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殿内，雕琢精致的凤凰在梁柱上翻飞，灯台上的灯火明明灭灭。
窗户微阖，只留一道透气的小缝。
夜南晴依在软榻上，秀气的指尖拣起一颗葡萄，慢悠悠的塞入红唇间。
少年一袭清凉的白色里衣，眉目间是专注的神情。
剑花婉转，无一不带着锋芒。
一招一式，都经她手指点。
屋外有淅沥淅沥的雨声传来，潮气从窗外渗入屋内。
有点冷了。
夜南晴却恍若不知，仍然定定的看着少年的舞姿。
直至楚璃忽然停下步子，将剑搁于桌上，夜南晴才反应过来。
“你的舞……”
她没看够。
话未说完，胸口忽然传来一阵令人瑟缩的痛。
夜南晴极力抑制着，可控制不住发抖的肩却暴露了她真实的感受。
楚璃伸手关上窗，将她抱起，往里屋去。
“楚璃。”
夜南晴想制止。
可耳边却是少年不容抗拒的嗓音：
“大夫说了，你伤口未愈，不能受寒。”
夜南晴：……
麻了，为何要让她遭这种罪。
早知道就不替他挡那一剑了。
“你的舞，还没跳完。”
她被楚璃放在床上，靠着床头坐着，语气里带了几分自己不曾察觉的倔。
楚璃修长的指骨撑在她腰侧，凝视着女子不悦的面庞，突兀笑了出声：“这次准备不充分，下次……准备好了，再给娘子看。”
夜南晴终于松了口气。
会调戏人，还可以，应该没有被夺舍。
这个念头还没过完，楚璃就起身，作势要往外去。
夜南晴刚刚打散的疑虑又冒出来了：“你去哪？”
楚璃自椅背上拿起那件跳舞时褪下的黑袍，面色沉静：“夜深了，早些休息。”
夜南晴：？
真真要给他气笑了。
餐点刚过，跟她说夜深？
这是嫁过来就翻脸不认人了对吧。
管他有没有夺舍，今天这口气她咽不下。
“你过来。”
她冷着脸，眉间有隐忍的怒气。
楚璃放下拿玄袍的手，大步走去，坐在床侧。
夜南晴毫不客气，捏着他的下巴与自己对视，咬牙切齿：“你玩我是吧。”
亏她穿了一剑，现在还痛着呢。
楚璃漆黑的眸子晃了晃，终于有了波澜。
他无视夜南晴箍着下巴的力道，执意贴近女子的脸颊，直到二人呼吸相融：“那娘子想要我做些什么？”
夜南晴下意识屏息。
少年的睫毛很浓，很长。长到可以勾住人的心魂却不自知，如妖艳的曼珠沙华，在摇曳的灯火下炙热盛开。
薄唇落在唇角，楚璃的嗓音低了几分，染上了欲色：“这样？”
“还是这样？”
微凉的手掌不安分的探入被褥，落在女子的腿侧。
夜南晴身上寒毛直竖。
不是，她说了什么，怎么一下子小白羊就变成大灰狼了。
007幸灾乐祸：「刚刚你还嫌弃人家太正经来着。」
夜南晴无心理会007，按住楚璃作乱的手，可惜是徒然。
楚璃一瞬不瞬的凝视着她的眼眸，没错过她眼中一划而过的愕然，垂眸闷笑了一声。
轻轻拿开女子贴在下巴的手，楚璃低头，带着湿意的薄唇在她颈项上流连，含糊不清：
“染娘，别折磨我了，我快忍不住了。”
他清冷的嗓音，像是叹息，带着缴械投降后的无奈和丝丝恳求。
平日的冷静和沉稳都是装的。
她像是生命里的羁绊，他喜欢她，迷恋她，到了骨子里，可又怕伤到她，于是避之不及。
偏偏她一无所知，在他理智的边缘拉扯着。
他想，自己能忍住的。直到她温凉的指尖触上肌肤，楚璃才晓得，自己躲不过。
夜南晴不为所动：“所以，怪我？”
“怪我。”
楚璃应承，指尖却从她宽松的衣裳中穿过，划过她的胸膛，打破她的禁地。
肋骨之间，剑骨以上，疤痕森然。
她初愈合的伤口，是为他。
“楚璃，别闹。”
察觉到楚璃的意图，夜南晴低声开口，想要制止。
楚璃抬头看她：“还疼吗？”
夜南晴想了想，如实告出：“偶尔会有点。”
楚璃眸色一点点暗了下去，心脏似乎被撕开一道裂缝，密密麻麻的疼。
“怪我。”
他又重复了一遍。
是他太过任性了，事事算计，独独忘了她——也不想让她牵扯进去。
若是，那天他告知她，不那么擅作主张，或许就不会有那样的事情发生。
后来果然证明啊，她那么聪明，一猜就猜准了实情。
隐瞒又有什么用呢。
“对不起。”
他声线暗哑，隐含着自责，无端便让人心软。
夜南晴笑了笑：“何来对不起一说，那天我不是说……”就当还那些鞭子吗？
两不相欠，不正好。
后面的话没说出口，被楚璃的吻尽数堵了回去。
少年的吻极具侵略性，却不青涩。
楚璃知道夜南晴的意思，就是不想从她口里听到。
若没那些伤痛，他怎么会有一次次的理由接近她。
他可以痛，可她不行。
他愿意欠她一辈子，这样就可以一直在她身边。
楚璃单膝跪在床上，一手护着夜南晴的后颈，唇齿缠绵。
夜南晴感觉身边的氧气被一点点侵蚀而空，眼前，鼻息间，尽是楚璃的气息。
指尖有些发软。
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感受。
她微微蹙眉，抽空喘了口气：“楚璃，先别。”
她现在重伤号诶，这么重·欲真的好吗？！
007声嘶力竭：「你明明很享受！！！」
楚璃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从夜南晴的角度看去，足够让人沉沦。
“染娘，你说我长高了。”
他忽然牛头不对马嘴的说了一句，换了个姿势，微微喘息，双手撑在床头。
就在夜南晴想问他何意时，便听少年的唇瓣一开一合，在她耳边用低哑的语调说着最放浪的话——
“我也长大了，你要不要看看？”
夜南晴闻言，两秒后才反应过来，犹如被雷击。
她是有教反派十八禁，是有调戏过他，但是。
没教他这些乱七八糟的诨话啊！
“你滚！”
恼羞成怒，夜南晴用力推开他。
楚璃眯起眼，像在衡量夜南晴话里的真实性。
原本单薄的白色里衣在两人的动作下已经松垮，露出半边胸膛。
玉楼几载，他太清楚她的喜好，该怎样讨她欢愉，知道她会迷恋什么，为什么而注目。
他身子的每一寸都是她的，只要她喜欢。
“我不走，若是你过会儿又叫我过来。”
夜南晴撮着牙齿：“不会。”
楚璃却不似刚进门时那样听话：
“不要，我好难受，你帮我。”
他死皮赖脸的贴在夜南晴身边，一下一下啄着她的耳垂，不时溢出几声似刻意压抑的喘息，像魅魔的勾引。
夜南晴感觉到了脸上发烧。
这人蔫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