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正院,姜雪蕙直接去了姜莘莘的院子,把刚刚发生的一切跟姜莘莘一五一十地全部说了,完了姜雪蕙还忍不住疑惑:“妹妹,你说那姜雪宁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呢?”
姜莘莘则漫不经心但一针见血地说道:“既然看不上英俊潇洒对她又十分关照的燕世子,那说明她心里藏着一个在她看来更好的人呗。”
姜雪蕙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难道这些年不止燕世子翻墙进来,她还翻墙偷溜出府了?!”
姜雪蕙只要这么一想,干脆站起来就要往正院跑去,然后被姜莘莘一把拉了回来。
姜莘莘把姜雪蕙重新按回去坐下,安慰道:“放心啦姐姐,姜雪宁还没那个本事绕过你我和阿爹阿娘翻墙出去潇洒,但其实我也好奇被她放在心里的人到底是谁,所以已经派红露悄悄探过她的书房了。”
姜雪蕙深吸一口气,转头问红露:“结果呢?”
红露屈膝一礼,压低声音回话道:“是张遮。”
姜雪蕙只觉得难以置信,但还是坚强地问:“就是那个被刑部跟御史台争抢的好苗子,年纪轻轻就已经颇有清名的张遮?!”
姜莘莘点点头,“大抵就是那个张遮了。”
“我去看过了,虽然平日里的穿戴比不得燕世子,但风姿确实比尚且稚嫩的燕世子强不少,也难怪姜雪宁看得上。”
姜雪蕙扶着桌面还要挣扎:“他们——到底是什么时候见过面的啊?!”
这题还是红露给出了一个不是答案的答案:“暂时还没查到,因为明面上姜雪宁跟张遮张大人并无任何接触,所以我们小姐才觉得十分奇怪,对这件事情才越发上心。”
其实也不是啦,姜莘莘跟红露都知道姜雪宁乃是重生之人,甚至已经从姜雪宁的记忆中得到了前世发生过的一切,所以两人才越发不能理解,为何姜雪宁这样的人都能有重来一次的机会了。
姜雪蕙一时之间接收了太多的信息,需要一点时间来整理一下,匆忙回去了自己的院子,而且姜雪宁爱慕张遮甚至为了张遮拒绝了跟燕临的婚事,必须要告诉家里其他人一声。
这边姜莘莘送走了姜雪蕙,茶盏还没收拾呢,守门的婆子就过来禀报说姜雪宁求见。
红露先问那婆子道:“三小姐可有说是所为何事?”
姜雪宁显然是有准备的,那婆子答道:“三小姐说今日听了一点朝堂之事,只是她脑子蠢笨还是想不明白,所以才过来向小姐请教。”
既然这说了,姜莘莘还真要见见姜雪宁才好了,便示意红露放人进来。
姜雪宁还是第一次进了这苍梧院,从前多是在院子外面看着伸出墙外的碧桃、红梅或者蔷薇、紫藤之类的花卉,如今走进来才发现,这里繁花盛开,处处都是浓艳盛景,就连前后花园加起来都比不得。
姜雪宁忍不住在心中感叹,纵然上辈子她入住宁安宫,做了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皇后,成了天下所有女子必须顶礼膜拜之人,她也没有在皇宫之中见过这般繁华却不显奢靡,甚至不沾染凡尘烟火气的景色。
等姜雪宁来到姜莘莘面前,低眉顺眼一脸温婉地屈膝行礼,“二姐姐好。”
姜莘莘只是抬头点了点头,算是回礼,“三妹妹快坐吧,有事直接说事就行。”
姜雪宁抬眼看向姜莘莘,只觉得这位才是该被世人捧在手心里追捧的世外仙姝,但她一贯对姜莘莘有种莫名其妙的恐惧感,所以姜莘莘发了话,她丝毫不敢放肆,直接说起了自己的来意:
“二姐姐,今日在正院,父亲母亲还有大姐姐都与我说过一些朝堂之事,恕妹妹愚钝,妹妹觉得我不过是区区庶女,哪能影响朝堂事务呢?”
姜莘莘暗自叹了一口气,只觉得姜雪宁自称愚钝,那还真不是自谦,是正儿八经点评自己呢。
姜莘莘不觉得姜雪蕙对姜雪宁说话还藏着掖着需要她去参悟什么的,大抵是直接说,可姜雪宁居然还要过来问她,而且话里话外是真的一点没听明白的意思。
红露也忍不住抬起眼睑看了看一脸真诚询问的姜雪宁,心里感慨果真重生也不能长脑子。
姜莘莘微笑着说道:“你当然没那么大脸面,可你是户部尚书府的姑娘,即便将来你嫁给了一个与你真心相爱,也只看重你个人的良人,你户部尚书府的出身依旧不会有任何改变。”
“当然,你尽可放弃做阿爹的女儿,放弃成为户部尚书府的姑娘,如此一来,你就不会影响朝堂大事了。”
姜莘莘都说的这么浅显易懂了,姜雪宁总算听明白了。
但她还是有些事情不明白,也许是看姜莘莘态度不错,便也壮着胆子问了出来:“二姐姐,你说,勇毅侯府会是在什么情况下,有抄家灭族的危机呢?”
若是换了姜雪蕙在这里,她听到姜雪宁这样的问题少不得要先呵斥她闭嘴,但如今在姜雪宁面前的人是知道她底细的姜莘莘跟红露,所以姜莘莘并不觉得她问出这样的问题有什么奇怪的。
但为了维持人设,姜莘莘还是眉头微皱,略带训斥地对姜雪宁说道:“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姜雪宁知道自己的问题在外人看起来会显得很奇怪,但随着燕临加冠之日的临近,她是真的有些急躁了,所以顾不得什么再次问道:“我只是听燕临说勇毅侯府情况不算好……”
“二姐姐,你一贯聪明,你能看出些什么吗?”
姜莘莘有意保下勇毅侯府,但对勇毅侯府如今的境况实在不知道能做点儿什么,只能通过姜雪宁,隔空提点燕临道:“勇毅侯府最大的问题,在于燕家军。”
姜雪宁一点都不明白,反问道:“二姐姐,燕家军怎么了?”
姜莘莘叹了一口气,解释道:“如今大乾能打的武将只有一个勇毅侯,过半的兵力也都掌握在勇毅侯手中,偏偏勇毅侯手中的兵力叫做燕家军,你让皇帝如何能放心勇毅侯府呢?”
姜雪宁还是不懂,只会一个劲儿替勇毅侯府抱屈:“可是勇毅侯府明明就忠心耿耿,从未有任何反叛的心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