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
艾斯文大脑瞬间空白，等回过神后腿一软，差点站不稳。
想到自己曾经是怎么在裴渡面前大放厥词的，更是冷汗如瀑。
第一军团的团长从未对外露面，只有军团内部人士见过他的长相。
对外社交的副官亲口承认裴渡身份，根本不需要产生任何怀疑。
老国王并不知道内情，沉浸在第一军团团长给他面子到现场的喜悦中。
握住自己幼子的手腕，带到了裴渡面前介绍道：
“长官，这是我小儿子，对第一军团仰慕已久，希望能成为第一军团的一员，您看能不能给他一个机会？”
宴会现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拒绝的态度肯定不好太强硬。
“不用介绍，我记得他。”
老国王注意到了裴渡身上穿着的衣服，胸口处有万里大学的家徽。
想到自己小儿子在不久之前刚转到万里大学去，还以为他们之间的关系不错。
果然，他将小儿子送到万里大学读书，是一件明智到不能再明智的事。
裴渡伸手端起桌上的红酒，握住高脚杯轻轻摇晃，垂眸继续说道：
“永远听不懂我在说些什么，利用家世排挤威胁其他的学生，甚至试图在考核中作假。”
“国王殿下，您教子有方啊。”
老国王下意识看了一眼小儿子。
易适也没想到，跟在江澈身边的男人居然会是第一军团的团长，脸上的慌乱神色还没有来得及藏好。
老国王对自己小儿子很是了解，一看他这副模样就猜到了真相。
端起酒杯，赔着笑脸，替自己的小儿子找补。
“长官，我小儿子确实被我宠的脾气有点大，他年纪小，您看在我的面子上，原谅他这一次，行吗？”
“国王殿下对自己的面子似乎很有自信，但很遗憾，您的面子还不值这个价钱。”
裴渡这话一出，宾客们就连呼吸都下意识屏住。
他们根本没想到，裴渡居然这么不给国王面子，甚至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
毕竟在此之前，王室对外公开的说法都是成功将第一军团收编。
对于王室来说，第一军团像是他们的护身符。
可看现在裴渡对国王的态度，分明跟国王口中所说的情况截然相反。
老国王脸上的笑容一僵。
在此之前，易适的确很希望能进入第一军团。
可在知道第一军团的团长居然是裴渡后，莫名就连带着对第一军团也生出了几分厌烦。
能跟江澈那种人混在一起的，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
尤其是在看见裴渡居然当众让他父亲难堪后，气的抬手想掀桌子。
老国王察觉到小儿子的意图后脸色大变，只可惜他岁数大了反应有些迟钝，根本来不及阻拦。
那么大岁数一老头都知道的事，裴渡当然也能看得出来。
裴渡放下酒杯，起身一脚将餐桌踹翻。
老国王和易适都被压在了桌下。
王室的守卫急忙上前，好不容易才把老国王和易适扶起来。
两个人原本收拾齐整的衣着，现在狼狈到简直不能见人，丝毫看不出出身王室的优雅。
在这么多宾客的注视下出了这么大的丑，易适脸上的表情看起来都有些扭曲。
“你简直是大胆！”
“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第一军团也就是我们王室养的一条狗而已！”
“今天你居然敢这么羞辱我和我父亲，等我父亲扶持起其他军团，一定要让你们第一军团所有人都死无全尸！”
藏在表面和平下的污秽骤然间全都被掀开，让宾客们瞬间哗然。
什么？王室居然在暗中扶持其他军团？试图将第一军团取而代之？
甚至还将如此强大的第一军团，视作王室养的走狗？
放在平常人身上都无法接受的事情，更别提被辱骂的对象是裴渡。
裴渡伸手整理了一下乱了的衣袖，唇角兴味地微微上扬。
“我也想看一看，你们是用什么手段来让我们第一军团死无全尸的。”
老国王颤抖着捂住了小儿子的嘴巴。
有些事情他的确背地里在做，但哪里是能拿出来说的！
“跟长官道歉！”
老国王的声音十分严厉。
易适并没有看向裴渡，反倒是盯着不远处人群里的江澈看。
隔着的距离太远，看不清楚江澈脸上的表情。
可直觉告诉易适，江澈这是在嘲笑他！
这一场宴会本来应该是他的主场，谁能想到居然出了这么大的丑。
“不，我绝对不会跟他道歉！”
易适非常硬气拒绝了父亲的命令，他不想在艾斯文的面前丢人。
老国王被气的两眼一翻，人就这么晕了过去，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裴渡带着副官离开了王宫。
被王室邀请来的宾客们看了一眼乱糟糟的场景，没怎么犹豫就也离开了王宫。
这次能拿到邀请函的大部分家族，都拥有跟王室叫板的底气。
换句话说，在他们眼里王室根本就不算什么。
可就算是再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绝对不可能敢跟第一军团对着干。
江澈也跟着父母一起离开，刚走出王宫，就看见了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路边。
直觉告诉江澈，这个人是裴渡。
脑海中刚刚冒出这个念头，裴渡长腿一迈就走到了江澈的面前。
“我有些事情想跟你好好聊聊，现在方便吗？”
江澈父母心中虽然疑惑儿子是怎么跟第一军团的团长扯上关系，但这对于他们家族来说是一件好到不能再好的好事。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后，脸上挂着笑容说道：
“小澈，那我们就先回去了，你们好好聊。”
周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十分安静。
裴渡将一件大衣披在了江澈的肩上。
这件大衣上沾了些许裴渡的体温和信息素，让江澈莫名有一种自己是被他抱在怀里的错觉。
正在江澈心烦意乱时，裴渡突然开口道：
“你还记得你曾经说过的话吗？”
突然问起这个问题，江澈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反问道：
“什么？”
“你说……你暗恋第一军团的团长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