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南晴说到做到，第二天就放了墨家夫妇的鸽子。
从早到晚，硬是没见一个人影。
书房里，楚倪慵懒的斜躺在沙发上，看着埋头忙着签名的墨殊乐不可支。
“老公，你不是说她会来吗？”
明知墨殊的情绪，她还是故意添堵：“你给人家恢复自由的权利了，人家这会儿不用听你的了。”
换是别人可能不至于，但楚倪看过夜南晴的资料和历史，知道她这个人不喜被约束——或者说近几年变化很大，性格十分跳脱。
墨殊取下鼻梁上的眼镜，无奈的看向自家妻子：“你少说两句，墨修已经跑去找她了。”
楚倪一愣，敏锐的察觉到什么，从沙发上坐起身凑到墨殊身旁：“什么时候？”
“刚才——简一跟我说，他小子有收买路九的意思。”
“她不像会被收买的人啊。”
楚倪眨眨眼，眸中带着某种光彩。
墨殊整理着书桌上的资料：“路九现在的身份一片空，没钱没房也找不到稳定工作，所以”
“我懂了。”楚倪挑眉，打断了墨殊的话音。
“嗯？”墨殊抬手轻轻抚摸她的头发：“懂什么？”
楚倪侧身避过他的手，绕到他身后，双手手指插入男人的发隙，语气悠悠：“路九不来，她心里有气呢。”
楚倪做过心理医生，懂夜南晴的心思。
路九除了小时候十几年训练过得不像人，后来却一直都是特务里的佼佼者，做的任务虽然危险待遇却不差，尤其是这四年“黑道夫人”更是将她养得滋润。
有了自由，虽然一穷二白，路九未免没有自己的生存之道，可墨殊直白的行为可能让她有些心寒——啊不对，她就是纯粹的报复，让墨殊不爽。
楚倪想着笑了出声：“老公，你以前是不是常常让你那个手下不爽。”
墨殊：“……”
他知道，楚倪说的“那个手下”就是夜南晴。
可他忘了啊，自己有惹过路九吗？
先别提这个，就冲路九当时是他手下，言听计从是手下的本分，路九对他有异议他也不知道。
见墨殊没回答，楚倪就知道自家这男人又神经大条了。
她叹了口气，再次重申了这两个月不断挂在嘴边的话：“墨殊，你这个父亲当的好失败，连儿子都不如。”
“？？？”
墨殊气笑了，握住女子白皙的手腕，语气森然：“你说我不如他？”
楚倪一愣，想要挣脱，却硬是被墨殊扯到膝上坐下。
见男人无奈的眉眼，楚倪没心没肺的戳着他的胸口，讨好的笑了笑：“那这样……儿子不在，不如去房间做点有趣的？”
墨殊挑眉，英气的面庞掠过一丝愉悦，他起身，落下一吻在女子颈侧：“这可是你邀请我的，夫人。
“不许后悔。”
“好啊，谁先缴械谁是猪～”
女子轻笑，妩媚的声线在楼梯尽头渐渐模糊。
原本的话题就这么被暧昧的气息彻底带歪。
……
那厢男女主在恩恩爱爱。
这边夜南晴却在和反派来回拉锯。
h市某处餐厅，夜南晴穿着一身休闲服，乌发扎成马尾，靠窗坐着。
与从前当特务的她相比，此刻的她多了几分人间烟火气和柔美。
夜南晴不是没想过墨修回来找她，不过墨修似乎是行动派，速度快过她的预料。
“这件事情问过你爸了吗？”
她抿了一口温甜牛奶，单手撑在餐桌上，朝对面少年投去意味深长的一瞥。
“四年前，我在你家住了不到两个月，付出的代价就是在鹰派做四年压寨夫人，现在你又想把我送去哪里？”
几年不见，少年的个子越发高挑，褪去了记忆里的稚嫩，多了几分成熟的气息，是那种走在路上回头率超高的那种帅哥。
墨修不紧不慢的开口：
“这不一样，那时候你没有选择，现在我只是想给你多一些选择。”
至于他爸——他从小就不怕他爸不是么。
墨修说着，目光从她颈项一闪而过。那里还有些许未消的痕迹。
“墨家保镖，很心动啊。”夜南晴笑了出声，“可是……我打打杀杀半辈子，现在想休息一下了。”
言外之意，不想干了。
墨修思索片刻，再开口时，自己的话已经不受控制：“家教呢？”
夜南晴：……？
她惊讶显于脸上：“你还要家教？”
不是吧。
不至于大学课程还没学？
墨修一愣，没想到自己会一时不察把话说了出口，手指微微蜷曲，放在桌上的玻璃杯倾斜。
但他面上依然镇定的把杯子扶正：“我爸有让我出国的意愿，但是路十在语言方面并不擅长，所以……”
“所以你爸同意吗？”
夜南晴微微一笑，抢先问道。
“这个你不用担心，只要我妈同意，”墨修唇角扬起一个优雅的弧度，“我爸就会同意。”
他说着，抽出纸巾擦着玻璃杯上的水渍。
他嗓音稍稍低沉，配合着手指擦拭的动作，周身散发出一种狩猎者对猎物势必在的自信。
夜南晴一个激灵，全身的懒劲都没了。
不是她错觉，墨殊有种人形恶魔的初潜质。
她在司徒浚的城堡里曾一度想过，比起墨修，司徒浚更像是反派，可现在一看……
墨修这是“魔王才露尖尖角”啊。
007告诉过她，反派的黑化值从70降到20以后就一直没有归零。
没有归零就代表主线任务没有完成。
啧。
第一次做完支线主线还卡着，这进度未免太不尽人意了。
夜南晴抿唇，直接开门见山道：“墨修，你学会做人了吗？”
墨修侧头，似乎是想了想才斟酌的开口：“什么叫会做人？”
“就是有人该有的样子和态度，还有处世的智慧与礼仪。”
夜南晴言简意赅。
墨修垂眸笑了，再次抬眼时，漆黑的眼瞳犹如深渊。
他不紧不慢的开口，嗓音带着惑人的磁性：“那……老师，你觉得我现在像吗？”
夜南晴挑眉：“为什么要这么问。”
少年你就不该问。
007作死开口：「所以你觉得他像人？」
夜南晴反问：「所以你觉得他像吗？」
007先是困惑，挠头，思索，苦恼，然后……忽然意识到什么，浑身一抖，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