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自己杀了太多人，所以被亡魂缠上了吗？
玄的家乡存在着关于鬼魂一类的传说，他的家族更是专做殡葬事业的。
因此对于这些神乎其神的说法，他虽不至于全部奉为真理，但多多少少都是尊重且理解的。
“只是偶尔会出现幻听而已...可能是最近太累了，毕竟控制部的一组就只有我一个人，什么活都得揽下来。”
“啥？上层部门不都是这样吗？而且你拿的魔弹，你觉得谁敢跟你一起工作？”
他最后还是选择将自己的异常告知于路西法，却又逃避似的不肯将藏于内心之中可能性的原因全盘托出——恶魔、契约、沙利叶送来的子弹、以及那些死在他枪下的人...
“幻听...你之前好像就有这毛病。”
眼见调查无果，路西法烦躁地抓了抓毛躁的头发，然后习惯性的干起了老本行：
“你精神出问题了？是最近开枪又误杀了谁？还是看见了什么？”
玄一律以摇头回应。
他在欺骗我。
路西法心中立马有了定论。
仅是刚一碰面，单看对方憔悴的面孔，黯然无光的双眼，他便能看出些什么——对方定是遇到了什么事，而正是这件事让对方一直处在紧张焦虑的状态。
不配合的病人倒也不算少见，一般这种情况，他都懒得多说什么，给点脑啡肽就直接把人打发出去。
爱治治不治滚，他又不是部长，既没有部长那般耐心也不如部长尽责。
但玄能当成普通病人来看待吗？
路西法忽的冒出了这个问题。
他不愿意承认他对这家伙是比他人要特殊几分的，只能说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是条狗都能养出感情来了。
他又不自觉地捻起了耳饰的尾端。
有时候觉得一直被删除情感也不算是什么坏事，不然碰上这种理性和感性冲突的情况，着实是烦人透顶。
“路西法...既然没事的话，我就去工作了？”玄见他一直不说话，以为对方是对自己的有所隐瞒不满，于是唯唯诺诺地试探道。
“就你事多，拿着！”路西法将几瓶脑啡肽塞给他。
只觉得自己刚才给斯图尔特塞员工守则，现在又给对方送脑啡肽，像是送快递的。
哼，能让培训部的组长亲自上门送脑啡肽，偷着乐去吧这家伙。
“...要是再出现幻听幻觉什么的，就用这个。”
玄接过脑啡肽，不知所措地看着这几瓶绿油油的液体。
他总觉得能令人上瘾的药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之前按例发放的脑啡肽他也从没使用过。
属于是不太想要，但又不敢表现出来。
“谢，谢谢...”
“怕什么，服用小剂量脑啡肽能够恢复精神，主管用的精神子弹也是这个。”
看着对方这磨磨蹭蹭的模样，路西法只觉心里无端起了一股无名火，语气已经带上了不耐烦。
他都这么解释了，玄也不好推脱，硬着头皮收下了。
路西法临走时，还略有些别扭地说道：
“喂，可别窝囊地死在自己的幻觉里，老子批准你可以到培训部多取些脑啡肽。”
玄垂下眸子，眼里情绪复杂，倾诉一切的欲望几乎要从口中喷涌而出，但性子孤僻的他向来不善言辞，到最后也只余一句客气的感谢。
“啊...谢谢，真是麻烦你了，明明是我自己的问题，还劳烦你跑一趟。”
“这也没什么...”路西法的脚步一顿，他小声嘀咕着，突然掀下了一直搭在脑袋上被冷落已久的苍白面具，将整张脸遮得严严实实。
“自作多情什么，老子是因为怀疑你，然后才上来兴师问罪的，脑啡肽只不过是顺带......”
不知是不是真有工作要忙，路西法跑得很快，没一会儿玄就看不到他的影子了。
“路西法他...居然是这种性格吗？”
玄被背后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差点摔了手上的脑啡肽，回头看才发现是阿伐斯汀。
“你，你走路怎么没声儿？”
“犬科动物的肉垫能最大程度地减小走路时的动静，就是这个。”
阿伐斯汀稍稍抬起了脚，鞋底的确是长有粉色的梅花样爪垫。
“我来这里是要提交一些重要情报，我一直不放心把这种工作交给下面的文职或是二组员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