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向不断画圈的笔，这才注意到，桌子上扑的根本不是白纸。上面还有着用红色颜料涂画出的各种字，一圈一圈，单单这么看起来，完全没有规律可言。
蒋飞平曾看过不少鬼片，里面自然也有笔仙或者碟仙这种题材。所以这一流程和套路简直可以用门儿清来形容。
在两位姐姐都不想开口，而另一位哥哥早已吓得丢了魂，作为在场最小的人，被迫承担起了这一责任。
“笔仙，是你来了吗？”
明明是很普通的一句话，可在这种场景问出来，就格外的瘆人。
更不用说在他话音落下之后，那笔自行移动到了纸上画着‘是’的位置。
蒋飞平微不可查地咽了口口水。
看样子这笔仙确实是想要他们玩一遍这东西了。
按照正常的流程，他们需要对笔仙提出自己想问的问题，最后再将她平安无事地送走就可以了。
“啊？还要问问题啊！”
丛宇胆小，所以从来没看过这类的东西。
“没事的，我们问点简单的，只要不让她生气就可以了。”蒋飞平安慰了一句。
他看那些恐怖片里，都是主角团问了让笔仙生气的东西，所以后者才会爆发，那他们只要小心规避就可以了。
接着思考片刻，斟酌问出：“笔仙，今天是几号。”
等他问完，众人就看见手握着的那只笔缓缓移动到了相应的数字上，连起来刚好是今天的日期。
接着又归于平静，什么都没有发生。
蒋飞平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看样子他这个问题通关了。
等安静下来，他看向了一旁的白芷。
可那柳如烟明显等不及了，直接抢先开口：“笔仙？”
她勾了勾唇，恰到好处的红唇显得十分妩媚。
蒋飞平以为她是想到了什么绝妙的问题，却在听见对方说出口后惊得眼睛差点瞪了出来。
“你怎么死的啊？”
那语气随意到，就像在问一个人今天吃了什么一般。
蒋飞平：？？？
这位姐姐你……
从见到柳如烟开始，蒋飞平就觉得这人有些眼熟，很像之前被白芷送走的鬼。
甚至连名字都一样。
不过他将这个可能性完全抛出了脑海。
首先一人一鬼长得不太相像，而且他悄悄注意过，这个柳如烟是可以在阳光下行走的，那就说明她是人。
更觉得以白芷这样的身份，不可能留一个鬼在身边。
所以一直认为只是同名同姓的巧合而已。
此刻的他别提有多紧张了。
之前在网上看过，问笔仙的死因，就是最大的禁忌。
绝对会引她生气的。
而生气的后果就是无法正常将笔仙送走。
蒋飞平暗戳戳偷瞄了白芷一眼。
也不知道以白芷姐的本事，能不能对抗得了这个‘老鬼’。
要是不能的话……
他们该怎么逃出去。
可没想到，那笔仙竟然半点反应都没有。
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反应，能感觉到手中握着的笔轻颤了一下，接着便依次落在几个字上。
‘上’‘吊’
“哟。”柳如烟意味不明地挑了挑眉，“挺有骨气啊。”
笔仙：“……”
丛宇：？？？
他是谁他在哪他在跟这些人做什么。
这女的是在调侃笔仙吗？
就在他们两个以为，不会有比这个问题更让他们惊吓的问题后，一直没出声的白芷缓缓开口了。
“看样子你什么问题都能回答了？”
白芷顿了顿，很认真地问道：“你会转笔吗？”
众人：？？？
“不会吧，你身为笔仙竟然不会转笔？”
她好看的眉头蹙在了一起，一双美盼中带着些疑惑和不解。
“那我换个问题。”
没等众人松口气。
“那你会画清明上河图吗？”
见笔半天不动，失落之情格外明显。
“这你也不会啊。”
众人：“……”正常生物都不能会吧。
蒋飞平抿了抿唇。
他都替对方紧张了起来。
总觉得白芷姐像要故意将对方激怒一般。
思及此处，他略一怔愣。
接着全场紧张的人便只剩下了丛宇一个。
“姐，你别说了姐。”
要不是手上握着笔，丛宇都想给白芷磕一个了。
“一会她真的要生气了。”
不是一开始的时候就说好了吗，问些普通的问题，咱们把这个流程混过去，给笔仙好好的送走。
怎么一个两个的全都这样。
他还不想这么早死啊。
但白芷就像听不见他的祈求似的，一个两个奇葩的问题不停抛了出来。
“牛魔王是黄牛水牛还是牦牛？”
“世界上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目前我国的国际形势如何？”
“铁元素是怎么促进叶绿素合成前体酶的活性表达的……”
……
直到最后，白芷像是完全放弃了，悠然自得地用另一只手轻轻拄着下巴，“要不你背个圆周率？”
笔仙：“……”
……
现场安静得可怕。
氛围十分尴尬。
丛宇连呼吸都忘记了，摒弃半晌，发现那笔仙一直没有动作后，才擦了一把额头上已经渗出来的细密汗珠。
看样子这个笔仙脾气蛮好的，这么问问题都没有生气。
那他们应该是安全了。
终于轮到自己，丛宇心中有些小庆幸。
还好前面三个人没有将他一早就想好的问题给问出来。
一想到马上就能离开，他的心情不自觉放松了许多。
“笔仙，请问你是男是女。”
问一下性别，肯定没事的。
可下一秒，手中笔开始极大频率地颤抖起来。
“怎，怎么了？”
总不会自己问的这个问题让笔仙生气了？
话音落下，他们手中的笔像是疯了般在纸上画着圈圈，黑色的铅笔在纸上留下了十分暴躁的痕迹。
见到这一幕，他们还有什么不懂的。
“完了，她生气了！”
蒋飞平似有所感，余光瞧着头顶一望，瞬间瞳孔猛缩。
“在那。”
一个穿着白衣的男鬼，正阴恻恻地盯着他们。
惨白的脸色仿佛即将融化的白蜡，简单的五官在平滑的表面组合在一起，像是一张诡异的面具。
瞧见众人皆抬头看向他，嘴角咧得老大，似乎在说：终于抓到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