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萨达回家的时候,山泽已经等了半个多小时。
萨达浑身酒气,让几个女仆扶着坐下。
他双眼迷离地说:“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你说有重要事情汇报,我才会见你。要是事情不重要,你小心后果。”
山泽说:“我想单独向您汇报。”
萨达挥了挥手,对着女仆喊道:“都给我滚出去。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进来。”
女仆全部离开。
但是,不远处还有四个手持劲弩的私兵在盯着山泽。
山泽说:“还有四个人在现场。”
“他们什么也听不到,也不会往外说。否则,我会活剥了他们全家人的皮。”
“明白了。”
“到底是什么事?赶紧说!别他妈打扰我休息。”
“是关于你的两个儿子以及一个孙子的事。”
“你说什么?”萨达这才坐直身体,看向山泽,“你把话说清楚一些。”
山泽说:“你大儿子萨寿要散布一条消息,要牵制你。然后,他的大儿子萨天冲会让黑衣人发起抗议行动,反抗袁鹤的统治。”
萨达问道:“你听谁说的?”
山泽回道:“要想推进这条计划,需要好几个人配合。巧了,其中一人就是我的兄弟。是他告诉我的。”
“萨天冲为什么要反抗袁鹤?他不知道袁鹤是我的人吗?”
“您不该关心这条消息,您该关心萨寿散布的消息。”
“他散布什么消息?什么消息才会牵制我?”
“这就牵扯到了萨拉沙。”
“跟萨拉沙有什么关系?”
“长老,我说完接下来的话,您一定不要生气。”
萨达拍了拍沙发,命令道:“说!”
山泽不由说:“那条消息的内容很简单,就是——萨拉沙是您的儿子,并不是萨顶的儿子。”
萨达哼笑一声:“当年,满大街都是这样的传闻。这只是传闻。”
山泽轻声回道:“萨寿手里有证据。”
听到这句话,萨达脸色突变。
山泽继续说:“萨寿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他要逼你退位。只有你退了,他才能掌权。”
“我猜,散布消息是他计划的第一步。第二步,自然就是推翻袁鹤,断掉你的武装力量。”
“至于后面,肯定还有计划。至于是什么,我并不知道。我只是把我知道的,告诉您。”
萨达问:“为什么告诉我?”
山泽回道:“秦诡倒了,袁鹤上台。袁鹤肯定会清理秦诡时代的黑衣人,不巧,我就是那个时代的黑衣人。”
“袁鹤是您的人,我之所以将消息告诉您,只是想为自己谋个更好的前程。”
“当然了,您可以不相信我说的话,您也可以慢慢验证。如果是假的……”
山泽深吸一口气,说:“我随您处置。如果是真的,我希望,我的巡逻队能为您出一份力。”
萨达又问:“萨天冲准备让黑衣人什么时候行动?”
山泽回道:“预计是明天。因为,他们得在秦笑川把军火交给您之前推进行动。”
“这件事跟秦笑川有关吗?”
“我不知道。但是,大概率是因为他的出现,才让萨寿如此着急地推进计划。”
“怎么说?”
“秦笑川手里有大量军火。如果您拿到了军火,实力就会大增。您退位的时间就会无限期拖延下去。”
“所以,萨寿去找过秦笑川?”
“不但萨寿找过,您的二儿子萨顶也去找过。”
“萨顶?”萨达气道,“他那个懦夫,竟然也敢反我,真是找死!”
山泽说:“消息已经送到,我就不打扰长老休息了。”
“等等!”萨达喊住山泽,说:“你继续打听消息。有消息后,马上向我告知。”
萨达指向不远处一名私兵,命令道:“给山泽队长一个出入证。”
山泽对着萨达躬身行礼,拿到出入证后便离开了。
萨达立刻拿起对讲机,呼叫了袁鹤,径直说:“萨天冲准备让黑衣人发起抗议行动,要推翻你这个厅长。你得到消息了吗?”
袁鹤装傻:“我没有收到任何消息。而且,我已经让萨天冲负责维稳工作,他不可能做这件事。”
“世界上没有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我是你的人,他为什么要推翻我?”
“你不用知道具体原因,你只需派人去调查。”
“长老,我建议你派自己的心腹去调查。我是外人,不方便插手你的家事。”
“袁鹤,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
“长老,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担心,如果萨天冲真的……”
“那就把他抓住交给我!”萨达喊道:“你记住,你只是我养的一条狗,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不能拒绝。懂吗?”
袁鹤脸色阴沉地回道:“我一定公事公办,给长老一个满意的结果。”
萨达本想将萨寿喊过来,问个清楚。
仔细想了想,他放弃了。
他让私兵暗中保护萨拉沙,同时也让私兵暗中监视萨寿。
他要看看,山泽说的是真是假,也要看看萨寿到底在干什么。
……
凌晨时分,秦笑川敲开了嘎贡寺的寺门。
他说,是秦诡让他来找北海大师的,便有喇嘛带他进入了寺庙。
在住持禅房内,他见到了北海。
北海客气地问道:“施主深夜造访,不知有什么事情?”
秦笑川也不啰嗦,径直说了暗语。
听到秦笑川所说,北海愣住了。
秦笑川问道:“暗语不管用?还是说,秦诡已经失势了?”
北海双手合十,解释道:“秦厅长从不会将虎卫交出去。所以,我有点惊讶。”
“我刚刚见完他。暗语是他亲自跟我说的。”
“他还好吗?”
“他非常好。现在,我和你谈虎卫的事情。交权吗?”
“既然是秦厅长的意思,当然要交。请施主跟我来。”
“好。”
秦笑川跟着北海到了大殿内。
北海从佛像后面摸出了一块令牌,双手恭敬地递给秦笑川。
秦笑川拿着虎卫令牌,问道:“你为什么听秦诡的?”
北海回道:“他救过我的命。”
秦笑川问:“你就是虎卫指挥使?”
“是。”
“令牌在我手里,我说话管用吗?”
“当然管用。”
“真的?”
“真的。”
“那你朝自己大腿上捅一刀。”
北海微愣,立刻回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