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愿被问的有点尴尬，她和陈立轩分手的时候好像就是这样。那时候她只想着快点脱离这种被人掌控的束缚之中，二话不说的销声匿迹，逃离有他存在的整个世界。她的躲藏就像一道不能跨越的高墙，让人无法窥探她内心的恐惧和慌乱。而陈立新则像是一只迷失的羔羊，不停地寻找着她的踪迹，直到他跑到麻将馆找她。他的眼泪，他的歇斯底里都在警告她不应该让这样朝气蓬勃的男孩子伤心。
薛亚然显然不是那样胡搅蛮缠的人，她有时候冷淡得让人琢磨不透，能成为好朋友不是没有原因得，至少要这么臭味相投。
“你打算怎么办？”
她问薛亚然。
“不知道！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平常他不来找我，我也不知道怎么找到他。”
薛亚然说到这里，不自觉地失笑，是一种自嘲，一种对自己品性的了解和无奈。
“我好像做女朋友也不怎么称职呢。。是吧？他住哪里或是他的公司，我也没去过，一次都没有。”
宁愿拍拍她的肩膀，成年人的安慰往往就是这样，没什么过多言语。
“你们才交往多久啊，没事的！”
薛亚然内心是虚弱的，但你说有多伤心吧，好像也没有，可能是时间太短吧。反正这份感情莫名其妙的谈起来，又以这种方式莫名其妙的结束。对她来说也没什么损失，好像还挺不错的，得到了点谈恋爱的经验。
***
宁愿上班第三周终于满血复活，一个周三的早晨，她收到初愿会计事务所的员工电话。
自从她来到芙芙鲍勃接管A国海外部的事务之后，姜哲红就给她找了一位十分靠谱的代管人。偶尔想起来看看报告，效果还是很好的，和之前差不多，发展十分平稳，所以这个电话显得有点突然。
“宁总。。。”
对面是之前参与军令项目被叫去的其中一位郑冉。
“公司最近项目流失很大，今天早上又有几家要解约的。不知道怎么回事，问他们也说不出什么理由来。游总也不怎么理睬这个事情，我想来想去还是要和你汇报一下。”
所谓游总就是姜哲红给她事务所找的代理管理人。名字叫游竞，不过宁愿并不是很了解，一切都由母亲去安排，对于自己的母亲，宁愿没什么可怀疑的。
“有去具体调查原因吗？绝大部分是哪种类型的企业？”
宁愿凝眉，一两家解约那是正常，大批量就确实很蹊跷。
“大部分都是新创企业，一小部分是工厂。。”
郑冉的声音有些没底气，她的工作能力很强，宁愿知道，而新创企业绝大部分都是她手底下负责的，现在一股脑撤出，对她的能力是一种极大的质疑和打击。
“好！我知道了，我去了解一下情况。你别着急。”
幸好她用两周时间把A国市场的事情安排妥帖，现在来说去会计公司了解一下情况也是方便的。
公司前台小妹看起来没有她以前在的时候活泼，一板一眼的坐在台前呆板得很。她见到宁愿眼睛一亮，站起来又高兴又委屈得说话。
“宁愿姐，你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小姑娘漂亮的眸子能挤出水来似的。
宁愿捏捏她的小脸。
“怎么会？我这不是就来了嘛？晚上大家去聚餐？”
“真的啊？”
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一秒钟从愁眉苦脸到眉开眼笑。
宁愿笑着拍拍她的肩膀走进去。
原来她的办公室变成游竞的了，除了人之外其他的似乎也没什么变动。宁愿走进办公室这一路都有人向她打招呼，有热情在远处挥手的，有上前握手的，也有只是内敛的点点头的。无一不透露着她深受员工的喜爱。
游竞也远远看到她朝自己的办公室走来，赶紧起身上前为她开门。
宁愿客气的点点头，走进去，门被关上。
“宁总怎么突然过来？”
他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宁愿在自己的地盘向来不拘谨，直接开门见山。
“我听说最近的业务少了很多。而且都是对方自己解约的。？”
游竞侧头看一眼外面，方向应该就是郑冉的位置，郑冉还在座位上抓耳挠腮呢，本来不多的发量被抓得蓬松许多，就是有点乱，看来很是焦头烂额。
他又转回来。
“我认为这个是正常的现象。。郑冉服务的客户业态太过集中，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她可以再去找找其他的客户。。如果每一个不满意服务的客户都被这样无理取闹的纠缠的话，我也是不愿意续约的。”
这种事情，在游竞看来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他作为代管人的基本就是稳住公司的现状，他不需要做得很好，也不能做得很差。如果郑冉在短时间无法适应，他的专业告诉他，这个人就不能留。
这就是正常的淘汰机制，他公式化的像个机器人。
宁愿的心里不大舒服，对于她来说这里的所有人都是她一个一个面试，一个一个看着进步的，她把自己的事业做起来，这一群人都功不可没。而且在这么多人里面，她最看好的就是郑冉，眼前的人却想要把她开除。
“是不是需要了解一下其中的原因呢？任何事情不会突然无缘无故的发生，你说对吗？”
当然游竞除了秉公办事之外，还需要有一点点的变通能力，那就是稍微看一看这个人是不是受到雇主的喜爱，这是他唯一可以留住没有价值的人的原因。他现在明显看出宁愿不是很愿意开除这个人的意愿，所以他问。
“如果宁总不想开除的她的话，当然我也不会这么做。这在于您的意见。”
宁愿有点受不了他的态度，不冷不热，不咸不淡的，叫人亲近不起来。
“我没有要包庇谁的意思，只是任何事情都有原因。好比她以前业务能力就很好，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也或许，这并不是他的原因，而是新创企业这个行业出了什么问题。。我们需要知道背后有没有隐情。”
“我认为这是多此一举，不管什么原因，结果都是一样的。在限定时间没有把应该属于我们的客户争取回来，就是工作失职。”
他的语气很冷，宁愿感觉他甚至不像个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