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他为此感到疑惑的时候，身下的动作也完全没有停止，俯冲丝毫没有减速。
柳如烟见状，只挥了挥手。
一个大鼻兜过去，笔仙直接被扇飞，死死地抠在了墙里。
迷迷茫茫睁开眼睛，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瞧见了刚刚那个红衣女子再次朝着自己而来。
红衣黑发，飘散在空中。
脸上还有着极其兴奋的表情。
笔仙：……
对方居然也是鬼！
强大的压迫感告诉他，这个时候应该还是先跑为上。
可是他的速度根本赶不上柳如烟。
仅仅是思考的这一瞬间，后者就已闪身到了他的面前，伸手抓住了他的衣领，猛地砸向了另一边。
就算是鬼，他现在也是有实体的。
和地面大力接触后直接眼冒金星了。
“我还以为你挺厉害的。”
柳如烟的语气中不难察觉到失望。
刚开始看笔仙出场的造型那么华丽，势头做的这么大，真的以为他很强呢。
结果。
就这？
柳如烟一边说话一边轻松地将手里的笔仙甩来甩去。
那动作就像甩衣服一样简单。
如果没人说，很难想象她虐待的对象竟然是一位笔仙。
“你刚刚不是还说，我们一个也走不了。”
“现在呢，我们能走了吗。”
手上动作不断，嘴上的挑衅也没停。
笔仙早已晕的天旋地转，哪还有力气张口回答她的问题。
他现在只希望有天使能帮帮自己。
要是早知道对方是这么不好惹的鬼，他说什么也不会出来刷存在感。
一旁的小鬼见到这一幕早已抱团躲在了角落，蒋飞平由此清闲下来。
他看着柳如烟的动作，勾起了某些回忆。
好吧，这就是当初那只千年老鬼。
根本不是什么巧合。
看她如此随意地将笔仙玩弄于股掌之间，不由得开始思考，那轻松将柳如烟压制的白芷，实力到底有多强。
这边的笔仙已经是被揍得濒死状态了。
甚至感觉原本还很清晰的身体，此刻都有点变得透明了起来。
用毫无还手之力来形容他现在的遭遇半点都不夸张。
蒋飞平移开眼。
这是他第一次同情一只鬼。
听到动静，他回头看向声源处。
桌子底下，不知昏睡了多久的丛宇悠悠转醒，结果在看见眼前笔仙被吊打的场景后，再次晕了过去。
蒋飞平：……
晕了好，晕了就不用和他解释现在这诡异的情况了。
在那笔仙被扔得奄奄一息的时候，柳如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而丢到了白芷脚下。
虐完人家的身体，还不忘虐一下他的心。
“太弱了。”
柳如烟拍拍手，补充了一句，“不过阴气倒是挺多的。”
“吸了大补。”
这句话成功让笔仙‘娇躯一震’。
瑟瑟发抖不敢说话。
柳如烟很想将他的阴气吸了供自己用，但怎么也得让白芷同意才行。
笔仙也看清楚了自己眼下的形势，勉强爬起来就开始给白芷磕头认错。
“姑奶奶，是我有眼无珠，你就饶了我这一回吧。”
“我真的知道错了。”
“其实我也没想害你们，我只是想吓唬吓唬你们然后丢出鬼屋而已。”
“只要你不让她吃了我，我给你做牛做马都行。”
笔仙不停地磕着头，足以看出来他是真的慌了。
要是被其他的鬼吃了，那他就和魂飞魄散没什么区别。
白芷挑挑眉：“没想吓人？”
“对对对。”笔仙见有希望，忙不迭点头，“就包括和你们一起进来的人，我们也没想着杀他。”
*
二楼的楼梯拐角处，不知死活的杀手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围着他的鬼怪们却没有上前动手，而是在旁边叽叽喳喳唠嗑。
“这人的胆子也太小了吧，就这么一吓就晕了？”
“还是那个镜子好用啊，进来的人都会中招，基本就是百发百中。”
“哎，我还没有放大招呢，太没意思了。”
……
“也不知道笔仙那边怎么样了。”
“我猜肯定是将那几个人类吓得屁滚尿流。”
“我觉得也是。”
……
*
鼻青脸肿的笔仙竖起三根手指。
“真的真的，我对天发誓。”
他现在别提有多后悔了。
白芷抬头扫了一眼面前的鬼。
全都蜷缩在角落中，很是害怕地盯着这里。它们有老有少，年纪不一。
可除了笔仙之外，其余的鬼都有一个相同的特点。
那就是身上的衣服仿佛被烧过一般。
白芷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大概清楚了这些鬼是从哪里来的。
重新将视线投到笔仙的身上，“它们都是鬼屋那场大火被烧死的。”
虽然是疑问句，但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
似乎对此已经十分笃定了。
笔仙点点头。
“那你呢？”
“真是上吊自杀的？”
笔仙抿了抿唇，神色间闪过一丝尴尬。
挠了挠脑袋。
“是上吊，但不是自杀。”
他生前的本名叫吴释，是本市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打工族，在这里上班。
作为鬼屋的工作人员，他每天的工作就是需要扮演一只鬼来吓这里的游客，其实也还算轻松。而且看着那些人被自己吓到的样子，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但是随着鬼屋的名气越来越大之后，对于他们这些工作人员有了点麻烦事。
来的人多了，他们的套路就都被知道了。
而且大家来的时候抱的期望太高，结果在看见他扮演的鬼的时候，就会非常失望。
领导找他谈话几次，想让他自己改进一下。
冥思苦想几次后，吴释便想到了制作机关，然后假装自己上吊的场景。
后来的事不用他说别人也能猜到。
机关失误，他意外身亡。
吴释想想自己这可笑的死亡方式，叹了口气。
也许是死的不甘心，让他意外变成了笔仙。偶尔在这里吓吓人，也算是满足了生前的愿望。
不过有一点他没有说谎。
他是真的没害过人。
白芷听着他的话，摩挲着下巴思考。
“你说当牛做马都行？”
吴释眨眨眼。
“那你跟我走吧。”
柳如烟期待的小脸瞬间耷拉了下来。
不能吃了。
“你不是说缺个做家务的鬼吗。”白芷看着她，“这不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