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凯文的办公室。
阳光透过落地窗，在昂贵的地毯上撒上散落。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雪茄味。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黄彤走了进来，脚步声有些重。
她脸上没什么好脸色，眼底带着一丝疲惫和掩饰不住的恼火。
凯文坐在宽大的真皮老板椅里，指尖夹着一支细长的雪茄，烟雾袅袅。
他抬起眼皮，淡淡地扫了黄彤一眼。
看到她那副表情，凯文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像是了然，又像是嘲讽。
他有预料，这次没那么顺利。
凯文吸了一口雪茄，缓缓吐出烟圈。
他没有立刻开口，像是在欣赏黄彤脸上那份不甘。
片刻后，他才慢悠悠地问道，声音平稳，听不出情绪。
“失败了？”
这句平淡的问话，像是一根针，瞬间刺破了黄彤强撑的镇定。
她猛地抬起头，漂亮的脸蛋因为愤怒而有些扭曲。
“凯文总！”
黄彤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火气。
“那个张伟是混蛋！”
“简直不是男人！”
她像是终于找到了宣泄口，语气又急又快。
“我都按照计划，装醉装到那个地步了！人事不省，烂醉如泥！”
“他倒好！”
黄彤双手攥紧，指节有些发白。
“他居然叫了个酒吧的女服务员过来！”
“然后，当着人家服务员的面，掏出一千块钱塞过去！”
“让那个服务员，把我送到酒吧隔壁的快捷酒店！”
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愤恨。
“送进房间，他就直接走了！”
“自己打车走了！”
“更可气的是！”
黄彤咬着后槽牙，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他从头到尾，还拿着手机在录像！录下了整个过程！”
“好像生怕我第二天醒了会赖上他一样！”
“你说！就他这样的！算什么男人！”
她气得胸口起伏，显然昨晚的经历让她倍感羞辱。
这也是她屡试不爽的招数首次失灵。
凯文静静地听着，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
他甚至连夹着雪茄的手指都没有动一下。
等黄彤一口气说完，办公室里安静了几秒。
凯文这才把雪茄送到嘴边，又吸了一口。
“行了。”
他语气平淡，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
“激动什么。”
“不是所有男人，都吃你那一套美人计。”
他弹了弹烟灰，动作从容。
“他是个律师，有这点防范意识，这很正常。”
凯文看着黄彤依旧愤愤不平的脸，嘴角那抹弧度更明显了些。
“或者说，这更好。”
“越是这样难以攻克的堡垒，才越证明他的价值。”
他拿起桌面上的一份文件，轻轻翻开。
那是刚刚更新过的，关于张伟的详细资料。
凯文的目光，落在其中一栏信息上。
他抬眼看向黄彤，手指点了点资料。
“这份新资料提到……”
“张伟这个人，对魔都的那种独栋老洋房，有种近乎偏执的喜爱？”
黄彤愣了一下，显然没跟上凯文的思路。
她下意识地反问。
“老洋房？”
她的眉头皱了起来，语气里带着惊疑。
“凯文哥，那种房子……在市中心地段好点的，动不动就上亿了吧？”
“为了一个项目，就下这么大的血本？”
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凯文瞥了她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你还是太嫩”的意味。
“谁告诉你，只是为了一个项目？”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目光放长远一点，黄彤。”
“成仙集团这几年摊子铺得太大，风头太劲，得罪了不少人。”
“张伟，是他们集团的核心法务人员，掌握着太多核心的商业秘密和软肋。”
凯文身体微微前倾，语气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
“如果我们能把他变成我们长期埋伏在成仙集团内部的一颗棋子……”
“一个内应……”
他顿了顿，看着黄彤逐渐变化的眼神。
“那对我们来说，他就是一只能源源不断下金蛋的鸡。”
“以后从成仙集团那里能获得多少有价值的情报，你想过吗？”
凯文说完，将那份资料推到黄彤面前。
“这上面有三处老洋房的地址和信息，都是符合他审美品位的。”
他的手指在资料上点了点。
“你的新任务，将功补过。”
“尽快，以合理的价格，买下其中一处。”
“然后，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当做‘礼物’送给他。”
凯文靠回椅背，眼神锐利。
“他是律师，最懂法律的边界在哪里，也最明白收下这份‘礼物’意味着什么。”
“只要他收了这栋房子，他就等于默认和我们站在同一条船上了。”
“到时候，想让他做什么，就由不得他了。”
黄彤看着面前的资料，又看了看凯文。
她脸上的愤恨和不甘，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情绪。
看来，之前许诺的一个亿预算，大头是要砸在这房子上了，和自己没什么关系了。
她心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但这份失落，很快就被她强行压了下去。
凯文说得对，目光要放长远。
这次的失败只是暂时的，抓住未来的机会，完成凯文交代的任务，才是最重要的。
能拿下张伟这条大鱼，以后有的是机会。
她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眼神重新变得坚定。
“我明白了，凯文哥。”
“我会尽快办好这件事。”
……
与此同时。
在几公里之外，一处外观毫不起眼，内部却戒备森严的建筑内。
某个挂着“信息技术支持中心”牌子的房间里。
林悦，眼神锐利，正戴着一副专业的监听耳机。
她是最近才从上级部门调派过来，专门负责代号“荣鹰”的专案监控工作，目标正是凯文及其核心团队。
此刻，她的表情十分专注。
监听设备里，正清晰无误地播放着刚才凯文办公室里，凯文和黄彤的全部对话。
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
林悦拿起笔，在面前的记录本上，快速地写下了几个关键词；
随后面露不屑的喃喃自语道：“就你们这些家伙想对付吴财的成仙集团？
你们是真不了解那家伙的做事风格啊，简直是自寻死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