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向芙的购物能力是林昼锦看着起来的，从一开始觉得花太多会不会被黎宥庭训斥，到后面变成，“他敢说我一句试试。”
再到后面变成，“这可是我从他那骗来的。”
黎向芙的手段是越来越高明，黎宥庭的防骗手段倒是越来越落后了。
看着黎向芙左右几大袋右手几大袋却还可以拎着到处跑的时候，林昼锦就知道，她最近应该是过得不太开心，不然的话这样程度的扫街已经很久没见过了。
逛到快要结束的时候黎宥庭的电话打了进来。
黎向芙接听后刚准备说话时，就听见电话那头的一声咆哮。
看着黎向芙将手机拿远了些，将音量急速调到最小后才放回到耳边，说话时声音不愠不怒，甚至带了点讨好，俨然像一个真的知错的妹妹。
“知道了。”
“已经结束了。”
“这点你就生气了？”
“没意思，你也好意思说是我哥。”
......
语气听着像是认错了，但是说的话丝毫没有认错的意思。
挂了电话，她轻呼一口气，回过头看到林昼锦的时候，耸肩笑了笑，“大惊小怪的。”
林昼锦看了看地上大大小小的购物袋，没憋住，笑了声。
“倒也不算大惊小怪，他给你卡的时候肯定没想过你会买这么多。”
她嘴角一抽，皮笑肉不笑。
“给都给了由不得他。”
说完，看了眼自己买的东西，略带着点烦躁说，“算了，看在今天买了这么多小可爱的份上就放过他的银行卡好了。”
“时间也不早了，要不我送你回去一趟？”
林昼锦想着这会儿回去闻韫笙应该还没回去，不过现在去闻氏的话似乎刚好可以赶上他下班。
“你送我去闻氏吧，我和他一块回家就好。”
“也行。”
林昼锦帮着黎向芙将那些大包小包放进车里，上车后微微感觉有点累，打了个哈欠。
黎向芙一边开车，眼睛瞥了瞥林昼锦，开口问了句，“锦锦，你和陈景盛熟吗？”
“陈景盛？”林昼锦摇了摇头，“不熟，我们没怎么说过话，闻韫笙和他熟，你哥和他也挺熟的呀。”
说完她侧眸看了眼黎向芙，双唇紧紧抿着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林昼锦转念一想，开口问道，“你想知道的事，不方便告诉你哥？”
黎向芙这才松了松手，轻声笑了笑。
“还是你了解我。”
“那你说说吧，是什么事，能帮你打听的话，我帮你问问闻韫笙。”
“嘻嘻，还是锦锦你最好了，就是一点点小问题。”
她口气中加重了那个小问题，这反而让林昼锦觉得不是什么小问题。
“就是，听说陈景盛可能要联姻了。”
“什么？”
林昼锦像是听到了什么大事，声音都大了几分，但是又仔细想了想觉得又不是什么大事。
“陈景盛的身份，联姻似乎也是正常的，只是这样温初棠是和陈景盛分手了吗。”
说起来，好像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温初棠了。
黎向芙：“对呀对呀，这样温初棠不就要和他分手了吗？所以我就是好奇，你去帮我问问呗。”
林昼锦看着黎向芙，觉得她似乎并没有开口说实话。
甚至还有种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意思。
林昼锦：“你说实话，你是真的对陈景盛联姻的事情感兴趣？”
黎向芙：“......”
“这当然...”一个是字还没说出口，她就看到林昼锦的表情，一脸不说实话就会分分钟和你绝交的表情。
她喉间滚了滚，最后还是苦着个脸说了句：“当然不是了，但是我是真的想知道陈家是不是真的有联姻的打算。”
“你管陈家联姻...”林昼锦的话卡在一半，脑海里忽然涌进了些其他的记忆。
黎向芙似乎从小就和陈家的小儿子不对付，上学的时候就经常大眼瞪小眼，陈淮枳有点什么小事惹到黎向芙的话，黎向芙不闹个八百来回肯定是不会放过他的。
但是上次闻家寿宴的时候她似乎在刻意地和陈淮枳保持距离。
虽然没有明显的表达，也没有任何暧昧的信号。
但林昼锦觉得，黎向芙这醉翁之意是在陈淮枳身上，毕竟如果陈家真的有联姻的想法而陈景盛不肯的话很大可能就会落在陈淮枳身上。
想到这里，林昼锦的话又咽了回去，脱口说了一句话，很坚定很确信的话。
“你喜欢陈淮枳啊。”
下一秒，车子被猛然刹住，林昼锦猛地攥紧了安全带，看了眼后面，还好没有车。
“你淡定点，这还在马路上呢，喜欢就喜欢嘛，我又不会阻止你什么的。”
只是没想到海女也会有为别人上岸的时候。
而这个人还是别人怎么想都不会和她有牵扯的人。
“你、你你、你怎么猜出来的？”
黎向芙紧张到说话都开始结巴，林昼锦怎么也没想到，那种小女生的慌乱和不知所措，有一天也会在黎向芙身上出现。
“就，随便猜出来的，你放心，我是不会和别人说的。”
这样说完，黎向芙才算是松了口气。
“那你帮我问问？”
“可以是可以，只是你这样，陈淮枳知道吗?”
她摇头，看来对方是不知道的样子了。
林昼锦：“那你不打算告诉他？你不说他肯定不会知道的，倒不如直接和他说清楚，这样的话是生是死横竖都是一刀。”
黎向芙咬着唇，缓缓叹了口浊气。
“他应该不会喜欢我的，谁会喜欢一个从小和自己作对的人啊？”
她说到陈淮枳的时候眼里都是落寞，和那个阳光开朗的大小姐截然不同。
林昼锦忽然想到一句话，暗恋使人自卑。
黎向芙不就是这样，因为喜欢一个不敢说出口的人，所以连提及他，言语间都是不自信。
可是喜欢并不应该是这样的。
“可是万一呢？芙芙。”林昼锦很郑重，很坚定地说，“万一他真的也喜欢你呢？”
世界上总有那么多万一和不可能，可也有那么多种意外和可能。
没到最后一步，谁能猜到自己是哪个结果。
车厢内慢慢安静下来，车辆缓缓地行驶着，林昼锦看着窗外。
声音绵长，“所以，你总要告诉他的，就算是被拒绝。你想知道他会不会联姻不也是这个道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