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被她连珠炮似的质问堵得一怔，随即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我家老爷子和杨帅的确有几分交情，不过嘛……”
他故意拖长了语调，看着木婉清紧张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狡黠：“也确实只是见面打个招呼的交情，算不上多熟。”
“那到底是因为什么？”
木婉清往前逼近半步，美目盈盈，里面盛满了探究。
她能感觉到，林凡和杨帅之间的关系绝不仅仅是长辈对晚辈的关照，那更像是一种掺杂着敬重、信任，甚至带着几分平等的熟稔，这种感觉让她越发好奇。
林凡的目光下意识地闪烁了一下，放在身侧的手指轻轻摩挲着。
该怎么解释呢？
总不能直接告诉她，自己是北境最强部队龙渊军的统帅，是被国主亲封的龙渊王，是龙国百姓口中那个传说中的无敌战神？
值得一提的是，龙渊军因其特殊性，直属帝都总战区管辖，而杨帅，名义上可是林凡的顶头上司！
杨帅对他的“疼爱有加”，一半是源于他赫赫的战功，一半是源于龙渊军在龙国国防中的重要地位，更有几分是对他这个年纪轻轻便扛起千斤重担的晚辈的真心欣赏。
更何况，林凡虽然身为统帅的军职，但他的级别早已能与主帅平起平坐，说起来，杨帅对他客气些，也属正常。
林凡原本打算等蒋磊来金陵一趟，再找个合适的时机，将这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木婉清，可眼下被她这么逼问，倒真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搪塞了。
就在林凡沉吟之际，木婉清忽然美目流转间闪过一丝得意，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绝妙的答案，语气笃定地说道：“我知道了！”
林凡抬眼看向她，眼底带着几分疑惑。
“难道是因为……”
木婉清压低了声音，语气里满是兴奋：“杨帅知道你是东林剑圣、西岳枪仙的弟子？所以才对你这么厚爱？”
她越说越觉得有道理，忍不住拍了下手：“一定是这样，东林剑圣和西岳枪仙那可是镇国级别的强者，是武林里活着的神话！”
“他们的弟子，身份何等尊贵？杨帅是军中大佬，自然明白这样的人物有多难得，对你特殊关照也合情合理！这个理由，绝对完美！”
看着她一脸“我已经看穿了一切”的表情，林凡先是一愣，随即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旋即，林凡伸手揉了揉木婉清的头发，语气带着几分调侃：“婉清，你太聪明了，这都被你给猜到了。”
“……”
木婉清脸上的得意瞬间僵住，她看着林凡眼底那明显的笑意，怎么听怎么觉得这话不对劲。
这哪里是在夸她，分明是在笑话她吧？
她板起脸，双手叉腰，杏眼圆睁地瞪着林凡，那眼神像是在说“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大聪明”！
被她这么一瞪，林凡心里莫名有点发虚，他干咳两声，移开视线，摸了摸鼻子：“怎么了？我说错了？”
“你说呢？”
木婉清往前一步，几乎要贴到他身上，温热的气息拂过林凡的脖颈：“林凡，我怎么感觉你还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
她的眼神带着几分嗔怪，几分无奈，还有几分洞悉一切的了然，直看得林凡头皮发麻，仿佛自己的那点小心思在她面前无所遁形。
林凡讪讪地笑了笑，连忙转移话题：“哎呀，这里人多，咱们换个地方说？你看那边的香槟塔不错，要不要去尝尝？”
木婉清哼了一声，虽然知道他在转移话题，却也没有再追问下去。
她心里清楚，林凡不想说的事，就算她再逼问也没用，倒不如耐心等着，总有一天，他会主动告诉自己的。
只是……
木婉清偷偷瞥了眼林凡略显慌乱的侧脸，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这个男人，就算撒谎，也这么不高明。
此时，龙二爷站在主席台上，声音透过麦克风清晰地传遍整个会场：“各位来宾，感谢大家莅临余帅的继任大典。”
“现在，有请各位移步江南战区的食堂用餐，请大家保持秩序，有序退场。”
“啪啪……”
话音落下，现场响起一阵礼貌的掌声。
宾客们纷纷整理了一下衣物，开始三三两两地结伴往外走。
原本庄严肃穆的会场，瞬间变得热闹起来，大家脸上都带着几分轻松的神色，毕竟冗长的仪式已经结束，接下来便是轻松的聚餐时间。
林凡牵着木婉清的手，随着人流慢慢往外走。
木婉清的手指纤细而柔软，掌心还带着一丝温热的汗意，显然刚才的种种波折，还是让她有些紧张。
就在她们即将走出会场大门时，林凡的目光不经意间一扫，立刻定格在不远处一个落寞的身影上。
那人正是文董。
此刻的文董，完全没了之前在会场里的那股子小心翼翼的殷勤劲儿，他低着头，肩膀微微垮着，头发有些凌乱，身上的西装也皱巴巴的。
他整个人看起来灰头土脸，像个被霜打过的茄子，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沮丧和颓败。
文董独自一人，默默地朝着停车场的方向挪动脚步，看样子是准备直接离开，连食堂的聚餐都不想参加了。
林凡心里清楚，刚才文董好心替他出头，想当个和事佬，却被余致远当众指着鼻子羞辱，那份难堪和憋屈，怕是堵在心里格外难受。
换做是谁，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如此对待，恐怕都难以释怀。
“婉清，我去和文董聊几句！”
林凡松开木婉清的手，轻声说道。
木婉清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也看到了那落寞的文董，她点了点头，温柔地说道：“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林凡快步走到文董身边，轻轻喊了一声：“文董！”
文董闻声抬起头，看到是林凡，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像是强行扯动了一下脸上的肌肉，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林少。”
那笑容里，满是疲惫、无奈，还有一丝难以掩饰的羞愧。
林凡一把揽住文董的肩膀，语气轻松地笑着说道：“文董，刚才的事情，谢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