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聚集这么多人，想做什么？”
深井水面，所有的诅咒空间撤去，一切都恢复原本的模样，陈言感觉现在的局势乱七八糟的，地下聚集地沦陷的幕后黑手，居然是源于他们赖以寻求庇护的上层。
中型聚集地泣血的首领，黄虎是一个身高两米的壮汉，虽然笑容温和，但总有难以掩饰的煞气流露出来，额头青筋时不时的跳动，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解除你的能力，跟我们一起，不然为了大局着想，为了所有人的生命安全，我只能杀了你。”
黄虎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陈言也没再多问，微微抬头看了眼上空的水井，那里连通路面，大量雨水流淌进来，如果现在动用水瞬移，没有任何人能留住自己。
若不考虑诅咒覆盖区的规则，最大的主场，其实就是外界，只是，能让中型聚集地不惜破坏联盟潜规则的事情，肯定极为重要，或许涉及什么宝贝也说不定。
“幸亏先前将下水道的井盖都掀开了，它们不了解我的能力，逃肯定不是问题，不如……”
陈言根本就不担心自己会死，没有思考太久，笑道：“我投降，不过看各位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污水那么脏，游过来可是太有损形象了。”
他勾了勾手指，顿时水底下一条粗大的阴影浮了上来，如同伺机而动的巨蟒，让所有战斗人员都下意识的端起武器。
“别开枪！”
黄虎挥了挥手，面不改色。
噗的一声巨响，水面分开，白与黑交替的水花中，却是一根直径三四米的藤蔓，架设深井两边，形成一道桥梁！
“请吧！”
陈言放开所有的普通平民，率先挪动到藤蔓上，头也不回的朝着对岸走去。
“首领，是否有诈？不如直接把那小子杀了，恐生变端！”
副手名叫徐高盛，不安的上前说道。
“你没发现吗？那年轻人看我的眼神，没有一丝恐惧。”
黄虎背负双手，完全不担心有害，一步跨出到藤蔓上，远远笑道：“小兄弟真是厉害啊！这充满生机的诅咒我从未见过！”
“现在你就见到了！”
陈言此时已经走到对岸，整个人被下水道的漆黑所覆盖，从外面看来已经消失。
“首领，他会不会逃了？”
“如果逃了，我反倒放心。”
黄虎的话让徐高盛一愣，“什么意思？”
“逃了，说明他害怕我，是个小角色，杀不杀都无所谓，而不逃，从他刚才的表现来看，这位陌生人，或许会对我们造成一定的麻烦！”
“啊？那还不动手杀了他？”
徐高盛急忙道。
“你清楚他的实力？面对我的压迫而不感到恐惧的，要么是不弱于我，要么就是见过了太多大场面，太多比我强的存在！”
黄虎压抑着暴躁的情绪，同时思维却很清晰。
“怎么走这么慢？”
手电筒的光束下，陈言问道。
“和下属商量了一点事情。”
见他没有逃走，黄虎脸上的笑容多了一丝寒意，不过掩藏的很好。
“原来如此，那我们现在去哪？”
“不急，还要再等等，你知道的，这些地下聚集地的人胆子小，一有事就像老鼠一样到处乱窜，很难找到，嗯，再等10分钟吧！10分钟就差不多了。”
“好。”
陈言没有多问。
鼻子嗅了嗅，腐臭味还在，只是那个拥有接触即必杀的男人，如今潜伏于黑暗中，避开了手电筒光束的照耀，不想暴露身形。
看样子是黄虎的诅咒压迫感太强，即使是一个没脑子的弱智，也知道现在不适合出手。
原本下水道还算宽敞，可突然多了上百满脸恐慌的人，他们的身上有着很浓重的异味，让腐臭味显得并不是那么明显。
那个男人是陈言除了水瞬移外，第二道杀手锏，毕竟黄虎等人对它并不是太了解，不清楚其在黑暗中虽然身体会消失，却仍有腐臭味散出。
“话说，刚才我感知到，这里还有一名诡术师。”
在等待中，黄虎冷不丁的提了一嘴。
【005号聚集地的章显军，能力是腐烂，刚才袭击了我们，现在不知去了哪里。】
一名失控者开口，眼中带着极致的怨毒和憎恨。
“这种能控制失控者的手段，属实离奇。”
陈言见黄虎提到章显军，生怕后者被发现，于是立马转移话题。
“呵呵，得到了个好东西罢了！”
黄虎笑了笑。
虽然没有正面回答，但这控制人的手段，大概率是因为其肩膀上趴着的玩偶。
说起来，当初赵小明就曾在回忆中提及，014号聚集地沦陷之前，听见守门的士兵喊过【丝线】之类的话语。
玩偶。
丝线。
操控。
陈言再次将戒备提高了几分，失控者身上可看不到丝线，说明这东西很可能难以被察觉，万一一个不注意，自己就被控制了，那岂不是玩火自焚？
不过，既然话题已经成功转移，那目的就已经达成，黄虎不再思考章显军去了哪里，或许在他心目中，对方的威胁可有可无。
陈言从来没想过自己居然会为一名失控者打掩护，也是自觉无语。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除了水流声，通道中十分安静，即使是那些被监管的普通人，也是无比沉默，或者说，他们能维持呼吸就已经算是胆大了，落在这么多失控者还有诡术师的手里，仅仅是那份绝望就足以窒息。
差不多是第六分钟。
“嗯？”
陈言扭头，听见了脚步声还有淌水声，同样……不，要比刚才更为密集。
“嗯，大概有四百多人，还不错。”
黄虎自见面以来第一次露出真心的笑容。
率先有一个女人淌水过来，肤色很白，只是左半边身体正常，右半边却像是发育不良，萎缩干枯。
在如此接近血肉类诅咒覆盖区的地方，居然还会有身体上的缺损，那就大概率是先天性的。
“这座城市的畸形儿真的多，连诡术师都难以幸免，甚至于天生的身体缺损，寻常的血肉类诅咒都难以治愈！”
陈言不由想到了这些，再看向其余普通人，有相当一部分只能说【像是人】，也有看起来很正常的，或许是出生时运气比较好，或许是畸变的部位刚好能被衣服掩藏。
“首领，总共摧毁了9座聚集地，但那些失控的诡术师无法限制，死了太多人，清点了一下，目前普通平民只剩下492个。”
女性诡术师，杨玉英汇报道。
“够了，如果我猜的不错，有一批人应该逃到前面去了，嗯……幽鬼聚集地肯定有听到风声，不会袖手旁观的，呵……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会替我们将人数凑齐的。”
黄虎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