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秦哥，我找到叫谭思言的人了。”
段小天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
秦执正在办公室处理文件，闻言说：“跟着他，别让他出事。”
段小天应是后就挂断了电话。
秦执放下手中的文件。
银灰色的钢笔在他的手指间轻轻转动。
这个时候的谭思言还没有开始举报赵立东。
可他已经开始意识到不对劲。
很快，他就会开始搜集证据。
只可惜，他手里头的证据对赵立东形成不了什么明确的威胁。
因此，秦执打算推他一把。
谭思言只需要发挥他“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的大无畏勇气就好。
放下钢笔，他给曹闯打了电话：
“你只需要把消息传递给赵立东就行，赵立东会想办法解决的。”
曹闯在电话那头沉默：“你知道告诉了赵立东，谭思言会怎样吗？”
秦执笑了一下：“你以为我会让谭思言送死？曹队长，别想太多。”
曹闯没有办法。
既然已经在一条船上，他只能按照秦执所说的去做。
这个星期天，曹闯和赵立东约定了在河边见面。
曹闯早早就等在了河岸边。
河水波光粼粼，岸边的芦苇随风飘动。
这个地方的后面是一片树林，十分隐蔽。
一辆低调的黑色车子缓缓地驶入，停在了曹闯的面前。
车窗缓缓地降下。
戴着眼镜的赵立东出现在曹闯的眼前。
他压低声音：“说吧。”
开车的王秘书不着痕迹地看了赵立东一眼。
王秘书的隐晦一眼，自然瞒不过做了几十年警察的曹闯。
他嘴角微微抽动，眼中满是讥诮：“怎么？不需要搜一下我身上有没有录音笔吗？”
王秘书放在方向盘上的手顿了顿。
赵立东笑了：“我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你如果真想害我，你也得毁！”
曹闯像是被戳中了某种隐痛的伤口，眼中流露出痛苦。
“你要我帮你处理的张辉已经死了。”
曹闯说。
赵立东点头：“好，怎么死的？”
曹闯：“枪子爆头。”
赵立东笑了笑：“不错，很彻底。”
“他没说什么吧？”
赵立东还是有些不放心。
曹闯冷笑了声：“说出了什么，你还能在这儿？”
对曹闯的态度，赵立东并不生气。
他想，有些臭脾气的伪君子就是这样。
一口的为国为民，却还是抵抗不了金钱的诱惑。
曹闯就是典型代表。
虽然看不起曹闯，但是赵立东还是不得不承认，曹闯是一把很好用的枪。
赵立东问：“还有什么事？”
曹闯这才开口：“你知道谭思言吗？”
赵立东皱了皱眉，这个名字他熟悉。
谭思言，一个普通科员。
前些天大言不惭地来质问他一些事情，被他轰了出去。
不过因为谭思言就像一只蝼蚁一样微小，赵立东并没有把这个名字放在心上。
“他怎么了？”
赵立东心下隐隐不安。
曹闯冷哼：“怎么了？他在私下收集证据，要把你搞垮台！”
赵立东锁紧了眉头：“他？一个小科员？”
他心中虽然不屑，但还是感到不满。
曹闯提醒：“不要小看任何一个人，人被逼急了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赵立东思量一番，说：“去警告他，实在不行，就处理掉。”
杀一个人对于赵立东而言，就只用动动嘴皮子。
因此，他内心甚至对一条生命的重量没点儿估量。
他也不在乎。
曹闯看着他，“行。”
车子重新消失在道路尽头。
曹闯按下了手中录音笔的结束键。
他知道，这还只是一个开始。
……
另一边。
黄翠翠被带进了秦执的办公室。
“秦总。”
黄翠翠有些不知所措。
这还是第一次秦总找她。
她不知道是否因为自己工作出了差错。
秦执让她坐下。
“别担心，我只是问你认不认识一个人。”
秦执说。
黄翠翠放松下来。
她想，像秦总这样的好人，总归是不会害她的。
而且，现在陈金默她男人的鱼摊子也开起来了。
他们一家人现在活得这么幸福，全靠秦总。
秦执把一张照片推到了黄翠翠的面前。
“你认识这个人吗？”
他盯着黄翠翠的脸。
黄翠翠凑近一看，瞳孔紧缩。
曾经的记忆立即浮上了心头。
照片里是一个戴着眼镜的微胖男人。
黄翠翠回想起曾经徐江警告过她的话。
“你要是想下半辈子安生点儿，就别说你见过那两位。”
徐江凶神恶煞的模样直到现在还在黄翠翠的脑海里。
“我…… 我……”
黄翠翠很想说自己不认识。
可是坐在她对面的人是秦总。
万一……万一秦总和这个人有什么关系……
“秦总，你和这个人有什么关系吗？”
黄翠翠小声地问。
她的心脏怦怦直跳。
“没什么关系。”
秦执说道，他靠在椅子上：“只是不想看着这样的人渣继续坐在位置上。”
黄翠翠抿了抿唇，下定决心说道：“秦总，这个人我曾经见过。”
说完之后，她有些紧张地看了看四周。
即便是知道没有人在，可是她还是害怕。
秦执毫不意外这个结果。
徐江死得太快，没空处理黄翠翠。
黄翠翠作为与徐江曾经的交易唯一的参与人和见证人。
她能活下来就像是一个奇迹。
巧的是刚好快要被处理的时候，徐江先死在了秦执手中。
“知道他是谁吗？”
秦执问她。
黄翠翠茫然摇头：“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身份很高，比徐江还高。”
当时在白金瀚里的包厢内，徐江都得讨好他。
秦执点头：“他的身份的确比徐江高。”
他站起来，跟黄翠翠说：“今天下午有一个饭局，也许你能陪我去。”
黄翠翠顿时愣住了。
秦执说：“我保证你的安全，只看你相不相信我。”
黄翠翠掐紧了手。
她重重地点头：“我相信你，秦总。”
秦执笑了笑。
他拨通了陈桥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