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有想法,想要证明自己的永远都不在少数。
但刚从旧时代向前迈步,甚至都还没彻底迈出去的大明,在经济斗争中的机敏性,尤其是年轻世家后辈们对这些的机敏警惕性真的是太低了。
这也是朱厚炜为何敢如此玩的原因所在。
经济战,是未来除了热战之外最恐怖的几种争斗方式之一。
将经济把持住,能兵不血刃搞死不知多少人。
“这招最好还是慎用,不然容易破坏公信力。”
朱厚炜看着自己这张牌收获的效果还算满意,但还是在心中暗暗告诫自己别上瘾。
对外打经济战是常用手段,但作为大明朝廷,用这招在国内掀起波澜,深层次方面的影响其实并不好。
所幸,这些个二代大多都是自己被十几年的发展速度迷了眼自己往里跳的,并没有让他进行过多操作。
不良虽也有,但尚且还能接受。
“朝廷公信力得养,不能拿经济上的事开玩笑。”
朱厚炜摇摇头,要是给市场玩脱了,那局面可比搞文官还要麻烦。
“不过,这些反面案例是不是该拿给载疆好好教学一下,免得他以后坑爹坑叔呢?”
朱厚炜若有所思。
像是朱厚照这种极跳极为出格还每次能把事情办到位的火爆属于活久见的存在。
载疆以后长大要是也变得爱搞事必须得先做好教育,不然变成个坑爹二代那他就有的哭了。
“嗯,防‘坑’教育得趁早,不然容易后悔。”
朱厚炜越想越觉得该在学堂再额外开设一门专门学科,将一些麻烦给扼杀一下。
“等忙完了可以考究一下怎么搞。”
拿起资料,朱厚炜点了点头,再度将注意力投入到正事当中。
该说不说,王守仁作为大明天字号外挂用是真的好用,将新政推广工作交给他干朱厚炜基本就可以做到完全放手的状态。
在新政这一块,王守仁的锻炼是很充足的。
刚科考完他几乎就没有接触什么传统的官方任务,而是被直接调到了镇国府开展各项“新”工作。
从思想教育,到地方基层实践。
十数年的履历全部跟镇国府开展的“新”计划有关。
配上他超强的个人能力,把持推广稳步向前。
便是有世家文人试图对新政进行捣乱,也会发现很难有插入的点。
再配上朱厚炜从其他方位对世家们展开的各种攻势,原本以为朱厚照走后他们能趁机搞点事情的文人们发现他们已经有些捉襟见肘。
他们更擅长的,是在规则中将规则玩出花,当有一方完全可以不遵守规则,甚至推翻既有规则的时候,他们的手段就会被破掉大部分。
毕竟,他们主要的依仗就在于口头上,撑死家中也就是有点家仆在地方有点地痞流氓能拉出来办事。
黑一点的,也不过是有些武装力量,搞黑产弄走私。
但真些摆在训练有素的新军面前,摆在镇国府革新了数代的武器装备面前真的不够看。
如果真的胆敢来硬的武力作乱。
那朱厚炜可以保证他们的狂妄会如同他们的掩体一般可笑。
被煽动因为对生活的恐惧而动乱的百姓,在被镇压后心怀忐忑却并没有受到伤害,反倒是被新政的基层吏官们宣传讲解一知半解了新政的真正面目,甚至还被安排着分到了一块属于自己的承包地。
顿时,有人憋不住落下了热泪。
他们为什么明知是死罪还要闹事,怕的不就是本就没有什么活路的日子彻底昏暗走向绝路?
若有活路谁乐意干这寻死的事呢?
可这他们被忽悠大闹着想要阻止的新政,却给他们点燃了前路,让他们既感动又惭愧,跪在地上直给吏官们磕头。
“大人在上,青天大老爷在上。”
“小人,小人该死,小人该死啊,小人不是人,小人做了错事啊......”
地上并不平坦,甚至还有些小石子磕到碰到会十分难受。
可泣不成声的他们完全不在乎,脑袋磕的梆梆响,不一会便额头红肿卡上了小碎石。
“老乡,你们别这样,新政是当今陛下与摄政王殿下多年来所思所定,为的便是让百姓们能够真正过上好日子。”
李举连忙上前想要将人拉起,却不见明明瘦小无比的佃户们一个个身上的力量都超乎他的想象,无奈他只能喊道。
“大家都不必如此,你们都是大明的子民,陛下和殿下说了,既为大明子民,大明便会尽力改善大家的日子,我们一起把日子过好!”
跪地叩首的佃户们哪被人这般真诚的对待过,涕泗横流心悦臣服带着哭腔恭声大喊。
“陛下,陛下万岁,摄政王殿下千岁!”
多少年了,真的有统治者看到了底层的他们,真的在用心为了他们变革!
如此,便是为其赴汤蹈火他们也在所不辞!
任何宣传宣发,都不如老百姓们自发的传递传播。
而有了老百姓们自发的拥护,新政的推行更是无比顺畅。
甚至,有些地方的佃户们还开始主动带路发掘私藏的、来路不明的不在册耕地背后的隐秘。
“大人,跟小人来,小人知道这片地原主人的事!”
......
焦芳人快麻了,他当初被自愿辞职回家养老虽然心中郁郁不乐,但好在是正规程序退休,晚年生活过的也算是津津有味。
但直到那一日有人找上了门,告诉他有机会搞事,一切就都变了。
他都还在犹豫该不该入局落子,傻大儿便传来消息已经入局。
但入局就入局吧,还不是甚好的入局,开局被大皇子抽了好几个大嘴巴子,一来就把老脸给丢的一干二净。
随后,摄政王殿下开始大动作,一下子朝堂上清静了大半,新政交由镇国府铁杆嫡系骨干王守仁负责,一路操作火花带闪电,原本还被操纵的民意民心彻底倒戈。
他被拉拢作为大佬级别退休干部什么都还没干的,发现成碾压局了。
“退休退休,老夫退了便不会过问任何事。”
“什么新政不新政都和老夫无关,不要问老夫!”
焦芳下意识拭去额上细汗,发誓现在是真老实退休了。
玩不起,根本玩不起,真要硬玩,不仅保不住家当,他本来就不好的名声也会彻底完蛋。
“呵,你们谁想搞事谁搞,别来沾老夫的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