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饭菜的香气渐渐弥漫开来,与两人身上的气息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最温馨的画面。
在这小小的空间里,爱情,正在悄然生长,绽放出最美丽的花朵。
“叮咚!”
忽然,门铃声打破了温馨、幸福的氛围。
木婉清怔了怔,红着小脸蛋道:“应该是师父他老人家来了,林凡,你去把菜都端到餐桌上去,我去开门。”
丢下这句话,木婉清一溜烟的跑出厨房。
从中可见,木婉清对林凡的这位师父,是无比的敬爱。
“师父!”
防盗门拉开的瞬间,木婉清的笑意在暖黄的廊灯下铺成一片柔云。
站在门外的东林剑圣,依然看上去衣衫偻烂,像是路边的乞丐,糟老头子一个。
只见他手里还提着两瓶皱巴巴的二锅头,瓶身上还沾着些没擦干净的酒渍。
“徒媳妇!”
东林剑圣爽朗地笑着,将酒瓶往她怀里塞:“听说你要下厨,你师父我特意带了硬通货!”
木婉清看着手里的二锅头,指尖微微发僵。
要知道,她刚刚可是从小区门口超市里挑了两瓶飞天茅台,此刻还安静地躺在餐边柜上。
可当她抬眼看见师父眼角的笑纹里都淌着期待,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转而弯起眉眼道:“师父快进来,你来得正好,我刚炒好菜。”
林凡从厨房出来时,正看见妻子对着二锅头发呆的模样。
她蹙着眉,指尖轻轻摩挲着酒瓶标签,像在研究什么珍稀文物。
这让林凡憋着笑走过去,伸手接过酒瓶往桌上放:“老头儿,你眼光挺独到的嘛,这酒呀……”
他故意拖长声音,在木婉清瞪过来时咧嘴一笑:“可比茅台香多了。”
东林剑圣拍着大腿直乐:“这不是你喜欢喝嘛,所以我特意买来的。”
这一刻,木婉清陷入到曾经的回忆之中……
在宁州的时候,林凡和几个曾经送外卖的同事聚餐,喝的也是二锅头。
木婉清以为林凡他们只是因为没钱,才会选择喝这种廉价酒。
可没想到,连师父他老人家都知道,林凡对二锅头情有独钟。
堂堂帝都太子爷,坐拥不凡地产这个商业帝国,却喜欢喝二锅头?
说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木婉清有些困惑,又一次觉得,林凡似乎还有什么秘密在隐藏着。
“徒媳妇,有被子吗?”
木婉清的思绪被师父他老人家给打断,她愣了一下后,急忙道:“我去拿!”
当木婉清拿来青瓷酒杯,拧开二锅头瓶盖时,辛辣的酒香顿时在餐厅里漫开。
林凡看着妻子微微蹙鼻的小动作,有些忍俊不禁。
“我来尝尝我宝贝徒媳妇的手艺!”
东林剑圣笑眯眯的说着,夹了一筷子鱼香肉丝,刚入口时,他瞪大了眼睛,雪白的胡须都因惊讶而颤了颤。
“这手艺!比为师当年在金陵楼吃的还地道!”
说着,东林剑圣转头对着林凡竖起大拇指,酒气混着菜香喷出来:“徒弟,你可真是娶了一个好媳妇,眼光不错!”
林凡捏着酒杯的手指一抖,酒液在杯壁上晃出细小的涟漪。
这一刻,林凡是有苦说不出。
想当初木婉清做的饭菜,可是让他吃的上吐下泻,被折磨的日渐消瘦。
木婉清能有如今的厨艺,完全是把他当成小白鼠一般锻炼出来的。
在师父他老人家的夸赞之下,木婉清掩着嘴笑出了声,眼尾的梨涡盛着蜜糖似的甜:“师父,既然好吃,那你就多吃点,锅里还有山药排骨汤,等会儿给你盛一碗。”
不过,木婉清目光躲闪,眼底泛起难以言喻的羞意。
眼光不错?
分明是爷爷他把自己送到了林凡的床上……
应该是爷爷他误打误撞才对!
心情大好的东林剑圣,连干三杯,脸颊泛起酡红。
“啪!”
忽然,东林剑圣拍着桌子长叹一声:“徒弟,想当年,你师祖总说我剑法有余,烟火气不足,如今看见你们俩……”
他指节敲了敲桌面,眼神忽然变得清亮:“才知道这人间最妙的剑诀,原是藏在灶台烟火里的。”
“老头儿,就你话多,来,我敬你!”
林凡瞪了东林剑圣一眼后,却一脸热忱的举起了酒杯。
此时,东林剑圣举着酒杯的手悬在半空,浑浊的眼珠突然亮起细碎的光。
他看着这个从来对自己都是不假以辞色的逆徒主动举杯,喉结滚动着咽下一口酒气后,声音有些发颤的大笑道:“好!好!”
“老头儿!”
林凡一口饮尽后,又是突然开口,他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半度,尾音却带着醺然的松散:“当年在东林剑阁……你说我执剑太紧,该学学松风剑意……”
待木婉清为他倒满后,他又是仰头灌了口酒,喉结在灯光下划出一道紧绷的弧线:“我现在才明白,松的不是手腕,是这儿……”
林凡的指节敲了敲自己的心口,酒液顺着下巴滑进衣领,在锁骨处洇出小片阴影。
执念太深,伤人伤己!
东林剑圣的眼眶忽然有些发热,他看着徒弟发梢还沾着厨房的烟火气,知道,徒弟终于走出了梦魇,过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
原来,这个逆徒破天荒的请自己来他家吃饭,是想自己和他一起分享喜悦,替他开心。
“对!就是这儿!”
东林剑圣老人突然拔高声音,震得木婉清手里的汤勺当啷掉进碗里,“当年你师祖敲我脑袋时说说……”
“嗝!”
他忽然打了个酒嗝,伸手比划了个剑招:“剑意如流水,遇山绕山,遇石穿石,偏你这小子……”
东林剑圣伸手戳了戳林凡的额头:“偏你要学那顽石,硬碰硬地跟自己较劲!”
林凡忽然笑出声,笑声里带着几分释然的哑。
他转头看向木婉清,后者正手忙脚乱地收拾洒出的汤,耳尖红得像熟透的樱桃。
只见林凡忽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将她往自己身边带了带,酒气混着体温扑过来:“我现在才知道……绕山的流水,比撞石的剑……更疼,也更……”
说着,林凡眯起眼,看着她发顶的旋儿,忽然咧嘴一笑:“更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