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会就在办公大楼三楼，虞眠进去的时候，五位长老已经换好黑色的正式装，站在门口等着了。
长老们虽然不待见虞眠，但也知道这毕竟是整个部落所有的公民们选出来的新族长，见到虞眠也只能客客气气地让开一条路。
长老会不大，除了五个小隔间，中间的会议厅放着一张原木桌，桌子对面立着一座雕塑，墙上挂着两张宽大的部落族规。
“那是守护神。”姜清越解释道，“末世爆发以来，各个部落、城邦以及联邦，就开始重新将守护神请了回来。每个领导当选人在就职之前，都需要对守护神宣誓。”
“这是誓词。”二长老不情不愿地递过来一张纸条，字体遒劲，力透纸背。
虞眠看了两眼，又将视线重新放回到那尊所谓的守护神雕像上面。
守护神穿着一套盔甲，头上也带着头盔，骑在马上，单手握着长枪，只露出来两只凌厉的眼睛。
尽管只是一尊雕塑，那眼神却好像真实存在的神明，从上而下审视着面前的人。
虞眠也在审视着她。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个守护神熟悉得过分，心脏也因此而剧烈地跳动，好像要飞到雕像里一样。
有什么东西飞速在脑海中闪过，快得让人抓不住。
——
与此同时，星际最高监狱里，银发男人在镜头给到雕塑时，登时坐直了身体。
拷在手腕上的镣铐随着他的动作哗啦作响，男人攥紧了双拳，手背上青筋暴起。
收敛了散漫的男人桃花眼微微眯起，全神贯注打量着那尊雕塑，浑身上下都翻腾着肃然的杀气。
是她。
绝对是她！
一旁的侍卫见状连忙上前：“先生，请问您有什么吩咐吗？”
“带我去见你们的执行官。”男人双手十指交叠，撑着下颌，凌厉的目光从直播间的大屏幕收回来，看向侍卫，“我可以投诚。”
压迫感十足。
侍卫被看得头皮发麻，回了一声“是”就匆匆离开。
牢房里又重归于安静，他收回视线，重新又落在直播间的大屏上。
距离她死去已经过了几千年了，她的一切痕迹都被有心人彻底抹去，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又会重新在这个直播间里看见她。
但不论是因为什么，他都要找到她。
——
长老会里。
虞眠对着守护神的雕像，高高举起右手：“我，虞眠，新城部落第二任族长，在此郑重宣誓：我将永远忠于守护神，忠于部落和人民，履行族长职责，廉洁奉公，忠于职守，接受守护神和部落人民监督，为谋求新城部落美丽和谐未来而不懈奋斗。”
小小的一个人儿，在守护神雕塑面前站得笔直。
日光从窗外打进来，在地上拉出一条半长不长的影子。
还有些婴儿肥的小脸在日光的照耀下，平添了几分神性。
宣誓结束，虞眠放下手，转身问：“清越姐姐，你说还有事情要交代我，是什么事情？”
“哦是这样的。”姜清越回过神来，弯腰将虞眠抱到椅子上。
三长老从档案室里抱出来厚厚的一摞文件，“啪”地放到原木桌上。
姜清越从其中抽出来一份文件夹打开给虞眠看：“两个月前，光明城下了通知令，海边最近新出现了一群鲛人，穷凶极恶，已经连续从不少部落里抢走过一大批物资，还伤害了不少人。”
虞眠看着姜清越指出来的鲛人的照片，人身鱼尾，一个个都顶着一张貌美得极其有迷惑性的脸，却坐在堆满尸体的血海之中，满脸是血。
虞眠登时眼皮子一跳：
“所以小小姐姐之前在听说我们要去海边取海水的时候，坚持要陪我们过去，是因为担心我们会撞上鲛人？”
“是这样。”小小点点头，“你们那时候才刚来部落，鲛人这种事如果大肆宣扬，会引起部落里的居民们恐慌，所以我就没告诉你们。”
“谢谢小小姐姐。”尽管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虞眠现在想起来还是很感谢小小。
【我听说鲛人虽然长得好看，但是十分凶猛，不仅在海里英勇善战，在陆地上也毫不逊色，甚至能直接干掉数量是自己三倍多的鬣人群。】
【嘶，鲛人，我就说这个部落的族长没这么好当，一上任就要解决这么棘手的问题，难怪姜清越自己要卸任。】
“清越姐姐告诉我这件事，是让我带领大家击退鲛人吗？”
“不是这样。”姜清越摇摇头，又从下面拿出来一张表格，表格的每一行的末尾都按着一个红色的指印，“这是我们部落向光明城缴纳的税，当然，你也可以把这个理解成保护费，只有缴纳了保护费，光明城才会保护新城部落。”
光明城……虞眠紧抿着唇，在心里默念着这座城的名字。
她在竞选之前简单了解过，城邦向下管辖部落，向上受联邦管理。
下级对上级需要交纳物资税，上级对下级要及时给予庇护。
但是她其实还有一点不太理解，同样作为部落，为什么大鱼部落的艾丽娅可以直接越过城邦，向联邦申请援助。
“光明城的人后天就会到，因为我们部落物资匮乏，上个月没有交税，所以根据光明城的规定，这个月我们需要补交四倍的物资税。”
四倍的物资税，虞眠看了一下每个月要缴纳的物资表，就是四十颗能量石加上两百管营养剂。
“所以部落里现在是还没有物资补充进来吗？”
“这一点你放心。”姜清越摇头，“我们从大鱼部落换到了一些，剩下的由部落里的居民缴纳的物资税可以凑齐，到时候你直接交给他们就可以。”
“但是这样的话，部落的仓库不就空了吗？”虞眠皱眉，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农作物生长至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那在这段时间内，如何解决百姓们的物资发放的问题？”
姜清越也沉默了下来。
这件事虞眠说得对。
虞眠抬眸扫了一遍五个长老，后者都低着头，拿不出对策来。
偌大的长老会突然安静如鸡。
虞眠环视了一圈儿，见众人都没有对策，突然出声打破沉默：“我可以先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