玦又不死心地以各种话术问了好几遍。
但得到的答案都差不多——
要么是关于梅耶塔生活上的各种细节，要么……
就是乌祀疯狂的赞美之词。
但他其中一段过去让两人格外难忘，甚至觉得以后会因此做噩梦——
“……以前，梅耶塔大人并不喜欢有人靠她太近服侍。”
乌祀回忆道，“而且那段时间，空中花园也暂时无需其他人手。所以，当我请求能进入空中花园并服侍在梅耶塔大人身边时，大人的回应我至今都不会忘。”
玦：“回应？”
“是的……”
乌祀陷入回忆……
“——哦？”
过去的梅耶塔挑了挑眉，语气带着一丝懒散和漫不经心的冷意。
她微微挑起眉，有点轻蔑地瞥了眼朝她跪服的人。
“想来服侍我的人多了，我一概拒绝。你觉得我凭什么让你成为例外？”
“我、我……”
乌祀抬起头，因为紧张而磕磕巴巴，“我对大人您的忠心矢志不渝！您可能忘了，您以前救过我一次，就在编号8972的世界里！我真的……”
“哦~那个世界，我好像有点印象。”
梅耶塔歪着头，转过身俯视他。
“所以呢？我救过你，你就非要跟在我后头？想成为我左膀右臂从而借机向高位爬的蝼蚁那么多，类似献忠心的话我也听得耳朵都快长茧子了。”
她摆手：“空中花园现在不需要更多的人手，你回到第八区吧。”
“不……不！大人！我真的不是在单纯地奉承您！”
乌祀几乎是下意识地膝行向前，手指在琉璃石板上摩擦出刺耳的声音。
他抬头，眼神焦急而狂热，巴巴地望着她。
“哎！谁让你靠近我的！找死吗？”
梅耶塔眉目一寒，裙摆一掠，轻轻退开一步，冷光从瞳中一闪而过。
“对、对不起大人，但我……”
乌祀迫切地说，“我仍旧记得您那无与伦比的力量，那份感受……几乎铭刻在我的灵魂之中！那种与万物同一共生，融入一切、包容一切的瞬息，让我无比坚信——追随您才是我一生的愿望！”
听到这话，梅耶塔微微抬眉。
她没有追究他的不敬之举，反而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哼，说得倒是头头是道。”
她突然从喉间溢出一声轻笑，紧接着——
“啪！”
伴随着凌厉的破空声，一条狰狞且细长的鞭刃出现在她手上。
“你觉得……你有这个觉悟吗？”梅耶塔声音变得轻柔而危险，犹如毒蛇吐信。
那纤细的手卷了卷长鞭，在阳光下折射出令人胆寒的光芒。
她执鞭的手轻挑起乌祀的下巴，动作优雅，却如掠食者打量猎物。
“你的那些誓要追随我的、说话更好听的前辈们，可是被我吓破了胆呢~”
“我……我能。”
乌祀艰难地咽了下口水，喉结剧烈地滚动。
身体的本能在疯狂叫嚣着危险，可心底却因梅耶塔这极具压迫感的举动而涌起一阵扭曲的、难以抑制的激动，这激动甚至压过了恐惧。
“我不会放弃！”
“喔~是吗~”
梅耶塔嘴角拉出一丝笑意。
下一秒，鞭光陡然一闪——
“啪！”
“啊——！”
一声尖锐的惨叫下意识从乌祀的喉咙溢出。
“闭嘴，我不喜欢太吵哦~”
梅耶塔的声音依旧带着那种慵懒的调子，却比任何呵斥都更具威慑力。
“唔……”
乌祀猛地用双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牙齿不受控制地深深陷入手背的皮肉，试图用另一处疼痛来转移注意力，或者说，试图将更多的呻吟堵回去。
灵魂……在剧烈地抽痛……
梅耶塔的鞭刃，在一瞬间，就准确而彻底地剜掉了他下身的……！
就算是灵魂，但以现在的他的实力来说，也早就用贡献值兑换了五感——所以，这种疼痛，一点也不比拥有人类身体时候的痛感低！
更何况……还是关键部位！
可、可是……
乌祀微微蜷缩起双腿。
就在那纯粹的、几乎要将他意识撕裂的剧痛之后，紧紧随之而来的，竟然是一股……隐秘的、扭曲的、如同藤蔓般悄然滋生并迅速缠绕上心神的快感和更深沉的渴望……
乌祀整个人僵住了。
他感觉大脑完全陷入了混乱……甚至不知道自己此刻是痛感更多还是快感更多。
“哼，怎么样？这样还敢说那些大言不惭要追随我的话吗？”
梅耶塔甚至懒得再看他一眼，仿佛他不过是脚下可以随意碾过的尘埃。
她优雅地整理着袖口，抬脚就要离开。
“等……等等……”
一只颤抖却异常坚定的手抓住了她的裙摆，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嗯？喂！谁让你碰我的裙子的！”梅耶塔皱眉侧首，眼底凝结着寒霜，“你还嫌不够是不是？要不我把你的头也给拧下——”
忽然，她的声音卡在了喉间。
她看到跪坐在地的乌祀正仰望着她。那张本该因痛苦而扭曲的脸上，竟浮现着不正常的潮红，他的眼睛里没有恐惧，没有怨恨，只有近乎虔诚的……渴求？
“我……希望……成为您的扈从。”
他的声音因激动而断断续续，每个字都像是从灵魂深处挤出来，“梅耶塔大人，我请求……您给我一个机会。”
“……”
梅耶塔愣住了。
“你喜欢这个？”她忽然问。
“我……我不是…我……”尽管乌祀结结巴巴地表示否定，但他几乎要跟煮熟的螃蟹一样的脸已经出卖了他。
“呵~有点意思~”
梅耶塔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她后退半步，手腕轻抖。
“啪——！啪啪！”
“啊——！”
乌祀感觉到自己的耳朵和小腿都被剜断了，不过由于是未升格的灵魂，除了疼痛，并无血渍。
断口处火辣辣的，却氤氲出更加澎湃的兴奋与潮红。
“你还兴奋上了？”
梅耶塔嫌恶地把他踹倒在地。
“行啊，你就在花园里打杂吧！我不高兴了就滚过来让我鞭几下，我倒要看看你能在这里坚持多久。”
“真的？！谢……谢谢大人！”
乌祀满眼感激。
梅耶塔看也不看地甩头就走：“哼！灵魂自我复原后就去登记吧。”
“好的！”
……
……
听完了，两人陷入沉默。
熵：“……”
玦：“……”
他们表情如出一辙。
老人·地铁·手机.jpg
“我真的服了，兄弟。”玦木然地朝他竖起大拇指，“论变态，我甚至觉得弗莱格桑都比不过你。”
到底什么仇什么怨，他们要听这个痴汉的过去。
感觉遭受了精神上的霸凌。
——天啊，要被你们这些城里人吓晕了！
他狠狠地瞪了乌祀一眼。
“哼……清醒过来后，你不会记得我方才和你的谈话，知道了吗？”
“知道了……”
乌祀似乎嘴巴也说累了，声音不像刚才那样高昂。
“啪！”
一个响指过后。
“……嗯……？哎？”
乌祀眨巴眨巴眼睛。
他有一丝茫然地左右望望，映入眼帘的是玦那张写满无语的脸，以及旁边笑吟吟地用小勺挖着红丝绒蛋糕的熵。
“我刚才……”他挠了挠头，“是发呆了吗？”
“可能你沉浸在对你的‘梅耶塔大人~’的臆想当中了。”
熵意有所指地揶揄道，“话说，你……对梅耶塔……咳！似乎相当了解，是因为你每天跟在她身后工作吗？”
“怎么可能？”
乌祀反驳。
“作为七席之一，大人每天有众多事务处理，要是有人天天跟在大人身后，[乐园]秘密泄露了怎么办？大多时候，我……咳！我是说，我们这些当属下的，都是在门口守着，梅耶塔大人呼唤了才进去。”
“而且……”
他忽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脸颊居然泛起一丝可疑的红晕，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衣角，“相当了解……有吗？”
他像是自问，又像是确认，随即挺直了腰板，语气里带着点难以掩饰的骄傲，“咳！当然，在整个空中花园里，论起对大人习惯了解，能事无巨细地侍奉梅耶塔大人的，也就属我了！”
玦在一旁忍不住扶额，语气充满了难以理解：“是在夸你吗，你还高兴起来了？”
“我当然……哎！梅耶塔大人叫我了！”
乌祀一转眼，打开数据板看到传呼，眼睛一亮。
他看了熵和玦一眼，想到什么，于是咳嗽了两声，说：
“那个……如果，我是说如果，等会儿梅耶塔大人问起来，请务必说我的服务很让你们满意，知道了吗？”
说罢，他甚至不等两人给出任何回应，便像一阵风似的，飞快地转身，朝着空中花园那宏伟瑰丽的内部区域冲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