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大彪
随后，一道儒雅清冷的声音响起，他落地之后轻摆了下衣袖，来到大彪身边道:“正事要紧，请勿喧哗。”
大彪看着这个迂腐的老学究，有些烦躁摆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
真不知道为什么他为什么会是自己的护道人，不就是几万年前见过神主，他总有一日也会见到的！
虞瓷扭看了好几眼，才从这一身乌漆麻黑的之中，勉强辨认出半分当初幼年神兽的影子。
零知晓他们之间的一段缘果，抬手捂住了虞瓷的眼睛道:“他们是创世之柱上生存的神兽。”
是这颗世界之柱自然诞生的灵兽，零过往发觉到之后，便随意点化了他们，当做宠物养起来。
只是她不喜接近，因此只是偶尔撒点灵力喂养，算得上最沉默无存在感的铲屎官。
虞瓷抬头看了看遮天蔽日的树冠，难怪刚刚是从天上落下来的。
难不成也是一轮考官？
神兽到齐之后，几乎所有的登阶者都站了起来，按照他们从各道上得到的消息，这些神兽将会是登阶中极难跨越的一关，同时也是考核官之一。
数千双眼睛随着浩荡的神兽缓慢靠近，为它们让开一条道路，并逐渐围绕过来，形成一层密集的人圈。
虞瓷被挤到角落里，倒也不紧不慢找到一块空处，带着胡六站好。
白泽神兽轻甩衣摆，目光扫过眼前一众登阶者，对其中一两道血腥味格外浓郁的个体微蹙了下眉头，但也没说什么。
“光阴长庚，天地有数……”随着他开口，数十位神兽各自列阵划开，站成天枢阵，来到创世之柱身上，将自身被神主点化的力量输入到树木枝桠之中。
各色的灵力像是生命之泉，瞬间染透树干，树叶从青绿蜕变化金，将整个树冠一同变化透彻。
黄金巨树顷刻成型，而在它粗壮万里的腰身上，一点点裂开一道缝隙，缓缓敞开着，直到化作一扇巨门。
门上似有一层琉璃幻彩色的薄膜覆盖，不断变化着色泽光华，从中可以看出无数道息交织，混合着光阴大道。
“这是要做什么？”在场等待登阶的人目露疑惑，过往似乎不是这样的，至少按照位面天道透露的过程来说，不是这样的。
只要能论道、论战二胜其一，便能有机会进入神域内核选，怎么突然变了。
“敢问尊者，这是做什么？”披荆斩棘，不知历经多少世苦难才走到这里的人，哪个不是天才中的天才，强者中的强者，他们自然有一番傲气，敢于质问。
那出声之人抬眸对上了白泽的视线，瞬间感觉到一股骇人的杀意铺天盖地而来，瞬间将他逼退数十米。
白泽这才淡淡收回目光，声音清润无情，“大道得彰，光阴有序，你们的登阶之路，从来并非此刻伊始，而是自踏上这条道路便开始了。”
“不必问那么多，踏入其中便会懂得。”他让开身位，朝着身后的大门指去。
上千目光看着未知的光幕，近在咫尺的登神之路，心潮澎湃，却又有些瑟缩犹豫，未知的从来都是最可怕的。
可都已经到了这一步，退后是不可能退后的。
只有往前，不往前，他们中大部分永远只能是高级位面的奴隶，永远翻不了身。
“上！”
不知谁人带头一步，而后千军过境，无数身影似流星般朝着大门坠去，顷刻没入到门后世界中。
虞瓷也不知门后会发生什么，只怕是要和六姐分开，她将身上能保命的法器一股脑安到胡六身上，手臂脖颈都带上了手环项链。
“六姐，无论遇见什么事，安全第一！”她拍了拍胡六的手，随后三人在最后踏入大门之中。
脚步一空，手里原本牵着的胡六瞬间消失无踪，虞瓷抬起头来，看见了十数个光球，像是太阳一样绕着自己转圈圈。
她站在空中，分不清上下左右，只感觉自己在无序的环境里飘摇。
周遭没有声音，静谧的就像是永夜一般，甚至让人产生不由自主的耳鸣。
‘带我去看看你的来时路……’一道意识以一种高级维度的方式直接贯穿入脑海之中，虞瓷心神恍惚。
好似有一双目光附着在自己身上，无法逃离，永恒的注视着，像是烈日暴晒……
她像是从海水里捞出来的鱼，在目光下无所遁形，喘着粗气，好似要被穿透一般。
来时路？
我的来时路是什么？
是……我这一生！
虞瓷眼前画面扭曲退却，到点缀上色泽，不过瞬间。
她猛地弯下腰来，像是终于得到空气的溺水者，狠狠吸收着身旁的空气。
耳边声音变得嘈杂，眼前一道远光灯照耀而来，她下意识抬脚一个轻点，一步就从路中央来到了路边。
这里是哪？
抬头看向街边路景，上面写着上阳路715号，上阳路是哪？
她拍着脑袋，终于从犄角旮旯的记忆里翻找出来，这是她…是她在蓝星的时候，租住的公寓旁街道。
她回家了？
眼前一只素白的手伸来，她定眼一瞧，原本不安的心顿时放进了胃里，“你也来了？这不算是作弊吧！？”
“不算，我无法干扰过程，只是来陪你，陪我的妻子。”零穿着一身运动装，长发随意用鲨鱼夹夹起来，看起来倒还真有一番现代人的模样。
虞瓷将手覆盖上去，“好…我需要做什么？”
“你什么也不用做，你也干扰不了历史的发展，但你要带着母神的双眸，去审视自己的心。”零解释着，将虞瓷轻轻拉到身边，她也想和虞瓷再走一回来时路。
虞瓷大抵明白了，看着零轻声应了声，随后目光便被一道身影吸引了过去。
一个带着黑框眼镜，低头刷着手机，微蹙眉的女人。
那是…千年前的自己……
她的脚步忍不住靠近，看着当时青涩社畜的自己，一瞬间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就像是照到一面回溯镜。
镜子外的自己，和镜子内的自己见面了。
她忍不住想要伸手拍她一下，却从她身上穿了过去，这才想起，自己不过是一位观光者。
“零…很奇妙，我看见她的时候，感觉竟然熟悉又陌生。”她站在原地轻声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