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说的是真心话。
柳灵心不敢赌对面的心性。
她出身的宗门生存条件很恶劣，比圣心门还不如，女子从出生便有各种各样的身份，血婴，傀儡，蛊器，炉鼎……
除了不把你当人你可以是任何身份。
一大家子，和她同一批长大的女子有上百人，如今活着的已经不到三成。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 柳灵心每天都在经历大恐怖。
从出生开始，最差的那一批已经被挑走做灵材，按照培训她们的师父讲述，出生孩童怨气最小，无思无想，无痛无恨，无论去练何种法术都是上佳灵材。
年纪越大，懂得越多，念头越不纯粹，用起来麻烦也越多，只能去做蛊器和炉鼎，落了下乘。
呸，老东西怎么自己不去做灵材！
他们这些孩子从出生开始便有了各种各样用处，也有了各种各样的死法，柳灵心见过要好的伙伴被无数虫子啃成白骨，也看过漂亮女子被采补的皮包骨头，苟延残喘。
她是运气最好的几个人，主修媚术，兼修房中术，加上平日里精通察言观色，被一个大人物看中送她来圣心门。
入门天梯处，镇灵种响起她本来已经离死不远，突然有人给她递了块空白灵晶又拉了她一把。
连续有人拉她出苦海让柳灵心有种莫名的错觉，天命在身！
拜师仙鼎殿后，略施手段便被各种师兄弟环绕，师兄指点炼丹，师弟贡献灵材，丹道技艺一日千里后更是助长了这种心思。
正是这种不切实际的骄傲助长了柳灵心的冲动，才会有内门弟子试探杂役飞舟之事。
事实证明，人不可能一直一帆风顺，总会踢到铁板的，柳灵心这次踢的铁板便特别硬，直接被人杀上门了。
“说说吧，你师门派你过来做什么？”
柳灵心迟疑了片刻，还是决定坦诚：“搜集圣心门情报，观察其近期动向，重点是的找到其最近连续血祭的原因。”
“那你找到了吗？”
“有些眉目了，正要传出去，只不过宗门最近戒严，不方便活动。”
原本作为暗子，他们是有专门手段向外传递消息的，最近圣心门和仙盟那边一开战，宗门直接进入战时状态，一切都乱了。
人员调配完全打乱，负责配合柳灵心的其他暗子也被调去周转物资，短期之内根本无法回返，而且也很难和她接触，所以柳灵心才会冒险选择新的方式。
可惜，选错了！
“给师门传消息有回报吗？”
“哪里有回报，能活着就不错了，或许消息重要能换来两瓶增进修为的丹药。”
柳灵心苦笑一声。
“那是你不会工作，这样，你跟师门说，你拿下了殿里一个大人物，殿主，长老什么的，随便编一个，有重大信息要交换，需要三块，不，五块上品灵晶，口气急切些！”
“这，不好吧，晚辈这里的消息可不值五块上品灵晶。”
“你的消息不值我的消息值，只管这么给他们回复，其他的我来搞定，事情结束，分你一块上品灵晶。”
李默白办事从来不亏待自己人，给的分成比例很高，单是听到一块上品灵晶，柳灵心竟然忍不住心动了。
“可是我的人暂时传不出去消息。”
“你不是刚收获一批杂役听用吗，他们可以做的，对了，记得找师门要费用，告诉他们杂役消息网可以扩张，问他们要不要加大投入。”
聪明人从不用自己的钱养团队，网络上那些成功学导师教的，李默白深以为然。
他们又不是骗人，确实是有团队，有消息，把柳灵心一拉进就来就是一个全新的商业模式，不做白不做。
柳灵心也被李默白的骚操作震惊了：“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不过可以帮你打探消息糊弄宗门！”
为了取得那边信任，李默白还特意给出去一部分消息让柳灵心给上面交差。
本来柳灵心是不相信这么扯淡事情，但消息传回去以后，不就她便收到了自己的要的上品灵晶。
不止是五颗上品灵晶，还有几十块中品灵晶，师门让她用来开拓人脉的。
柳灵心：……
她自己都不知道师门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自信心。
柳灵心不知道李默白知道，她以为自己是在骗经费，但李默白给她的全都是实打实的有用情报，那边可以通过确切手段验证的消息。
拿真消息换真资源有什么不合理的。
只怕柳灵心师门此时已经把她重要性提升到不属于她的位置了。
消息之准确，范围之广博，已经到了一种很难不让人相信的地步了。
这样的人才不加大投入什么样的人才去加大投入。
刚开始灵晶收的还提心吊胆，收了几次之后柳灵心已经彻底放开了。
师门没发现那就是没有问题，没有问题她收点灵晶也是合情合理，短短几次情报交换，柳灵心已经收获了二十块中品灵晶。
如果把灵晶换成资源，足够她把初阶破障丹，生元丹，调阳丹这些全炁境丹药全部推到小成水平了，和那位前辈合作也不是一件太坏的事情。
柳灵心师门那边也没有吃亏，靠着柳灵心贡献的消息，成功分析出圣心门近期动向。
本着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的想法，连续偷袭了好几处圣心门在外面驻扎的要点，成功把宗门势力向外扩大了一大片。
圣心门也开始流年不利了，各种事情接连不断发生，让他们都开始应接不暇了。
外界丢点地盘那都是癣疥之疾，只要稳得下来，以后随时可以抢回来，眼下福地之内的麻烦才是腹心之患。
对面进攻压力越来越大了，不断有尊者境不断试探挑衅，护宗级别的大阵防御力很强，但也不能一刻不停的开着，对方这种虚张声势的做法明显就是希望消耗他们。
阵法长期维持在全力开启状态消耗太大，每日都是不知多少丹药和灵晶的投入。
扛了这么久，圣心门终于开始心疼了，有尊者提议，干脆在缝隙边缘放些杂役弟子预警算了，虽然损耗高了些，但胜在节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