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时伸了个懒腰一觉醒来就到了四顾城的城门口。
外面例行检查，凌时拿出一张通行证递给检查的士兵。
坐在马车外面看着街边的繁荣的场景。
街旁一家茶肆的点茶婆婆满头银发，戴几朵大红花，装扮得俏丽，一面拍板吟唱一面叫卖自己的茶汤。
昨天刚下过雨，今天青石板湿漉漉的，瓦檐前水珠嘀嗒。街巷两旁店铺的门板被潮气浸润得油亮，报时的钟声遥遥飘荡。
旁边画糖画的白发老翁前围着一群孩子，街上挂着彩色的灯笼，跑过去的孩子手提莲花灯，追着手拿波浪鼓的大人，处处欢声笑语。
凌时侧头望去，天色渐昏，往外驶去的马车却络绎不绝，有平民之家的黑油马车，也有官宦人家的青幔马车，甚至不乏金装饰的高官之家。
凌时懒洋洋的靠在马车上，手里提着马绳，唇角的笑意很淡，那双漂亮的狐狸眼看着街边耀眼的花灯，眸光靡靡。
“这四顾城好生繁华。”
旁边路过的少年郎，哈哈笑了一声，“那是，这可是有小京城之称的四顾城，就算是在整个燕国也是数一数二的！”
凌时跳下马对旁边商贩来了一句：“老板，拿几块柿饼。”
老板用油纸包好递给她，伸手接过她递过来的铜板，笑了一声：“小公子好品味，我这的柿饼甜、软、糯，白霜甜肉厚，这整条街最好吃的！”
凌时咬了一口一个，那双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对老板竖了个大拇指，“真好吃！”
凌时拿了一块递给旁边的少年郎，笑了一声：“柳不眠，给你一个尝尝。”
柳不眠双手抱胸，一脸的抱怨和不满，就不接，晾晾她。
凌时摆了摆手，直接送到自己嘴边：“你不好吃，我自己吃了。”
柳不眠着急伸手抢了过去。
他就知道方青云这家伙没有心，是不会给他留的！
夺过柿饼，狠狠的咬上一口，像是要把凌时给咬碎似的。
细细嚼了一口，香甜软糯的口感让他脸上的表情好转了些。
柳不眠勉为其难的称赞一句：“还不错，也就比我吃的好吃点。”
凌时摇头：“会不会说话啊。”忽然反应过来，唇角扬起一抹弧度：“话说，你怎么又跑出来了……”
柳不眠身上有伤，被他娘打了二十诫鞭，为了不让他去江湖闯荡，差点没把他当场打死。
凌时侧头看着面无表情的少年，用胳膊撞了撞了他。
“疼疼疼！”柳不眠立即鬼哭狼嚎的叫起来。
凌时立即捂住耳朵，唇角一撇，“你叫那么大声干嘛？叫魂？”
“真要命。”
凌时百般嫌弃。
柳不眠整个人都碎了，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揪着凌时的领子，拳头紧了：“方青云，你还好意思说，我现在这样都是拜你所赐！”
“要不是你，我至于被我娘捉住吗？！我至于受这二十诫鞭差点被打死吗？！”柳不眠愤愤不平，恨得牙痒痒。
凌时摊了摊手一脸无辜。
“我又不知道。”
柳不眠还真是对这家伙无语了，想到她一个女儿身，虽然假扮成男子，但也没有丝毫女子该有的温婉，真是服气了。
“方青云你这家伙，可一点都不……”温柔。
柳不眠后面的话没说，方青云不知道他现在已经知道她是女孩子，贸然说的话岂不是会很尴尬。
“不，怎么了？”凌时眼底有些疑惑，看着柳不眠犹犹豫豫的样子凑近了些。
少女身上独特的浅香飘过来，下过雨的空气有些潮湿，微凉，风一吹撩起她半束的长发几缕擦过他的脖颈。
痒的厉害，连同胸口也一阵麻痒。
他只要低低头就能看到方青云的脸，看到她纤长浓密的睫毛，还有那黑白分明清澈又圆润的眼瞳，看到那小巧的琼鼻，水润鲜红的嘴唇……
方青云这人好像什么都好，长的也好，声音好听，性格也好，有一颗济世救人的心……
柳不眠心跳的厉害，呼吸的节奏紊乱，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
那双眸子眨了眨。
“怎么了？心跳的这么快，吃错药了？”凌时手背落在他的额头，“有点烫，真发烧了。”
凌时语重心长：“有病得治。”
柳不眠瞬间收回思绪，凌时的手已经放下，刚才她触碰到的额头，还是温温凉凉，很舒服。
她的手也一定很柔软……
柳不眠摇了摇头。
唇角牵起一丝弧度。
他胡思乱想什么，搞的好像没见过女子似的？
凌时从布包里拿出一枚黑色的药丸递到他嘴边：“张嘴。”
柳不眠听话的咽下去。
“你娘怎么舍得放你出来了？”凌时倚在旁边，手臂蜷曲枕在脑后。
柳不眠开玩笑：“我不是和我娘说了，我认识一个神医，有好多养颜美容的丹药，我来找她要点，这不直接放我下山了。”
凌时扯了扯唇角，伸手凑到他面前：“给钱。”
“没钱。”柳不眠双手抱胸，手里拿着自己的剑，撇头看向对面。
“没钱说什么屁话。”
“驾——”凌时翻了个白眼，坐直身子，手里捏着马鞭。
车厢晃动，周围的人物移动，街道明亮的灯笼挂起，柳不眠目光还是忍不住朝凌时偏移过去。
烟花的在耳畔炸响，彩色的光线落在她脸上，柳不眠看着她唇角扬起的笑容，好好看，九天上的仙子都逊色。
“天晚了，先找客栈住下，明日再行。”凌时利落的下马车，带起的白色衣衫翩飞，透出里面鲜红色的衬衣。
腰间的红绳玉带随意的洗了两圈，红绳飘落在腰间，金色的缀饰，晃动隐没衣摆。
她转头看向他，发丝和缠绕的白色的发带摆动，“还不下来？”像是想到什么又笑眯眯：“放心，就算我送你回去，也不是今天，你不用待在马车上守着我的。”
凌时会错意了，其实他就是单纯的看她看的太入迷了，一时忘记反应。
柳不眠僵硬着一张脸立即下了马车，把马车拴好，跟了上去。
凌时付了银子，坐在桌前率先拿起筷子吃饭，看到他走进来立即挥了挥手：“柳公子快来吃饭啊，不是你请客么？”
柳不眠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倒是一点也不客气。
“今天你随便点，本公子请了。”
凌时倒是诧异，啧啧两声，“铁公鸡拔毛了？”
柳不眠没听清，问了一句：“你刚才说什么？”
凌时立即摆手吃饭，说话脸不红心不跳：“没什么，我刚才在夸柳公子好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