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家来的极为迅速,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时间,整个户部从上到下凡是此次在朝堂上说粮草不足的官员府邸都被锦衣卫搜剿。
和宁的战事此刻都被压了下去,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锦衣卫那边。
齐舞阳何止是震惊,她已经不太记得书中有没有这个情节,这本书她本就没看完,而且她看的角度也是从温婤的角度出发,所有的事情围绕着温婤发生,如这次锦衣卫抄家一事,她就没多少印象。
要么是书中没有发生,要么是这件事情跟温婤无关,书中可能三言两语简述过去,自己看书时囫囵吞枣跳章严重故而忽略了。
要么就是事情发生在她还未看到的章节,总之现在她无法确定。
“一日就抄了七八家?”齐舞阳看着宁王惊愕不已,“那岂不是户部官职高的官员都牵涉进来了?”
宁王点点头,“户部尚书家搜出一个密室,密室里金银数十箱,且无法交代来历。其中甚至还有被截留的贡品,平日里户部尚书一身清正,真是想不到真面目竟是如此贪婪。”
齐舞阳吸一口凉气,“贡品?这都敢私自截留?何止是胆子大,简直是不要命了。”
“那也是罪有应得。”宁王声音冰冷,和宁府的将士在拼死战斗,这些蛀虫们却在腐蚀朝廷根基,甚至于延误战机,连三军粮草都要克扣,万死难赎其罪。
宁王冰冷的神色,让齐舞阳感受到他此刻的怒气。
第二天信王妃来宁王府做客,与齐舞阳说起户部官员的事情。
“听说是连带着家眷都被上枷捆锁,连稚童妾室都没放过,尚书府里哭声震天,还有为保清白撞柱而亡的。”
齐舞阳心头一跳,“撞柱?为何?人还活着吗?”
“若是罪证确凿,官员家眷多是要发卖为官奴,一旦做了官奴,这些女眷的娘家还有何脸面?”
齐舞阳沉默一瞬,男人多是做苦力,女人就惨了,多是要做官妓。这些名门夫人们哪一个背后的家族不要颜面?
为保清白而死,尚且还能留一个刚烈的好名声,真要是坠入那烟花之地,连带着祖宗家族都跟着蒙羞。
信王妃说起这些也是唏嘘不已,看着齐舞阳说道:“府里的下人说,百姓们知道户部尚书是个大贪官,自己贪污了钱财导致和宁边军粮草不足,簇拥在街道两旁等押送队伍经过的时候,群情激奋,万目睚眦,听说不少犯人都被砸伤了。”
“只有户部尚书一家下狱?”齐舞阳又问道。
“哪能呢,只不过是户部尚书官职最高,最引人瞩目罢了。除了他之外,户部上下官员都要被审查,人进了诏狱不知道会咬出谁来,现在京城的官员只怕人人自危呢。”信王妃说完看着齐舞阳,微微压低声道:“我听说温家有人来见你?”
齐舞阳点点头,“不过是一件小事,你怎么得了消息?”
“小事?外头哪里还有人不知。”信王妃今日来也是说这件事情,“外头不少人传你飞黄腾达无情无义,你可当心些。”
齐舞阳蹙眉,旋即冷笑一声,“温穆丢了官,温二夫人来见我,大概是想让我帮忙让温穆官复原职。且不说我家王爷还未在朝中任职,便是做了官也不能徇私枉法不是?更何况,我与温家之间的恩怨,也不是三两句话能说清楚的,不过我也不惧,真要闹到我跟前,我也是有话说的。”
信王妃听到这话就安了心,不过还是有些好奇的问道:“二嫂,不是我多嘴,我只是听说你在温家时与温家的关系就不是很好,真的是这样吗?你若是不想说就罢了,我就想着你若是跟我说几句,回头有人问到我跟前,我也好替你解释几句,总不好由着温家那边红口白牙污蔑你。”
“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齐舞阳叹口气,“就是说起来有些话长。”
齐舞阳把当初温家做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信王妃听着惊讶不已,“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唐二少夫人的嫁妆是她的父母留给她的,温家其他人怎么能做出抢夺的事情。”
“钱帛动人心,再加上温家这些年江河日下,可不是让人心动吗?”齐舞阳一哂,“好在上天有眼,并未让他们得逞。”
信王妃听着还挺佩服温婤的,能借着与南平王府退亲的机会,趁机与温家斩断关系,那时温家大概也以为温婤既不能嫁进南平王府,以后还能找什么好人家,不然温婤想要脱离温家可不容易。
“你放心,再有人问起,我就知道如何替你说话了,温家人当真是可恶。”信王妃面带厌恶之色,对自己的亲人晚辈能下这样的手,温家也就这样了。
“那就多谢三弟妹了。”齐舞阳笑道。
信王妃摆摆手,“不过是几句话的事情,算不得什么。”说到这里看着齐舞阳的神色有些凝重,“最近还是不要出门了,户部闹成这样,只怕里头的官员都要重新换过,就怕有人求上门来,二嫂到时候不好应付,倒不如闭门谢客。”
齐舞阳文严重正色道:“三弟妹说的是,咱们还要守孝,又是女眷,哪里能插手朝堂大事。”
听这齐舞阳明白她的意思,信王妃低声道:“今儿个东宫那边就热闹的很,听说不少被牵连的人家,求到太子跟前,想要太子帮着说情,更有人求到太子妃那里。”
“胆子这么大的吗?”齐舞阳一怔,“若是能求情,皇上处置户部岂不是成了笑话?”
“谁不说呢,人嘴两张皮,太子在皇上面前一向有些颜面,且说不准呢。”信王妃冷笑一声,“二嫂还不知道,今儿个还有人弹劾唐大人借着互市与鞑靼人通商获利,还有人上书请皇上彻查唐徽言,战事当头,他们要拿下我军主将,岂不是笑话?”
齐舞阳:……
送走了前来送信的信王妃,齐舞阳思量着和宁那边不知如何了,温婤还好不好。
弹劾唐徽言之人,简直是其心可诛。
她不能就这么干等着,得做点什么才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