊一上游艇,一看到儿子,愈发的心情好了。
小崽崽长起来可真快啊,聂钊犹还记得助产士把襁褓里的小崽交给他时,只有他的两个巴掌那么大呢,今天他竟然穿上西服了,还两手插兜,迈的是八字步。
聂钊是从来不等儿子主动发现自己的,一看到就要唤:“阿远?”
小家伙看到爸爸,就朝他跑来了,但两只手依然插在兜里。
老板一登船游艇就开了,很晃的,聂钊自己都要扶栏杆,他身后的保镖们一个比一个快,赶着去扶孩子,但阿远是天生的平衡力好,两手插兜,绕开保镖们,看似跌跌撞撞,但愣是没摔倒,冲到了爸爸面前,手还在兜里插着呢。
聂钊跟坐在沙发两侧的二老打招呼,礼貌询问:“要不要下内舱休息一下?”
他这新游艇是大型的,不但有三间卧室,主卧甚至有独立卫浴和私人阳台,当然,速度也可以调节,本来全速的情况下,一个小时就能到澳城,但可以开慢一点,冲个澡,躺在床上,或者坐在阳台上欣赏落日,赶天黑到澳城即可。
尔爷和董爷倒是想休息,但心里有事,让他们躺,他们也躺不下去。
澳城的大佬名字叫胡啸天,据传说,他是叶寒的养子。
而本来在闻家接手之前,澳城赌业曾有四大天王齐争霸,但后来在叶寒的帮助下,赌王搏得了头筹,然后他搞运营,叶寒负责赌场的技术维护,两厢配合傲视群雄。
后来之所以赌王敢把叶寒踹出局,则是因为,胡啸天学到了他的技术精髓,也就是现在,就连王宝刀那种特警们都知道的,所谓的赌学秘籍。
叶寒掌握技术时,是要跟赌王分庭抗礼的,是赌场的二当家。
但胡啸天背叛养父投诚闻家,他就只能做鹰犬,做爪牙了,而现在,他只是赌厅的厅主,就类似于某个五星级酒店的大堂经理,兼安保部长。
尔爷和董爷虽然是上了八旬的老人,但毕竟一生拼搏,是大佬,本来他们前往澳城,胡啸天就该摆开龙门阵,带上小弟们,风风光光到码头来迎接他们。
可胡啸天连电话都不接,就搞得他们好没脸啊。
尔爷觉得不如就此撒手,悄悄去一圈,只让陈柔把霍岐接上就回香江,没必要闹。
但董爷可不想就那么罢休,他准备跟胡啸天来一把俄罗斯轮盘赌。
他妈的,想当年赌王要踢叶寒出局,胡啸天找上董爷,请求支援,董爷可是帮过忙的,他派了二百多号兄弟赶到澳城驰援过,结果现在胡啸天背刺他?
一颗子弹的事儿,他要送胡啸天上路!
聊这些不能当着孩子的面,所以他朝聂钊挥挥手说:“你带阿远去内舱休息就好,我和尔爷还有一些事情需要讨论,大人的事情,你们小孩子不用听的。”
其实聂钊直到这时,也以为陈柔是以武服人。
毕竟哪怕她会一点小赌能怡情,但玩大赌的,是叶寒那种,千千万万人中出一个的,真正意义上的精英所琢磨出来的技巧,她哪里能样样都懂?
二老不进内舱,他就带着阿远下楼梯,进内舱了。
有毛子哥在那边守着霍岐,事情就还在掌控中,聂老板心里有底的,不怕。
话说,这两天聂钊夫妻周围发生的事,几乎全是绕着澳城闻家的。
这会儿陈柔在内舱,手里拿了一只骰筒,坐在阳台上,一边轻轻摇着骰子,一边在接梁利生的电话。
他近段时间因为痛风犯了,没再去首都,而是在家里休养。
闻家二太想嫁女,当然不会只找陈柔一个人,还经过梁太太找了聂氏的董事们。
董事们中,且不说别人,戴太太和梁利生对于婚事,都是拍双手赞成。
当然,他们的看法既独到,也很对。
此刻梁利生就对陈柔说:“太太,咱们大小姐能力方面没得说,确实优秀,可她有个缺点,想必您也知道,一是心不够黑,二是手腕不够狠,她也只能做执行,做不了管理,您呢,在管理方面也不肯花心思,老板一个人,他很累的。”
又说:“闻家二小姐不但有能力,而且她有心机有手腕,真正嫁到咱们家,只要嘉峻肯收心,肯给她一个孩子,女性嘛,她为了孩子,都会对咱们家尽心力。”
要说起这个,陈柔突然想起来,就她所知,闻家二小姐上辈子也联姻过,但是没有生育孩子,而如今,她在比较了解这些豪门的角度看,闻二小姐的不生育,应该也算是身为女性,不想让婚姻主宰自己的情况下,对于命运的抗争了。
当然,她站在哪个山头,就要唱哪个山头的歌。
豪门联姻看上去互利互惠,但婚姻之中,谁争得的利润更多,也要看谁的能力。
聂氏眼看就要一口吞下远洋航运,闻家为了生意份额要积极嫁女。
可闻二小姐只要把该争的都争到了,在没有孩子的情况下,如果聂嘉峻真是个gay,她不但会立刻切割离婚,回到本家去,应该还要从聂家带走一大份家业。
当然了,如果聂嘉峻真是个gay,性取向掰不了,可是聂家厚着脸皮给他娶亲,就等于推人家姑娘进火坑,一开始动机就不纯,被人坑也是活该。
而在这方面,聂嘉峻自己的意见其实更重要。
所以陈柔说:“梁叔,这件事要看嘉峻的态度,你应该先问问他才对。”
梁利生说:“他不同意啊,我给他打了电话,我还说了,帮他约饭局,见面吃饭,了解一下,感情在于培养嘛,可他一回绝了,他说他已经有爱人了,不需要。”
但他以为的,聂嘉峻的爱人也是霍岐,所以他又说:“但他不能一生搞基啊,如果像思翰一样得了艾滋呢,太太,我们要悬崖勒马,把嘉峻引回正道。”
陈柔知道聂嘉峻没搞基,但是他真的恋爱了吗,那个女孩子是谁?
俩人正聊着呢,聂钊来了,凑近一听他就知道是梁利生。
从陈柔手里抓过手机,他说:“梁叔,安心养吧,公司的事你就别操心了。”
梁利生不得不操心:“嘉峻有可能得艾滋,你能忍心?”
他大儿子就是搞基得的艾滋,因为各种治疗而活着,但是花了好多钱。
再说了,搞基终归不光彩,而要聂嘉峻的婚事能帮聂荣冲个喜,叫他好起来呢?
梁利生是躺在病床上的,边打电话边看电视,突然改口:“老板,开电视。”
又说:“快,翡翠台,有嘉峻的专访,快!”
聂嘉峻昨晚回家就到半夜,今天一早又走了,也不知道野哪里去了。
他叔,他的俩弟弟,现在西装革履,正在奔往澳城。
而在电视上,他理了头发刮了胡须,一表人材,正在接受一档名人专访。
主题只有一个,公开澄清传言,告诉公众自己钢铁直,不是基佬。
同时,当记者问他有没有结婚的打算,他一脸含羞的说:“有。”
聂钊抱起儿子坐到床沿上,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的大侄子。
主持人又问:“大少有没有理想型女友啊,在恋爱状态吗,还是有追求的女孩子?”
聂嘉峻一看就是恋爱了,笑的跟个傻子一样,搓搓手说:“有理想型。”
但又说:“不过我还没有恋爱,目前是单身状态喔。”
香江第一阔少呢,主动上电视都难能可贵了,而他说自己是单身,主持人能不兴奋。
她忙问:“有理想型的话,是什么样子,什么性格呢?”
聂嘉峻看屏幕:“大概就是像我细娘那样的咯,唔,御姐风,性格辣一点更好。”
记者惊讶坏了:“哇喔,大少您的择偶要求别具一格呢。”
要御姐,还要性格辣的,看不出来啊,香江第一阔少竟然是个小奶狗。
阿远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但是很赞同哥哥的说法。
他说:“莽莽,哥哥喜范,喜欢的系小姐姐喔。”
其实他大概是家里唯一一个知道真相,知道他哥喜欢一个小姐姐的。
但是聂钊夫妻不知道啊,而且这搞的他们都很难办。
侄子公开表示要结婚,还说自己喜欢的是御姐风,是性格辣一点的。
这不巧了嘛,闻家二小姐就是个英姿飒爽的御姐呢,这可怎么办,帮他撮合婚事?
说话间船已到澳城,不远处便是高楼林立,金壁辉煌的赌场,气派非常。
但聂家这边也不差什么的,四个西服革履,大墨镜罩脸的保镖分立于游艇的四个角。
后方船上密密麻麻,全是抱臂站着的古惑仔,和聂氏公司的安保人员。
为了搞接待,韦德提前过来,就在码头等着,清一色的宝马车,一辆辆都已打开车门。
别人还好,王宝刀头一回来,以手拍胸:坚定信仰,洁身自好,你一定不能被腐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