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姝拿着背包，忽然出声：“师父，您能过来一下吗？”
长寅子顿了顿，朝着江南姝走去，还装模作样地问：“何事？”
江南姝打开背包，咬着牙用只有老道听得见的声音问：“你也没和我商量啊，我和峨眉山也没打过交道，我怎么知道她们喜欢什么？”
长寅子瞥了一眼背包里零零散散的东西，原本躺在蛊罐中的小乖似乎也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爬出来亲切地和老道打招呼。
长寅子摸了摸小乖，然后瞪一眼江南姝：“你怎么养的，都胖成蛇了？”
“……”
江南姝不语。没法解释。
她也想知道好端端的一条蜈蚣，怎么就能胖成蛇呢？
长寅子正好看见了一把剑：“这个就不错。”
是那把被没有被江南姝额外取名字的长剑，短短。
从冥墟障出来后，这些小家伙们因为无法适应如今人间稀薄的灵器，大多都选择了沉睡让自己逐渐适应，所以在被江南姝唤醒后，短短还是迷茫的状态。
“姝姝，要打架吗？”
“给你找个主人好不好？”江南姝摸摸短短的剑身。
短短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闷声闷气地答应了：“好。”
江南姝其实也挺舍不得的，但是她确实没办法用两把长剑，就算她愿意老祖宗也不乐意，这不，看见她从背包里拿出短短后，“嗖”地一下就飞到了江南姝面前，故作镇定地问：“姝丫头，你这是要干嘛呢？”
“你们师徒俩在说什么悄悄话呢？”张秉笑着问。
长寅子用拂尘敲了下她的脑袋：“别磨磨叽叽了，快点。”
江南姝抚摸着短短，心里其实也挺不舍的，但是她绝对不能表现出来，免得身边那位老祖宗打翻了醋坛子。
“给你找的这个主人心志坚定，而且又是富贵门派，你去了以后肯定能过上好日子。”江南姝低声说。
“姝姝替我找的主人，肯定是好的。”短短闷着声音说，“只是我舍不得你。”
听声音似乎是要哭了。
江南姝连连抚摸剑柄，摸头似的安慰它：“乖，我们还能见面呢，这世间的器灵就这么多，而且如今交通方便，想见面打个电话第二天就见到了。”
“嗯。”短短嗡了一声。
江南姝深深吸了口气，转而来到了几位道长面前：
“此剑是我从冥墟障中带出来的法器，它的剑灵名为‘短短’，今日我打伤了孙师姐，心中过意不去，特将此剑送于师姐赔礼道歉。”
说罢，江南姝看向孙云渺，将短短递了过去。
巨大的惊喜让孙云渺直接愣在了原地，一时间回过神。
孙仪师太反应过来，当即道：“万万不可！”
这声音总算唤回孙云渺的思绪，孙云渺连忙摆手，甚至还后退了一步：“不行，我不能要。今日本就是一场考试，我自己学艺不精，而且受的也不过是一点轻伤，调理几天就恢复了。”
“此剑拥有器灵，是不可多得的法宝，而且冥墟障那种地方危险重重，你经历万难带出来的东西，无功不受禄，小姑娘，你收回去吧。”孙仪师太表情严肃地说。
“我将它们带出来，就是为它们寻找合适的主人，孙师姐擅长用剑，这把剑精致小巧，最适合师姐不过，留在我手中也只会蒙尘。”江南姝说着，唤了一声，“短短，去！”
短短从江南姝的手中飞出，停在了孙云渺的面前，剑身流转着淡淡的灵气，绿色的自剑柄处坠着，精致又唯美，一眼教人挪不开视线。
“你能听见我说话吗？”短短看着这个如仙子一般漂亮的女孩，有些好奇地问。
姝姝说只有先天境界的人才能听见它们说话。
“能，我能听见。”孙云渺下意识回答。
孙仪还想说什么，却被长寅子制止，似笑道：“你就别操这个心了，做师父的总不能阻挡徒弟的机缘吧？”
孙仪蹙眉：“一码归一码，这事……”
“这事你做不了主，同样我也做不了主，这剑是我家小丫头从冥墟障带出来的，她怎么安排是她的事，她觉得你那徒儿适合，这柄剑也觉得适合，你就别掺和了。”
旁边的张秉忍不住道：“我那徒儿也是耍剑的，这小丫头总不能厚此薄彼吧？”
长寅子看向张秉：“你那徒儿的真武剑已经修炼出器灵了吧，只是不会说话罢了。”
“……”
好像也是。
张秉转而看向孙仪：“既然如此，你就收着吧，好歹是小丫头的一番心意。别忘了把他们召集此处的目的是什么，多一把法器能在日后多一份生还的机会，那事……”
长寅子轻咳了声。
江南姝虽然没有看向他们，但是却将这话听进了心里。
老道瞒着她的事还不少呢，这不，又多了一件。
不过江南姝隐隐有种直觉，他们口中说的“那事”应该和过两年的赤马红羊劫有关系。
孙仪眉头紧蹙，表情愈发严肃。
孙云渺已经完全被短短吸引了，她下意识上手想要抓住短短，短短就主动地飞到了她的手中。
“你把我拔出来。”短短开了口。
孙云渺照做，刚将剑拔出剑鞘，却不知怎的被锋利的剑刃割破了手指，她微微吃痛，短剑身却已经吸收了她的鲜血，血液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地浸满所有的纹路，最后发出一种介乎于金色和红色的光芒，将他们包裹在其中。
灵器择主。
孙仪的嘴皮子动了动，望着法宝认主的场面，最终什么也没说。
如此大的人情，她们峨眉派算是欠定了。
孙仪幽幽地叹了口气：“长寅老哥，今日之事我会铭记在心，有任何需要请尽管吩咐。”
说罢，孙仪又看向江南姝：“小丫头，当初见面我就知晓你非池中物，日后你随时可以来我峨眉派，峨眉派定当视你为座上宾。”
“一个小丫头当什么座上宾呢，也不怕折了功德。”长寅子瞥了瞥她，“你若实在心生愧疚，就将你那自创的法术剑诀教给她吧，技多不压身。”
闻言，江南姝眼睛一亮，期待地望着孙仪。
孙仪望着这小丫头亮晶晶的眼神，严肃的表情瞬间消失，忍不住笑了，心中的愧疚也在此刻退去了不少。
人家师徒二人如此坦荡真诚，她又何必拘泥于方寸之中呢？
“甚好，今晚来我房中吧，我亲自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