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这里是不是招营业员？”
金玉凤推开便利店的门走进来，走到收款台前笑着问道。
“……”
刘丰抬头看见金玉凤，愣了一下，他觉得这人有些面熟。
“中介所介绍我来的，说打过电话了。”
金玉凤看刘丰不说话，愣愣地看着自己，只好继续说道。
“嗯，我知道。”
刘丰说道。
刘丰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像是金妮。
刘丰的印象中，金妮的脸是小圆脸，紧致丰盈，眼前这个女人的脸虽然有些瘦长，可五官还是那些五官，尤其是金妮的上门牙有些外凸，说话的时候特别明显。
这个女人就是。
“老板，这里上班几点到几点？”
金玉凤又问道。
“十二点到晚上九点。”
刘丰说道。
“……我上午给人家干保姆，到十二点，赶过来可能就晚了。”
“……”
“要不，我晚来半小时，从我工资里扣，再不行，我就晚走半小时，你看能行吗？”
金玉凤问道。
“这样……要不，你回去等电话吧，我考虑考虑。”
刘丰迟疑着说道。
“好呀，我留个电话。”
金玉凤说道。
“……”
刘丰还在偷眼看着金玉凤，没注意她说的什么。
“老板，我电话写在哪里？”
“……哦，这，这。”
听金玉凤这么问，刘丰慌忙从旁边拿过纸笔说道。
金玉凤在纸上写完电话号码，递给刘丰，发现刘丰在看自己，俩人一对视，刘丰立刻把头转开了。
刘丰比过去老了，有些发福，可圆脸，文质彬彬，戴一副眼镜，依稀还有年轻时候的模样。
在金玉凤接触的男人中，刘丰算是对她非常好的，疼她，宠着她。
金玉凤看着刘丰，好像也记起一丝印象，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老板，那我先回去了。”
金玉凤说道。
“嗯。”
刘丰应道。
金玉凤又看了一眼刘丰，才转身走了。
刘丰转过头去，看着金玉凤打开门出去，门关上了，过了一会儿，金玉凤骑电动车的身影出现在了收款台旁边的窗户里。
刘丰一直看着金妮走远了。
这一幕，被在学校办公室的周静在手机上看得清清楚楚。
……
那天，从正义服务社出来，周静没有回家，她去了另一个地方。
平南市科技城。
平南市的科技城，是一个汇集了各种电子设备的商场，有大品牌，也有小店面，三十五岁的江峰在这里经营着一家专门卖监控设备的店面。
当初刘丰在便利店安装监控，就是找的江峰。
刘丰留了几百块钱的押金，安装完毕后，是周静带着钱去江峰的店里结的尾款。
“我想把店里的监控连到我的手机上，我不会弄，你帮我看看。”
周静对江峰说道。
“嗯，给你们安监控留下的那些东西你带了吗？”
“带了。”
周静说着，从包里掏出安装监控江峰给留下的那些资料。
江峰拿着周静的手机给她调试着，没多一会儿功夫，便利店的画面就出现在周静的手机屏幕上。
“……我想再按一个，单独的，画面只连在我手机上，能行吗？”
周静拿着调试好的手机，临走的时候问道。
“可以，你什么时候安？”
“……得过一阵。”
“好，什么时候想安你给我打电话。”
江峰说着，递给周静一张名片。
江峰给客户安装监控，从来不多说话，惜字如金。
……
周静看着手机监控画面里的刘丰，目光一直望向窗户的位置，不由得在心里冷笑。
周静和刘丰为了在外面给女人租房子的事，曾经反反复复的撕扯，其中，周静还真是问过，要是那个女人回来再来找他怎么办。
“不可能！这种女人到现在是不是还活着都不知道，说不定早死了，就算是活着，把我害得这样，她还敢来找我？来了，我也把她轰出去！”
刘丰当时是这么说的。
……
从金玉凤一进便利店的门，周静就在手机上观察着两个人。
周静有些没想到，刘丰和金玉凤见面是这样。
金玉凤看不出任何异常，应该是没有认出刘丰，刘丰的态度，显然是认出金玉凤了。
周静想的没错，刘丰确定来应聘的这个女人就是金妮。
刘丰心里不由得感慨，曾经那么年轻充满活力的一个女孩儿，变化实在太大了。
现在的金妮，脸上虽然像年轻时候那样化着妆，可那时候的妆，像是画浓了娇媚，而现在，却好像更显沧桑。
刘丰看金妮现在的脸，骨肉似乎有些分离，看起来有些松弛，所以才看着脸似乎是比过去长了。
快二十年了，或许就是年龄大了的缘故吧。
可怎么这么巧，招服务员怎么把金妮招来了。
刘丰在心里想。
刘丰甚至怀疑是周静做了什么手脚，把金妮弄到自己的面前来。
可又一想，刘丰觉得不可能，金妮和周静，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不可能有什么交集，而且周静整天在学校，上班下班，很少和人交往，她不认识金妮，连名字都不知道，不可能是她找来的。
……
刘丰在想，走在路上的金玉凤也在想，刚才那个老板的样子，好像是认识自己。
曾经年轻时在平南市的那些日子，在金玉凤的脑子里慢慢想起，一点一点，逐渐清晰。
有一个圆脸戴眼镜的老板，出现在金玉凤的脑子里。
那是自己干服务员的时候，认识的一个男人。
好像姓刘。
……
周静现在不用再去跟踪金玉凤，在食堂吃过午饭，她回办公室，在沙发上躺了下来。
年龄上了四十，周静中午有了在饭后打个盹的习惯，可今天，她睡不着。
刘丰让金玉凤回去等电话，或许就是个托词，刘丰就没打算留她。
周静在心里想。
或许是刘丰年轻时对周静的好，也或许是刘丰总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周静和刘丰在一起这么多年，她被刘丰一次次伤害，却从来没有真正死过心。
周静这次把自己放在一个旁观者的位置，把主动权交给刘丰，刘丰如果不留金玉凤，那么这件事就悄无声息的过去了，如果不是，周静将配合着刘丰，把这件事进行到底。
这像是周静设计的一个游戏，但刘丰可以随时停下来。
晚上，刘丰回到家，正常的吃饭睡觉，有人来应聘的事情他什么都没说。
周静也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