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州国家宾馆的红地毯，是凌晨三点从魔都空运来的波斯羊毛毯，踩上去软得像踩在云朵上，却在 801 部队士兵的军靴下，压出了冰冷的褶皱。
原本旋转门旁的大理石花坛，被连夜换成了从云南空运的蝴蝶兰，每一朵都带着恒温保湿的玻璃罩，旁边立着的电子屏滚动播放着 “热烈欢迎亓雪小姐荣归故里”—— 字体烫金，比宾馆本身的招牌还醒目。
保安早被换成了穿动力外骨骼的 801 士兵，电磁步枪斜挎在腰间，眼神锐利地扫过每一个入场者。有个穿西装的商人想偷偷拍照，刚掏出手机，就被士兵用手枪顶住了后腰，吓得手机差点掉进地毯缝里。这里似乎不是家族聚会的场地，更像是场披着 “亲情” 外衣的权力展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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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叔亓仲鑫站在宴会厅中央，穿着一身不合身的阿玛尼西装，领带打得歪歪扭扭，却不妨碍他对着每一个 “大人物” 露出谄媚的笑。他手里攥着个烫金的宾客名单，上面用红笔把亲戚们划成了三六九等：前排主桌是 “上京领导”“豫省三把手” 和 “商界名流”；中间几桌是 “有用且还有一点矫情的亲戚”—— 比如开建材厂的堂哥、在税务局工作的表妹夫；最角落的两桌，是 “凑数的穷亲戚”—— 比如在乡下种地的二伯、开小卖部的小姨，他们被安排在监控死角，连服务员都懒得往那边递茶水。
“二伯，你坐这儿！” 亓仲鑫对着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中山装的老人挥挥手，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敷衍，“这儿清净，等会儿我让服务员给你端碗面过来。” 老人手里攥着个布包，里面是给亓雪带的自家腌的腊梅酱，听到这话，嘴角动了动，终究还是没敢多说，默默走到角落坐下，布包紧紧抱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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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转身面对豫省三把手时，亓仲鑫的腰弯得快成了九十度：“王副常务员，您抽烟！这是我托人从古巴带回来的雪茄，您尝尝！” 他小心翼翼地掏出烟盒，手指因为紧张而发抖，雪茄掉在地毯上，他赶紧弯腰去捡，后脑勺的头发都汗湿了。王副常务员只是瞥了一眼，没接，反而对着身边一个穿定制西装的男人笑道：“李总，听说日月科技的磁悬浮汽车，你们公司想代理？”
那叫李总的男人立刻点头哈腰，完全没把旁边的亓仲鑫放在眼里，仿佛他只是个会移动的烟灰缸。亓仲鑫却毫不在意，依旧赔着笑，甚至凑上去想插话：“王省长，李总，我跟小雪……” 话没说完，就被李总的助理用眼神制止了 —— 那眼神像在看一只挡路的苍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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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厅里的人越来越多，五百人的场地挤得满满当当，空气中混杂着香水、雪茄和廉价烟酒的味道，像一锅煮沸的杂烩汤。
最角落的穷亲戚们，大多穿着平时舍不得穿的旧衣服，手里攥着五花八门的土特产 —— 二伯的腊梅酱、小姨的手工鞋垫、堂叔的红薯干，他们局促地坐在椅子上，不敢动桌上的香槟和甜点，有人甚至偷偷把桌上的纸巾叠好塞进兜里。一个穿补丁外套的小男孩想摸一摸桌上的水晶杯，被他妈赶紧按住，小声呵斥：“别乱动！摔了咱们赔不起！”
中间几桌的商人，则忙着交换名片，脸上堆着精明的笑。一个戴金丝眼镜的地产商，对着旁边的科技公司老板低声说：“只要能搭上日月科技的线，咱们方州的地，以后就不愁卖了！” 另一个做建材的老板，眼睛死死盯着入口处，手里的名片都快攥皱了，嘴里念叨着：“亓雪小姐要是能提一句咱们的品牌……”
前排的政客名媛们，则端着高脚杯，姿态优雅地交谈，眼神却时不时瞟向入口，像在等待什么珍稀展品。一个穿香奈儿套装的女人，对着身边的同伴小声吐槽：“亓仲鑫这品味，真是浪费了这么好的场地，你看那蝴蝶兰，搭配得跟农家乐似的。” 她的同伴捂着嘴笑：“要不是为了见亓雪，谁愿意来这三线城市？”
还有些投机分子，手里拿着平板电脑，上面是日月科技的合作方案，四处打听 “有没有认识亓雪助理的人”。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试图混进主桌，刚靠近就被 801 士兵拦住，他赶紧掏出一沓现金，却被士兵冷冷推开：“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