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之后，一个小型会议在白轻雪的办公室里召开，除了白轻雪以外，还有章清远和其他几名负责研究造访者超凡特质的学者，全都是研究部门的核心要员。
其中章清远是领头羊，也始终是最专业的那个，他不仅是最早一批接触造访者的人，同时又在一次又一次的演绎中积累了许多知识，排除了许多错误，对造访者力量的了解也更深。
而白轻雪现在充当他的副手，她除了要帮助章清远研究以外，还负责把实验结论丢给作为实验材料的林征进行验证。
有时候林征这个实验材料还要可怜巴巴的自己填实验记录。
可以说是一个又乖又自律，有着极强自我管理能力的实验材料。
此时白轻雪坐在办公桌后面认真的阅读着林征提供的材料，几缕细碎的发丝垂在前额，看起来又温柔又娴静。
这让林征有一种回到了数年前他们还是上下级关系时候的感觉，那个时候他们的状态经常是这样，只不过那时白轻雪习会习惯性的把腿搭在桌子上，而现在则是习惯性的搭在林征怀里。
“嗯，基本的工作能力倒是没丢，你的水平我可以给你开到月薪五千。”白轻雪一边看一边瞟了林征一眼，嘴角勾起一丝得意的笑容。
“五千？不行，有点太低了，我女朋友很能吃的，五千块钱完全不够。”
白轻雪轻轻踹了他一下：“瞎说，你女朋友明明很好养的好吧？而且还比你能挣钱，她的伙食费她自己能挣，你负责陪她玩就行了。”
“咳咳，那个……”章清远叩了叩桌子打断了两个人的打情骂俏，“资料我也看完了，这么一来召唤技术的服务器端和客户端的资料都完善了，很快应该就能完成整体的分析了。”
说完，他顿了顿，然后接着说：“但是不得不说，这门技术真的是一个比较邪门的技术。”
“为什么邪门？”林征问。
“因为原则上来说这是不成立的。”章清远说道，“最近这段时间我们连线了很多人，包括神学家、超精神学家、人类意识学家等等，最终大家普遍得出的结果是，这个所谓的召唤技术是行不通的。”
“为什么？”林征问。
“主要有两点，第一点是信仰其实是一种很薄弱的关联，特别是以人类为载体的信仰。它并没有强大到能够在概念生命和超凡者之间构筑起一条稳定的、持续的力量传输通道。”
“历史上有记录的能够使神明降临显圣的，往往召唤者都是万中无一的角色，他们天生与神明往往存在着更深层次的关联，而且即便是成功召唤，往往也是在一两个极端重要的场合神才会降临。”
“第二，概念生命的生命形式原则上也也无法满足作为‘服务器’的需求。”
“怎么说呢？应该是功能上存在一定的差异，这种感觉大概类似于让神射手参加搏击比赛，虽然神射手性能优异，但是功能不搭。”
“为此我们还用局长做了实验，找了百八十个人天天对着局长三叩九拜，那老登……呃不是，反正就是拜了他好几天，也没见他赐福给我，或者是让我的头发长出来。”
“可能脱发是神也无法解决的根源性难题吧。”林征看了一眼章教授锃光瓦亮的脑袋说，“但召唤技术在那个世界是可以正常运作的，只不过出现过一次差异。”
他突然想起之前刘陈泽说过的话，他们在召唤光之王的时候，召唤仪式却错误的发挥了作用，召唤了更加接近‘神’的本影。
“不排除他们的世界和我们的世界存在一定的法则差异，比如他们那里的现实更加不稳定，更加容易被扭曲。”章清远分析道。
“不过对于召唤技术的分析和应用我们仍然会继续做，现在客户端的分析已经完成了，有了之前的工作经验，服务端的分析应该会更快一点。”
“好吧，那就有劳你们了。”
林征站起身来和他们道别，紧接着又把权重向本影迁移，询问局长关于他提出的那个三个“之眼”的实际情况。
“世界的真正轮廓这一认知也已经被什么东西影响了，而且很有可能是无尽耗灭。”局长坐在办公椅上一边百无聊赖的转着一边说道。
“到目前为止我们没有从历史中找到任何线索。”
“那大地之眼和深空之眼呢？”本影问道。
“深空之眼的观测站已经在建立了，我们还把一些已有的观测站转化为了深空之眼的观测站，不过比较离谱的是不同观测站之间获取的数据不具备相关性，有时候还是冲突的。”
“大地之眼嘛……在地面上钻眼儿其实不是个轻松的活儿。而且还是特别深的眼儿。”
本影思考了一会儿：“也就是说三个眼睛基本上都是又聋又瞎的状态？”
“不，这你就想错了。”
“哪里错了？”
“眼睛是不会聋的。”
林征一时间无话可说。
不过当然他也知道这是因为时间太短了，短到根本不足以将他们的计划铺设开来，这些计划本来的建设可能要以年为单位。
还是要尽快推动航天计划的进行，只有真正的通过航天器飞离这个世界，才能够精准的了解这个世界的本质，如果一直困在其中，他们说不定永远也找不到答案。
“呼……”局长突然轻声叹了口气，“林征啊，真是抱歉啊，把这些担子都压在你一个人身上，我们一点也帮不上忙。”
“没什么，我做这些都是出于我的主观意愿，而且我知道你们已经在尽最大努力了。”林征说。
他知道东洲这个国家此刻已经陷入了一种高压运转的状态了，整个国家机关都在尽最大努力支撑自己的工作。
他也知道局长和上位概念生命在这个世界的对垒已经开始了，许多人都在这场对垒中牺牲了，比如说一直深受器重的楚歌。
这些局长都没有告诉他，生怕会对他的调查进度或者是心态产生影响，但岳阳楼的变化无法避开本影的眼睛，这里是他的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