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太幼稚了。”
厉景行推搡着说道。
“厉大哥，一起来玩嘛！”
姜枫眉眼兴奋，高声邀请道。
厉景行也就没有再拒绝，快步走向了姜枫。
三个人一起玩起了仙女棒，在白色的灯光中你追我赶，院子里一片欢声笑语。
苏琳满眼慈爱地看着这三个人，眼底的幸福也要溢出来了。
不知过去多久，三个人都玩累了，一起躺在后院的草地上看星星。
湛蓝的天空中繁星点点，姜眠眸底迷离看着群星。
她的目光在数颗星星中穿梭。
也许，也许有一颗星星是陆时砚。
陆时砚，我真的好想好想你。
为什么你都没有给我留下一点念想。
你连遗体都没有，我要如何祭拜你，如何想念你。
“姐姐，陆大哥现在化作繁星了，正看着你，守护着你呢！”
姜枫在姜眠的耳边声音低醇地说道。
姜眠仿佛像喝一口清泉，甘冽清甜的味道在心底蔓延开来。
“小枫，谢谢你。我看你今天都没有吃多少蛋糕，待会晚上你要是饿了的话，我给你做夜宵好不好？”
姜枫甜甜地应了一声道:“好~”
“景行，你什么时候过生日。我也想为你准备生日惊喜。”
姜眠偏过头看向躺在姜枫身边的厉景行。
“不用。我的生日并不是什么值得庆祝的事情。”
厉景行摇摇头，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的笑容。
厉景行满目悲凉的样子让姜眠明白对方一定是遭遇了很痛苦的事情。
既然对方不想说，她也不会硬要问。
“景行，你的生日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值得庆祝的事情，
因为你出生了，我才能多一个好朋友。”
姜眠瞳孔泛着盈盈秋水，波光潋滟的眸子让人看了心神荡漾。
厉景行跌入姜眠的眼眸里，沉沦在了对方无尽的温柔里。
他为自己的生日对于一个人来说是重要的而高兴。
也为只能做姜眠的好朋友而感到惋惜。
若是那年在拍卖会上初相见时，他就将她要了，带她远走高飞。
那之后的一切痛苦，一切悲凉是不是都不会发生了。
“枫儿，眠眠。时间不早了，要回去休息了！明天我和姜枫还要赶飞机回国呢！”
苏琳走过来，声音柔和地喊道。
姜枫迅速起身跑到苏琳身边道:“知道了！妈妈！我今天和姐姐在一起玩真的好开心。”
……
次日清晨
月亮像一块失去光泽的鹅卵石抛在天边。
“姐姐，我还有礼物没给你呢。我就是想留在走的时候送给你！”
姜枫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姜眠眼中绽放出欣喜的光芒，声音温淡道:“你呀！真是对我太好了！还给我准备了礼物。”
“这一千颗星星是我为你亲手折的。这些星星都是我给你在天空中摘下来的！
希望它可以永远陪伴你，照亮你的前行的方向。”
姜枫将一个装着白色星星的蓝色玻璃瓶送到了姜眠手上。
“还有这一千个千纸鹤。我听说集满一千个千纸鹤就能够许下一个愿望。
你不是说生日愿望总是没有实现，不灵验吗？
我已经许下了一个愿望。那就是希望你的生日愿望全部成真。”
姜枫拿出了一个精致的盒子，里面装了各种颜色的千纸鹤。
“弟弟！”姜眠内心的感动无以复加，立刻蹲下身子抱了抱姜枫。
“该说抱歉的是我。明明我是姐姐，可却总是你来关心我，你来对我好！”
“最近我也一直忙着弹琴，都没有给家里打一个电话。”
“姐，你别这么说。你能好好活着，能继续待在这个世界上，我已经很感谢上苍了。姐，我回国以后，你再弹琴再忙也不要忘记吃饭。
不然你要是得了胃病，肯定很难受的！”
姜枫眉眼关切，语气温和地说道。
“好，我知道了。你送我的礼物，我一定会好好珍藏的。
小枫，谢谢你为了姐姐准备的一切。我很感动，我也很喜欢。”
姜眠伸出手充满爱意的抚上了姜枫的侧脸。
姜枫将腮帮子贴在姜眠手掌心中，样子十分可爱，像极了一个温顺的小狗狗。
“看到你们姐弟两感情这样深厚，我也就放心了。”
苏琳目光落在姜枫身上，满脸欣慰地说道。
“妈，你怎么了？”姜眠望向苏琳轻声问道。
她总觉得苏琳怪怪的。
“没怎么！我就是看到你们两姐弟关系好而高兴。”苏琳抹了抹眼角的泪花。
“以后无论发生任何事情，你们都可以互相照应。”
“是啊！妈妈，感谢你把我们生下来！”
姜眠上前一把抱住苏琳还有姜枫。
“应该是我说谢谢才对。我这一生虽然虽然没有得到美好的爱情，可是有你们这两个孩子也足够了！
我这一辈子没有白活，我没有遗憾了。”
苏琳眸光微敛，声音清越地说道。
广播响起，飞机开始检票。苏琳拉着姜枫走向检票处。
苏琳恨不得走一步就回一次头。
频繁的回头只为了多看女儿几眼。
“妈，你干嘛呢！怎么还像小孩子一样~
你这样走一步看一步容易摔倒的。
飞机就快起飞了，下个节日我会回国看你们的！”姜眠唇角微勾，声音满是宠溺。
“好！姜眠，我等着你！”苏琳点了点头，最终带着姜枫检票上了飞机。
飞机上，苏琳一入座就控制不住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姜枫一边帮妈妈拍着背，一边将纸巾递到妈妈面前。
“妈，你脸色好差，是不是生病了？”
苏琳用纸巾捂着嘴咳嗽着，声音沙哑如同破旧的风箱。
“没事的！小感冒，我咳嗽了几声而已。”
“妈，我去给你倒点热水。”
姜枫转身离开走到飞机前台处倒热水。
苏琳摊开手中的白色纸巾。
刺眼的一滩血水浸染着周遭的白色。
苏琳迅速将纸巾丢在了垃圾桶里，又拿了一张纸擦了擦嘴角。
“苏女士，您已经是癌症晚期了。我建议您立刻住院化疗！
说不定还有一丝希望。不化疗的话，那就真的是必死无疑了！
您的家人呢？住院必须有家属签字和陪伴。”
“不必了。我想用剩下的时光好好陪陪家人。”
苏琳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一颗心像是被挖了出来，四肢百骸都痛的要散架了一样。
她真的很想看到姜眠戴上学士帽毕业的样子。
姜眠十八岁时入狱了，没有完成梦想。而她这个母亲迫于姜枫的病情必须去国外。
那么多年都没有陪伴过姜眠，也没有帮她解决过难题。
她又有什么资格要求女儿来陪护她呢！她不能耽误女儿的梦想！
“妈！喝水！”姜枫将纸杯子递到苏琳身边，旁边还有一个女乘务员。
“你家孩子真是孝顺懂事啊！他说你咳嗽得喝温水才行。
这杯温水是他专门给你倒的。”
乘务员一双水盈盈的眸子里满是笑意。
“枫儿，真乖！这事千万不要告诉你姐姐，知道吗？
你姐姐正在上学，我害怕她为我担心。”
苏琳抿了抿唇，喝了一口水。
温水顺着喉管涌入胃里，苏琳浑身都暖了许多。
“我知道的，妈妈！姐姐正在努力学习，我不会影响她的！”姜枫柔声说道。
……
空旷的琴房内
又是姜眠一个人在里面练琴。
琴声阵阵，姜眠贴着创口贴的手指却酸痛的发麻。
这阵子弹琴的时间太长了，她的手指也劳损了。
明明身心俱疲，她却依然舍不得停下半分。
程以航已经将专辑名字和主题发给她。她必须抓紧时间赶紧将曲子作出来。
为难的是她弹了那么久，一点头绪都没有。
一种反胃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
姜眠跑到卫生间里连连干呕，抬头看了一眼镜子中的自己。
脸色苍白如纸，薄的仿佛可以戳破一般。
眼周处是满满的疲惫，眸底是幽深干枯的深渊。
说来也好笑，陆时砚在世上的时候，她的痛苦是陆时砚造成的。
陆时砚不在世上的时候，她的痛苦依旧来源于陆时砚。
姜眠胃部一阵翻腾，呕吐的感觉又上心头。
姜眠扶着厕所又是一顿吐。
她不禁怀疑自己最近是不是吃坏肚子了。
一阵叩门声响起，姜眠急忙从卫生间走了出来。
“呦，还在这里练琴呢？姜眠，终于让我找到你了。”
暮烟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背后还跟了三十个黑衣保镖。
“暮烟，你找我有什么事？”姜眠脑中警铃大作。
“昨天你弟弟把我的手咬了一口。你看我这细嫩的手上都留下了红痕。
姜眠，既然你弟弟弄伤了我。你作为姐姐肯定是要偿还的。”
暮烟唇角挂着阴冷的笑，目光落在姜眠瓷白如玉的手指上。
姜眠心底发毛，只觉得暮烟这副样子像极了一条毒蛇在冲自己吐信子。
“是你先动手将蛋糕砸在了我脸上。暮烟，这里可是学校，你不能乱来！”
姜眠有些慌乱地往后退，手下意识地缩到了身后。
她这双手太重要了！寄托着她的梦想和陆时砚的遗愿。
她不能失去！
“还不快点上去给我按住她！”
暮烟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一声令下，那眼神像是在俯瞰一只蝼蚁。
两个保镖立刻上前将姜眠按住，还有一个保镖守在了门外。
“不要！暮烟！你不可以碰我的手！”
姜眠吓的浑身抖如筛糠。
“把她给我按住了，本小姐今天就要给她点颜色看看！”暮烟冷笑着走上前，十厘米的鞋跟落在地上咚咚作响。
“你要做什么，别靠近我！别靠近我！”姜眠眸色翻涌，心头被巨大的恐慌笼罩着。
暮烟抬脚红色的高跟鞋跟直直地落在了姜眠的手指上。
钻心的痛刺入心脏。
十指连心，姜眠痛的身体痉挛，嘴里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喊声。
暮烟仿佛魔怔了一般，笑声如癫狂的毒蛇。
笑声夹杂着痛苦的嘶声，听起来诡异又森冷。
两个保镖都于心不忍地偏过了头。
这个大小姐手段出了名的毒辣，竟然硬生生摧毁了一个弹钢琴女生的手。
惨绝人寰的叫声萦绕在琴房里，暮烟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姜眠眼眶猩红，看着泛红的指节有种心胆俱裂的痛。
她的梦想就这样被人踩在地上反复蹂躏。
“不要啊！不要啊！”姜眠呜咽地哭喊道。一颗心宛如被寒风侵袭的枯叶，再也无法恢复生机。
“姜眠，我要彻底毁了你的手。谁让你敢和我抢男人。
我马上就把你的指节弄断了，让你这辈子再也弹不了钢琴！”
暮烟声音发狠，眸底泛着冷光。
姜眠身边两个保镖都吓的背脊一僵，那得痛成什么样子。
暮烟咬紧了后槽牙，开始积蓄力量。
砰的一声，琴房的门被踹开。
“你们在做什么！”程以航怒气冲冲地跑了离开。
一个保镖鼻青脸肿地走了进来说道:“大小姐，他实在太能打了，我拦不住！”
姜眠趴在地上抬头看了一眼程以航呢喃道:“救救我的手——救救我的手——”
程以航动作粗鲁地推开了暮烟。暮烟手脚慌乱地连连后退。
咔嚓一声，暮烟扭到了脚。
脚踝骨错节，暮烟痛的不能呼吸。
“大小姐！你没事吧！”
一个保镖见状立刻松开姜眠一把扶住暮烟。
“别碰我！你也配！”
暮烟面目狰狞，到了这个时候还在耍大小姐脾气。
保镖被吓得立刻缩回了手。
暮烟也因此再次失去平衡，身子一晃，脚再度一扭，整个人直接摔成了一个狗吃屎。
“姜眠，会没事的！不要怕！我这就送你去医院！”
程以航抱着姜眠就起身冲出琴房。
……
“你这个男朋友是怎么当的！她肚子里的孩子都已经三个月了！
你怎么能让她受那么重的伤？每天还那么高强度的劳作，身体还有些营养不良。”
同为中国人的医生愤愤地说道。
程以航傻了眼，他还没有正式追求心爱的女孩，对方已经怀了孕。
“孩子怎么样？还好吗？”程以航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下意识地担心这个未出世的小生命。
“这个不确定。你得带女朋友去妇科进行深度检查。”
医生推了推眼镜神色闪烁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