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匆匆吃过迟到的午饭,大家赶紧汇聚一起继续谈论案情。
而沈翊花了一点时间复原了三张照片,上面分别是:陶艺馆、剧本杀、汽修厂。
李晗进一步调查过后,确定了其中两处地方:“观釉陶艺馆和迈力汽修厂。根据这些,我找到了几年前的一起未成年海速网吧纵火案,当时的三位凶手之一阮芳芳就开着这家观釉陶艺馆。”
李晗简述海速网吧纵火案:“当年海速网吧的老板为了逃避突击检查,所以将大门的铁栅栏直接关上了,而阮芳芳、郝自强跟黄韬三人为了报复老板,便恶作剧地点燃了网吧内的杂物,造成了包括网吧老板在内的十五人死亡。”
“事后,郝自强与黄韬都被依法逮捕和审判,现在已经服刑结束,而阮芳芳因为案发当时未满十四岁,所以未被判刑。”
何溶月这边也有了进一步的检查结果:“根据伤口推测,凶器为长十五厘米,宽五厘米的单侧开刃的锐器。”
“从凶手的角度和力气来看,死者当时是躺在地上。”
“现场我们没有找到凶器,没有提取到指纹,也没有找到鞋印,现场有被刻意清理过。沙发上的精斑来自死者;没有找到床单,可能是被凶手带走;只在门口的地垫上有两个带血的鞋印轮廓,码数为四十五码。”
所以目前有用的线索就在阮芳芳、郝自强和黄韬,还有死者前一天联系过的宋敏杰身上了。
兵分两路,李晗跟蒋峰去找宋敏杰,另一边杜城则带着沈翊和许沁去找阮芳芳、郝自强跟黄韬三人。
距离警局最近的是迈力汽修厂,郝自强在那里工作,等警方赶到的时候,郝自强跟黄韬正被人围堵。
杜城赶紧大喝一声:“做什么?!警察!”
等扒开人群,大家这才看到被围堵的人里还有一个阮芳芳。
闹事的跟阮芳芳三人都一起被带回警局问话,郝自强看起来精神都不太正常了,一直念叨着“不要回去”、“要修车”、“要还芳芳钱”之类的话,杜城跟蒋峰也没问出个什么来。
郝自强甚至对杜城跟蒋峰的问话,都没太多反应,只是自顾自在那儿重复着那些话,最多又说几遍“芳芳是好人”。
比起郝自强,黄韬则显得正常多了,蒋峰将董一旦的照片拿出去,问:“这个人认识吗?他是个私家侦探,跟踪过你们。”
黄韬看向董一旦的照片,眼神里充满了委屈跟愤怒,“认识,他叫董一旦,就是他拿着那些照片要挟我们,让我们给他钱的。”
蒋峰收回董一旦的照片,问:“他要,你们就给了?”
黄韬咬了咬牙,说道:“他说如果我们不给钱,他就把那些照片寄给当年那些死者家属,让我们不得安宁。我们没办法,只能带着钱去找他了,可是没想到那个混蛋竟然出尔反尔!”
“我们都给他钱了,他突然就反悔了,不肯删照片!”
蒋峰问:“所以,你们就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人杀了?”
“没有!我们没有杀人!”黄韬很委屈,“我们就抢了他的手机,把那些照片都删了,根本没有杀人!”
“他突然反悔了,我们就抢了手机,没有杀人!”
杜城拿出装现金的帆布包的照片递给黄韬看,“这个包,是你们装钱的包吗?”
黄韬看了一眼,点点头,“是这个包。我们都给钱了,是那个混蛋反悔了,我们就抢了手机!”
杜城不管黄韬的情绪如何激动,而是问道:“五万块钱可不是个小数目,你跟郝自强才刚刚出来,你们哪儿来这么多钱?”
听到这个问题,黄韬倒是冷静了一点,只是再也不敢抬眼看向杜城跟蒋峰,而是盯着自己的手看,好一会儿了,才嚅嗫道:“我们凑的……”
杜城带着一点儿惊讶地问:“你们怎么凑的?”
黄韬开始捏自己的手指,显然开始紧张了,“郝自强根本没钱,我想办法凑了一万多……”
蒋峰就问:“才一万多啊,那还差得有点儿多啊?”
黄韬飞快地抬眼看了杜城一眼,语气也变得低落,一开口就满是懊悔:“我一出来,就联系了芳芳,我就想知道她过得怎么样,可是没想到董一旦那个家伙竟然跟踪我们,反而把芳芳暴露了!”
“芳芳是个好人,她真的特别好,不仅没有怪我们,还帮我们凑齐了钱。”
“都怪董一旦那个混蛋!”
“如果不是他要挟我们,如果不是他出尔反尔……”
说到这里,黄韬突然再次激动了起来,直直地看向杜城跟蒋峰,恳切地哀求道:“警察同志,芳芳是完全无辜的,她就是被我们连累了,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另一边,许沁跟李晗负责审问阮芳芳。
李晗给阮芳芳播放从董一旦手机里还原的通话录音:
董一旦说道:“阮芳芳,你杀了那么多人,一天牢都没有坐过,在外边儿活得挺潇洒的嘛。”
“你说,如果我把你们仨的信息都发布到网上会有什么后果?”
“五万,买你们一个幸福生活,划算吧——”
阮芳芳则说道:“我哪有那么多钱?”
董一旦则笑道:“没钱?没钱可以卖哦~”
阮芳芳则说道:“我录音了,我可以去报警。”
董一旦则开始威胁:“我知道你住哪儿,也知道跟你相好的两个小瘪三儿住哪儿,搞清楚,你可是杀人犯。”
“那好,如果你们不肯给钱,我就把你们的信息全部交给王浩。”
李晗关掉录音,在听这些东西期间,阮芳芳一直十分不安,听到董一旦的声音甚至会有明显的恐惧跟厌恶。
阮芳芳个子不高身形瘦削,此时此刻一双手攥紧了放在胸前,似乎这样就可以抵御外面的一切危险,整个人却依旧忍不住颤抖,恰似秋风之中无可奈何的落叶。
许沁暗自深吸一口气,问阮芳芳道:“你被董一旦敲诈勒索,为什么没有报警?”
阮芳芳深深地咽了咽口水,低下头说道:“……他猥亵了我,还拍了不少裸照,而且他拿到了我们三个的住址……”
“我在想,黄韬他们好不容易才出来,虽然还年轻,可已经毁了大半,如果再有什么事情,他们可就真的……”
李晗心有不忍,许沁却暗自叹息一声,再次问道:“所以你单独去见过董一旦?”
阮芳芳似乎没想到许沁会更加关注这个,微微愣了一下,回答道:“如果黄韬他们去见董一旦,我怕会发生什么事情,所以我先去见见董一旦,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