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酒还不知道，凭借她平日里积攒的口碑，众弟子竟然对她的心魔没什么意见，甚至连讨论都没敢讨论。
怕被小师妹听见别人谈及她的黑历史，再杀人灭口。
心魔被本体搞到破防，不想继续丢人，主动将身体归还，这事放在整个修真界都史无前例。
不过她也没有彻底消失，而是潜藏在姜酒灵魂深处。
此刻的姜酒，正在青云峰和自己的心魔对线。
“你最好以后都不再产生一丝恶念，不然我马上出现，把他们都杀了。”
心魔用阴森森的嗓音威胁着姜酒。
照常理来说，被这样瘆人的话胁迫，姜酒应该害怕才是。
但心魔的声音和她的声音一模一样，姜酒还从来没用过这样的口气说过话，乍一听有股奇异的喜感。
现在就是很想笑。
“所以，我的执念就是想杀掉他们所有人？”
姜酒摸了摸下巴，强行压制想要向上的嘴角，假装疑惑的提问。
“哼，我凭什么告诉你。”
心魔冷哼一声，很凶残的语气却让姜酒听出一股子傲娇味。
“所以不是喽。”
姜酒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她的性格很老实，基本别人问什么她就会说什么，所以和她性格相反，心魔的嘴应该挺硬。
“你这个废物！要不是因为你是本源，我也应该把你杀了！”
不知道她这句话又哪刺激到了心魔，心魔瞬间恼羞成怒。
姜酒心里有了数，便不再理她，将她的声音压下，默默在心中对白泽问道。
“白泽，你还好吗？”
姜酒眼睁睁看着白泽长戟上沾染上红光，也不知道他现在状态怎么样。
“老夫无碍，但你这心魔，实力居然如此雄厚，比之神明也尚可匹敌，这是为何？”
白泽苍老的嗓音中并无虚弱，而是满满的惊异，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
“你是白泽，你问我？”
姜酒见白泽没事，就没忍住吐槽了一句。
“老夫刚就在研究你这心魔的来源，竟不在你身上。”
“老夫成为神兽也有上万年之岁月，私以为世间万物在老夫眼中，皆无所遁形，没想到与你这小丫头结契以后，每日都能发现新奇之事。”
白泽不由得发出‘啧啧’声，对姜酒的吐槽并不在意。
姜酒一听就懂了，原来刚才这厮不说话，是去研究心魔了。
亏她还担心这么久。
“你不如考虑考虑如何让我不受心魔影响，她现在是个很大的隐患。”
姜酒哀叹了一声。
“自是让她消散为好，但.....”
白泽说着，语气却可疑的停顿了一下，旋即继续说道。
“连老夫都无法压制的心魔，乃是世间奇物，若就让她这样消散，实属可惜，不如再留她些时日。”
姜酒觉得，她现在脸上应该长满了问号吧？
听听这是什么话，还要留心魔些时日？！
放眼整个修真界，有谁会这么干啊喂！
“你认真的吗？”
姜酒惊呆了。
“对啊，待老夫再研究些时日。”
白泽理所当然的说道。
“？”
姜酒大为震撼，不理解不尊重，竟然有人对心魔感兴趣。
“再说，你这小丫头也不看看，刚才若是没有这心魔救场，刚才的麻烦怎会解决的如此痛快。”
白泽继续循循善诱。
“话是这么说没错....”
姜酒忽然被说服了。
不过下一秒，她脑袋里就闪过一个念头，话没过脑便说了出来。
“嗯.....所以果然是你也没办法解决她是吧？”
姜酒此话一出，气氛陷入可疑的寂静，半天才传来白泽的轻咳。
“咳咳咳，老夫如今也算老人家，你这小丫头，不尊老爱幼也就算了，竟然还质疑老夫。”
“...”
姜酒有时候也挺无助，早说不就好了吗....又不是没遇到过解决不了的问题。
“我知道了，那就留下她。”
姜酒叹气，顺着白泽的倔强说道。
彼时院外传来敲门声，伴随着一道极好听的嗓音。
“师妹，你还好吗？”
姜酒没想到云水黎会来的这么快，她猛地攥紧袖子，如临大敌。
心魔用她身体发癫的代价，可都是她本人承受。
万一云水黎把她当成精神病，有一百张嘴也解释不清。
“一切安好。”
姜酒隔着院门对云水黎说道。
“让我见见师妹可好？我很担心你。”
云水黎嗓音婉转，如同江南忧伤的小曲，让人听了就忍不住泛起哀愁和心疼。
“心魔已被压制，不必在意。”
姜酒没办法拒绝云水黎的请求，无奈的打开了门。
“师妹没事，真的太好了。”
云水黎的表情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如释重负的看着姜酒，绷紧的身体也放松下来，仿佛下一秒就要瘫软在地上。
装出的从容褪去，在姜酒面前展露出真正的情绪。
姜酒怔然的看着云水黎，轻轻‘嗯’了一声。
云水黎擅长伪装，很少在她面前暴露真实想法，没想到云水黎会担心她至此。
“刚才我差点就伤到你......你不介意吗？”
姜酒对刚才的事愧疚，便没忍住问道。
“师妹想要我的命，拿去便是。”
云水黎说话间语气带着调笑，眼中却闪烁着名为认真的情绪，绝美的双眸温柔的望向姜酒，叫人不知所措。
姜酒一时间居然无法回答。
“妈的，那你还来打扰我！赶紧给我死！”
姜酒脑袋里突然炸出一声凶残的怒吼，直接让姜酒陷入僵直。
‘很好，我已是完全之聋。’
心魔就在姜酒灵魂深处，堵住耳朵都躲不过她的袭击。
姜酒赶忙驱除脑内杂念，将她压制下去。
云水黎看出姜酒的不自然，许是误会了什么，他眼神黯淡一瞬，扬起的嘴角变平，睫毛垂下遮住双眼。
“...”
姜酒察觉到云水黎低落的情绪，立马开始头脑风暴，想着怎么哄他。
“我从未想要过你的命，你要珍惜自己，才会有人爱你。”
虽说自卑是男人最好的嫁妆，但小鲛人在她面前变得如此脆弱，她这小心脏真的心疼。
果然狐媚子是需要点天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