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诸位大人。”
谷大用笑的有些尴尬,满满的不知所措。
“陛下呢?”
“刘瑾、张永呢?”
朱厚炜赶忙问道,眼睛直瞪,显得颇为焦急。
刘建、李东阳等一众大臣也是纳闷。
朱厚照身边亲近的太监不少,但一般就是刘瑾贴身跟着,最多偶尔带上个张永,这谷大用虽是曾经的东宫大宦官,但比起那两位还是要落一筹。
今日怎么会是他来?
陛下又去了哪?
“咳咳,那个,蔚王殿下,陛下有口谕与圣旨。”
“口谕和圣旨?”
朱厚炜莫名其妙,特么什么时候还分开传讯?
谷大用清清嗓子:“陛下口谕:蔚王,知道你见朕没来派了个谷大用会很急,但你先别急,朕有留音给你。”
朱厚炜:......
群臣不知所措。
他们也是朝会的主要参与者,是陛下您亲亲的臣子们呀。
这朝会上一句都没有给您的臣子们的话吗?
悲伤辣么大~
谷大用那边此时已经调整好了放声。
在一阵阵嘶嘶声后,音质糟糕但还是能听出朱厚照音线的声音响起。
“国朝海洋事业至今百来年,新大陆乃我朝之国策,然有寇于新大陆与我朝相争,伤我臣民、掠我土地。”
“现,聚于海上,欲犯我边疆。”
“朕为帝君,天下人之君父,当拒敌于海上,阻敌于疆外。”
“亲征期间,由王弟蔚王监国,加封其为摄政王,钦此!”
朱厚炜听罢恨不得抬脚就给这留音机踹个稀巴烂。
特么的朱厚照,当初说好的不西征,结果最后跑海上去打阻击战?
跟我搁这玩文字游戏呢!
还什么狗屁摄政王,谁特么稀罕!
此时的朱厚炜满脸的郁闷,难道是因为朱厚照确实有些年头没有有乱来导致他掉以轻心了?
当初怎么能信这混球的鬼话啊!
英国公张懋也是愣的很。
当初开大会的时候朱厚照同他讲什么狮与虎,称他虎头国公的时候他还以为他的机会来了。
谁曾想到头来又没他的戏份!
唉,虽然对于朱厚照而言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但真让人伤气。
“那个摄政王殿下,这是陛下留给您的圣旨以及配套的各种玺印。”
谷大用悻悻陪笑,将圣旨呈上。
换做别人,此刻肯定是要跪接圣旨的。
但朱厚炜的话谷大用可不敢过多哔哔,这位爷就算把陛下的圣旨撇了他也不敢多话。
好在,朱厚炜虽然一张脸臭的出奇,但还是抬手将圣旨接了过去。
大明目前在搞清查,朱厚照现在跑出去保不齐就会有人跳出来捣乱。
他不能因为生气不顾局面。
这道摄政王圣旨,某种程度也是朱厚照留下给他主持大局的保障。
蔚王的身份在有朱载疆这个大皇子在的情况下,并不适合代政监国。
但摄政王可以!
见朱厚炜接过了圣旨,谷大用松了一口气谄媚一笑,随即高声唱喝。
“内臣谷大用,拜见摄政王殿下!”
“拜见摄政王殿下!”
刘建等人也是被朱厚照这一套操作搞的一愣一愣的。
登基安稳了大半年就跑路了,还是跑到海上去打什么海外来敌。
甚至跑路前,连代政、替自己看家的人都安排好了。
虽然看上去蔚王。
哦不,现在是摄政王殿下。
摄政王殿下似乎也被陛下摆了一道,但这摄政王却真正出现在了大明的舞台上。
钦定摄政王暂代国事。
即便上有上皇下有大皇子在,也没有任何毛病了。
“臣等参见摄政王殿下!”
群臣拜安,只是心头滋味难以诉。
任性的太子成了任性的新帝,任性程度更甚当年。
“今日可有什么非在朝会上商量不可的大事,若没有便先退朝吧。”
朱厚炜脑瓜子嗡嗡,一点都没有升级的喜悦。
只有想把朱厚照拽回来揍一顿的“牙痒痒”之感。
刘建、李东阳见状也不再多说什么。
这情况,就算开会想来朱厚炜也很难全身心投入到政务处理当中。
“罢了,还是回去先写批注再呈上来吧。”
朝会散去,朱厚炜郁闷无比的离开大殿。
之前说好的在西山摆烂,结果整着整着跟朱厚照疯狂改变历史,现在还坐上了摄政王的位置暂代监国。
他简直就是摆烂界的耻辱!
“小爹!不好了!”
睡醒的朱载疆拿着信就找到了朱厚炜。
“父皇,父皇他,他跑啦!”
“我已经知道了。”
朱厚炜扶额,不想回忆刚刚朝堂上的场景。
“已经知道了?”
朱载疆一愣:“那这信您还看嘛?”
“还有信?”
朱厚炜无语,朱厚照到底分开留了几段话要说。
就不能一次性说完吗?
接过朱载疆手中的信打开。
“厚炜,朕知道你现在很气,但战舰已制好,军备已就位。咱们花了这么多钱,要是不主动跟佛郎机诸国碰一碰,那花了这么多钱岂不血亏?”
“你想想是不是这么个理?”
“现在咱们两兄弟一个安内一个攘外,双管齐下正正好好。”
“岂不妙哉?”
“妙你个锤子。”
朱厚炜冷笑一声,但此刻便是生气也是无能狂怒,想想朱厚照说的话,虽然两边双开会有不小压力,但也勉强还能扛一扛。
“算了,反正武器装备现在都是遥遥领先,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朱厚炜自我安慰,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更好的法子。
把新款战舰群带走了的朱厚照,在这个时代基本是属于无敌的存在,也不用过于担心他。
继续看信。
“反正你生气也没用,朕已经走了,你就好好当你的摄政王吧,等朕回来希望能看到大侄子出生,你要再不努力朕回来就给你赐三千个婚,让你三年都不重样的。”
唰!
信被朱厚炜一把揉成一团。
“回来必削你。”
我嘞个去,小爹生气了。
站在一旁的朱载疆小心翼翼,他从小到大鲜少看到朱厚炜生气,一时间还是有些生怯。
“小爹你别生气,父皇就是这样一个人。”
“这事你告诉你皇爷爷了吗?”
朱载疆摇摇头:“还没有。”
“今天有你皇爷爷的加课吧?”
朱载疆点点头:“有。”
朱厚炜生无可恋叹息:“这事迟早到晚是要被你皇爷爷知道的,你看看他什么时候心情好‘父债子承’一下。”
“啊?”
朱载疆小脸皱在一起,这差事交给他一个小孩子合适吗?
“干嘛,你爹造的孽,你这个当儿子的不去扛,指望你小爹去?”
朱厚炜瞪眼,他这些年给朱厚照擦了多少次屁股,要不是朱载疆确实还小且清查的压力太大他都打算卷铺盖卷回西山去了。
没辙,朱载疆只得应声。
至此,他终于真正意义上见识到了弘治皇帝真正发飙龙颜大怒的名场面。
所幸,这暴怒不是冲着他,但就此对朱载疆的冲击也是巨大的。
“小爹,这么些年跟父皇当兄弟,真是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