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道宗的‘寒髓传音令’?”吴韵翻过玉牌,裂痕中渗出的霜色血丝竟在他掌心凝成北斗纹路。牌面刻着八个细如蚊足的小字:「泪珠凝魂,归墟钥启」
江紫菱的蓝花楹簪子突然爆开一朵冰花,剑气将玉牌从吴韵爪间震落。“旧物而已。”她抬脚碾碎玉牌,冰渣却诡异地重组为极北冰渊的虚影——万丈冰崖下,一道人影被玄冰锁链贯穿胸膛,面容与江紫菱七分相似。
“你弟弟?”战星辰的铁棍“咚”地杵进地缝,“北海的归墟裂隙不是极道宗在镇守吗?怎么……”
“闭嘴。”江紫菱的瞳孔缩成针尖,簪子尖抵住战星辰咽喉,“再提极道宗,我先让你尝尝‘旧物’的滋味。”
暗处,老陶的青铜面具反射着冷光。他断臂处的铁钩无声划过墙缝,刻下一行只有吴韵暗灵根能感知的鲛人密文:「冰魄锁魂,泪珠为引。海皇殿有三,北海祭坛已陷」。
吴韵的犬耳微微抖动,敏锐地捕捉到江紫菱指节捏紧的“咔哒”声。他迅速横跨一步,挡在战星辰和江紫菱之间,爪子轻轻按在战星辰的铁棍上:“老战,你这话问得可不太聪明。”
他咧嘴一笑,犬牙在晨光下泛着冷光:“江家、东方家、陈家,并称极道宗三大家族,可你什么时候见过东方家的人去填‘断潮阵’?什么时候见过陈家的人去镇守北海裂隙?”
战星辰挠了挠头,古猿族的脑回路显然还没转过弯来:“那为啥……”
“因为江家修的是《冰魄问心诀》。”吴韵的爪子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暗灵根微微闪烁,前世的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吴清玄的记忆里,江玄穹总是第一个提剑冲进天魔战场的疯子。
夏本然(吴清玄的道侣)曾笑着说:“我姐姐嫁了个傻子,明知宗门在拿江家当刀使,还次次都去。”
而江玄穹只是淡淡回了一句:“总要有人去。”
——原来,从那时起,宗门内就有人已经在算计江家了。
思绪被一阵激昂的螺号声打断。
“铛——!”
青铜鲸钟的声浪震碎了晨雾,远处海面豁然裂开,三十六根水柱冲天而起,托起一座巨大的浮空平台——天骄赛的擂台已在浪尖筑成。
“走了。”江紫菱冷冷转身,紫袍翻飞如刀,将尚未散尽的冰渊虚影斩碎,“极道宗的账,赛后慢慢算。”
天骄赛报名处已变成巨大的海上平台。吴韵的犬耳在嘈杂的人声中不停抖动,捕捉着有用的信息。
\"听说这次潮汐锻体要持续十二个时辰!\" \"怕什么,买了避潮玉玦就能...\" \"可那些童男女...\"
议论声被一阵海螺号打断。潮音盟的执事们开始引导参赛者登上浮台,每个人手腕都被系上特制的贝壳链——美其名曰\"保命符\",实则是监控法器。
\"这链子有问题。\"达丽莎的机械眼扫描着手腕上的贝壳链,\"里面有微型血槽。\"
战星辰化身的古猿族壮汉满不在乎地晃了晃链子:\"一使劲就能扯断。\"
\"别!\"吴韵的犬尾扫了下他的腿,\"现在撕破脸还太早。\"他假装整理毛发,爪子悄悄在地上划出北斗纹路,\"感应到没有?平台底下有东西。\"
达丽莎的机械眼调整焦距,穿透层层木板和符文屏障,看到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三百六十个珍珠囊悬浮在平台正下方的海水中,每个囊里都蜷缩着一个孩童。更可怕的是,这些珍珠囊排列成的形状,赫然是放大版的《鲛人泣月图》!
\"他们在用童男女的血脉之力激活海图...\"达丽莎的机械音都带上了颤抖,\"这根本不是比赛,是祭祀!\"
战星辰的猿瞳突然变成暗金色:\"我感应到...神族血脉的波动!\"他肌肉不自觉地绷紧,\"非常纯净...在更深的地方...\"
吴韵顺着感应望向堕星塔方向,犬耳突然竖起——阮小萌的孢子信号出现在赛场边缘!与此同时,夏琪的丹火传讯也在他袖中微微发烫,意味着另一队人已经得手。
\"准备行动。\"吴韵的爪子摸向储物戒,里面装着他们昨晚仿制的三百枚避潮玉玦,\"等信号。\"
正午时分,双月重叠的异象开始显现。潮音盟主夜潮生的虚影出现在堕星塔顶,紫黑色的长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天骄赛第一轮,潮汐锻体,现在开始!\"
随着他一声令下,平静的海面突然掀起巨浪。参赛者们脚下的平台开始剧烈摇晃,无数贝妖从水中跃出,扑向那些没买避潮玉玦的修士。
\"就是现在!\"吴韵突然跃上高处,储物戒光芒大盛,\"接玉玦!\"
三百枚仿制的避潮玉玦如雨点般洒向人群。这些赝品外表与真品无异,内里却藏着阮小萌的荧光孢子——一旦接触海水,立刻爆发出刺目的光芒!
混乱瞬间爆发。拿到玉玦的修士刚注入灵力,就被孢子迷了眼;贝妖们则被孢子中蕴含的木灵生气刺激得狂性大发,无差别攻击周围的活物。
\"救孩子!\"战星辰一声怒吼,化身三丈高的古猿真身,一拳砸向平台中央。木板碎裂的刹那,达丽莎的机械臂射出钩索,精准地缠住那些珍珠囊。
\"拦住他们!\"夜潮生的怒吼从堕星塔传来,整个海面突然沸腾,无数触须从水下伸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金光突然划过天际。海巫族大祭司终于现身,她手中的金色权杖爆发出刺目光芒,将那些触须尽数斩断!
\"海皇殿大祭司在此!\"她的声音如潮汐般席卷全场,\"夜潮生,你勾结魔族囚禁公主,罪该万死!\"
夜潮生的虚影剧烈晃动:\"胡说!\"他抬手召唤出更多触须,\"给我杀了她!\"怒吼震碎了三里内的琉璃瓦,堕星塔顶的蓝光骤然化作紫黑色。
大祭司的金色权杖与漫天触须相撞,爆发的冲击波将整座浮台掀上高空。
\"海巫族早该灭绝在归墟!\"夜潮生的血管纹路爬满全身,皮肤下凸起无数蠕动的触须,\"就凭你这丧家之犬——\"
权杖光芒突然暴涨,大祭司的银发无风自动。她脖颈处浮现出鳞片状纹路,每片鳞都亮起一个古老符文:\"三百年了,该清算你背叛海皇的血债!\"
吴韵的犬耳被声浪刺得生疼。他看见大祭司权杖所指之处,海水中浮起三百六十个珍珠囊——那些被当作祭品的孩童正悬浮在《鲛人泣月图》的阵眼位置。
\"老战!\"吴韵的爪子拍碎三枚血煞晶石,血丝在空中凝成北斗阵图,\"接住孩子!\"
战星辰化作的古猿真身仰天长啸,双臂肌肉暴涨。他接住达丽莎抛来的星辉锁链,猿掌青筋暴起,竟将整张由珍珠囊组成的海图从海里拽了出来!
\"找死!\"夜潮生袖中飞出七枚血贝,在空中化作刀刃斩向锁链,血贝刀刃飞行轨迹居然引发空间褶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