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伦波尔握住艾利克的手，贴在脸颊上眷恋地轻蹭，神情柔和下来：“是啊……您太贪心了。”
“可我就是不忍心嘛……”艾利克也知道自己这样做很过分，但是她实在无法违背自己的内心。
魔法师是个特别好的魔法师，不论从哪一方面来说。而罗卡，艾利克确实是没办法立刻放下他了。
“您啊……”西伦波尔的眼神温柔，似乎是因为这个时候艾利克躺在他怀里，而让他心情好了起来。
他轻轻吻着艾利克的指尖，又低头贴着艾利克的鬓发，在脖颈间轻轻吻了一下。
艾利克感觉像有轻柔的羽毛拂过脖子，痒得她笑了起来。
但是心头压着事，终究还是开心不起来。
“好了，先让罗卡停下来……”艾利克实在不放心一个病人做剧烈运动，推了推凑上来的西伦波尔，打算起来让马车停下来。
西伦波尔没放，胳膊一搂，又把艾利克带了回来：“别去。”
艾利克一愣，有点生气了：“西伦波尔……”
虽然你看罗卡不顺眼，和他的关系也不好，但是也没必要真的整死他吧。
艾利克还没表达出自己的想法，西伦波尔就说道：“他已经好了，不会有事的，泰恩医师是帝国最厉害的治疗系魔法师，手脚折断内脏全碎的病人，他也能在一天之内完全治疗好。一个肩膀的伤罢了，对泰恩来说太简单了。那个仆人，其实已经恢复正常了。”
艾利克“嗯？”了一声表示疑问，扭头看西伦波尔，还是保持着将要起身的样子。
西伦波尔垂下眼眸，和艾利克对视，视线之中难掩伤心：“您不相信我？”
艾利克竟然真的犹豫了一瞬间。
毕竟……不论从什么角度去看，西伦波尔怎么也不像是会为罗卡考虑的样子。
但是转念想一想，从认识以来，西伦波尔就没有对她说过一句谎话，这么怀疑他也太不应该了。
艾利克坐了回去：“我信。”
西伦波尔哼了一声，似乎是高兴的，又像带了点不满的情绪，用力搂住了艾利克，把脑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
艾利克被他的碎发扎得发痒，轻柔的呼吸拂过皮肤，也让艾利克不由得想笑。
虽然如此，视线还是不自觉地往车前的方向看去，似乎想穿透马车的阻隔，亲眼看一看罗卡的样子才好。
西伦波尔察觉到了艾利克的走神，搂着她叹息：“您究竟……是什么想法呢？”
艾利克一时没听明白：“什么……什么想法？”
“您对我，对罗卡，”西伦波尔握着艾利克的手掌把玩着，轻声在艾利克耳边说着，“一直都没有说过这个问题，但还是很想知道，我在您心中，到底是占据了什么位置呢？”
艾利克的心一下子提起来了。
这是什么呢？要名分来了，还是要地位呢？
不论是什么，都不好回答啊……
艾利克的呼吸慢了半拍。
西伦波尔静静凝视着艾利克的侧颊，等待她的回答。
“是……”艾利克眼神放空，但是不敢去看西伦波尔，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慢慢说道，“是，重要……很重要的人。”
这是出自真心的实话，真的算起来，西伦波尔陪伴了她很长时间，也一起经历了很多事情。
真的没有西伦波尔的话，她在异世界的生活，或许会无趣很多，也或许，根本就走不到这里来吧。
西伦波尔轻轻“嗯”了一声，静默片刻，紧跟着又问了一句：“是可以代替的那种吗？”
“当然不可以！”艾利克没有太多犹豫，脱口否认了。
怎么会有人能代替西伦波尔呢？他太独特，太强大，也太温柔了。
至少对艾利克来说，她是想象不到这个世界上有谁能代替西伦波尔，又或者是有谁能像西伦波尔一样对她好了。
完全想象不到，也或者，穷尽两个世界，也就只有这么一个这样对她的人了。
只是可惜……
是为什么呢？
艾利克又微微叹息，目前看来无解的问题，不愿意去多想了。
“那……”
西伦波尔在艾利克耳畔又轻轻开口，让艾利克的心不由自主地又提起来了。
“只有我一个，能占满您的心吗？”
艾利克听明白了，不由得觉得牙酸了。
沉默了好久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思来想去寻找着合适的答案，或者说从她自己混乱的思绪中寻找出自己的本心。
可以吗？
可以吗？
搂着腰肢的胳膊逐渐收紧，指节因为紧张而不住轻颤，西伦波尔的呼吸渐渐紊乱，贴着艾利克，轻声问道：“从此以后，只有我一个，可以吗？”
艾利克茫然无言。
可以吗？
西伦波尔确实很好很好，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对她始终如一的好……
不论从哪个方面来看，确实都是最完美的。
如果从此以后就只有西伦波尔，那么，罗卡就……
“我……我……”艾利克喉咙发紧，怎么也说不出简简单单的两个字。
西伦波尔松开了艾利克，静默片刻，又问：“那么，您是只要罗卡了？”
艾利克猛地伸手抓着西伦波尔离开的胳膊，没放。
这下子，艾利克都为自己的风流花心羞愧到不好意思了。
西伦波尔明白了，他搂住艾利克，叹息道：“您果然很贪心啊。”
艾利克呵呵笑了一下，没敢接话。
但是内心却在这一刻定了。
想明白了，跨过去那道坎了，人类社会规训出的伦理道德，已经约束不到她了。
能约束她的，唯有她的内心罢了。
艾利克又想到一个关键的问题：“你是怎么想的呢？”
愿意吗？
西伦波尔默默搂紧了艾利克：“您是我的神明，我绝不会做出让您不高兴的事情。”
“啊……”艾利克有点惊讶，但是又不是很意外。
这的确像是西伦波尔会说出来的话。
“只要您身边给我留一个位置，只要您能看得到我，喜爱我，我就心满意足了。”西伦波尔轻轻笑着，以宣誓般的语气说着。
“而且啊……”他又轻轻叹息，“您可是……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多几个来服侍您的人，也没什么不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