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中,一团黑气距离末香越来越近,黑气中似乎有一双眼睛,如狼似虎地盯着她看。
就在黑气包围住末香,即将把她吞噬的时候,末香身上忽然发出一阵微弱的光,将黑气全数打了回去。
微风中,传出一阵微弱的惨叫声,末香四下去寻找时,又什么也没找到,便以为自己听错了。
“奇了怪了,最近怎么老是出现幻觉?”末香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
在末香走出树林,看到城门的时候,那股黑气又一次袭了上来。
不过这一次,在黑气距离末香仅三四步的时候,一根细细的冰针“咻!”一声,稳稳扎在末香的身后。
以冰针为圆心,一层薄薄的冰雾向四周蔓延开来,将末香周边所有的黑气都打散了。
“姑娘,咱们又见面了。”不远处的地方,一身紫衫的风清羽正在向末香招手。
“是你!”末香笑着跑了过去,问风清羽说:“姑娘是否找到了自己想要找的人?”
“那你呢,是否等到了你们家小姐?”风清羽反问她。
“她兴许是进城了,我正准备进城去找她呢。”末香说。
“我也准备进城呢,要不咱们一道吧。”风清羽道。
随后,两人交换了姓名,一同进去了。
期间,风清羽总是不住地往后看,末香觉得奇怪,便问她说:“清羽,你在找什么吗?”
“没什么,咱们继续走吧。”风清羽摇头否认。
进入城门后,风清羽察觉到身后有魔气在向自己靠近,再一转身便看到一个身穿粉色长衫的妙龄女子,正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己。
“清羽,她是你朋友吗?”末香问。
“算不上朋友,我们走吧。”风清羽冷冷瞪了那女子一眼,便带着末香走了。
“清羽?”粉衫女子反反复复念着这个名字,不一会儿,忽然大笑起来,嘴里还连说“有趣”。
正在她准备进城的时候,忽然一根冰针飞了过来,直直插在她面前的地板上,散发着森冷的寒气。
“我潇潇可不受你的威胁。”粉衣女子说着,一脚踩碎了冰针,迈步进城。
这边,正同末香说笑的风清羽眉头轻轻一蹙,回过头看向某个地方,眼里闪过不屑。
“我刚才忽然想起来,似乎有东西落在崇城外了,末香你先走吧我去去就回。”风清羽说完,便径直往城门的方向离去。
“怎的这样风风火火的。”末香说着,调转方向朝王府走去。
一个隐藏踪迹的阵法对于澜子廷来说不算什么,也不过是弹指间,他就把阵法掩去了。
在阵眼处,澜子廷发现了一枚出自仙界的玉佩,这玉佩算不上什么法器,对于仙族的人来说也就是个装饰物。可是看着这枚玉佩,澜子廷的心里却有些异样的情绪。
“公子,这玉佩可是有什么问题?”蓝蝶问。
“这是出自仙族的玉佩,上面蕴藏的仙气不多,但是对于普通人来说,应对起来也相当的麻烦。”澜子廷解释道。
看着澜子廷手里的玉佩,蓝蝶忽然想到了自己家族传承下来的血玉,听说那块玉佩是苏屏仙尊留下来的,说不定那块玉佩上也蕴藏着大量的仙气。那她得想办法将玉佩夺回来才好。
“蓝蝶,我送你出城吧。”澜子廷说道。
“为什么?”这话问出口后,蓝蝶觉得有些不妥,于是改了话问他:“公子可是还有什么事情,不适合让蓝蝶跟着?”
“确实不适合。”澜子廷说,“我在寻一个人,若是让她知道,我身边跟着一个女伴,怕是她会生气的。”
“可是公子的心上人?”蓝蝶问。
“是。”澜子廷毫不犹豫地回答。
见澜子廷丝毫不遮掩,蓝蝶的一颗心顿时降到谷底,她低垂着头,盯着澜子廷的靴子看了许久,直到澜子廷迈出步子朝她过去,她才抬起了头,脸上堆了笑说:“不知是哪家姑娘这么幸运,能遇到公子这样的良人。”
“我……”澜子廷苦笑一声,“兴许并非良配。”
他只要一想到解千胤为了跟他斗去迫害苏屏,心里就难受。只怪他发现的太晚,不能提前为苏屏摆平,现在才会这样被动。
看着澜子廷脸上随后堆满的苦涩,蓝蝶落下的心又吊了起来,说不准他们之间有什么嫌隙呢。要是自己抓住机会,兴许会有些希望。
“公子说的什么话,像公子这样风度翩翩,温柔和善的人,自然是叫人向往憧憬的。”蓝蝶说的露骨,但澜子廷却没有任何回应。
澜子廷的冷漠与蓝蝶的热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蓝蝶是一只在林间自由自在的鸟儿,澜子廷则是冬日的寒冰。不论这只鸟儿怎样欢欣鼓舞地想要靠过来,都无法接近这块寒冰。
“既然阵法破了,我现在便送姑娘出城吧。”澜子廷对她说道。
无论蓝蝶怎样表明自己的心意,澜子廷的态度一直都是疏离的。
“公子是嫌弃蓝蝶面相丑陋吗?”蓝蝶有些恼怒地问。
“肉眼所见的只是一副皮囊,美也好丑也好,内里的一颗心才是最重要的。”澜子廷道。
“那公子心里的人,是拥有一颗无与伦比的心?”蓝蝶问。
“每个人所拥有的心都是独一无二的,姑娘的也一样。”顿住片刻,澜子廷说:“只是我已经爱上了她,便不愿意再去喜欢另一个人。不论姑娘对我是何心意,我都不能给姑娘任何承诺,倒不如姑娘将我忘了另寻他人。”
他的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蓝蝶作为一个女人,也没有理由再去死缠烂打。眼前的人即便再喜欢,可对方对自己没有任何想法,她也不能失了女儿家的体面。
“是蓝蝶冒失了,还望公子见谅。希望公子能够早日寻到那个姑娘。”说完,蓝蝶便跑了。
想她这份仓促的想念,竟然这样就落幕了。一颗心就这样仓促的给了一个仅有两面之缘的人,想来想去都觉得不可思议。更滑稽的是,对方心里还有别人。
刚踏出城门,蓝蝶便感觉身后有人跟着自己,更为奇怪的是一路走来,街上的禁军似乎不见了。
“什么人?!”蓝蝶转过身,厉声喝道。
树叶被风吹的沙沙作响,斑驳的树影小心翼翼地落在脚边,生怕惊扰了过路的人。
在蓝蝶的注视中,一个黑衣人慢慢从黑色的树影中浮现出来,他手里还拿着一块粉色的丝巾。
蓝蝶盯了那块丝巾许久,反应过来后对他问道:“你们把末香怎样了?”
“想要救她,明日午时,城外树林。”黑人的声音断断续续,听上去没有半点生气可言,像是被操控的提线木偶。
“哪处树林……?”
还没等到黑衣人回复她,只见头顶的树枝被暖风拨开,阳光直直照下,那黑衣人便消失无踪了。
这奇怪的场景,看的蓝蝶愣在了当场,不明白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待她回过神来,面前也只剩下了一块粉色的手帕。
当树影笼罩在手帕上的时候,上面似乎隐隐闪现出白光,等阳光重新照上的时候,上面又什么都看不到了。
蓝蝶将手帕捡了起来,移步到阴影下把它摊开来看。上面一副简略的图画若隐若现,看着与自己所落脚的瀑布有些相似。
“难不成是蓝弋竺?”蓝蝶想了想,否认道:“不可能是他,他不该有这样奇怪的手段。”
想来想去,所能想到的也就只有兴安了。只有那个人才会做这些奇奇怪怪,异乎常人的东西。
第二日,正在蓝蝶盘腿坐在石头上打坐的时候,周围的风慢慢急促起来,随后不久,五名黑衣人从天而降落到了她面前。
“你们是什么人?”蓝蝶问。
对方没有回答她的话,只站成了一排眼神木讷无神的看着她。
“敢问阁下何人,我蓝蝶又与阁下有些什么恩怨?”蓝蝶拔高音量对着天空问道。
不过片刻的等待,一个蓝蝶熟悉的人从树上飞落而下。
“范祁?!”蓝蝶惊讶道。他是皇帝的人,自己与皇帝似乎没有什么仇怨,怎么来的人会是他。
“没想到蓝蝶姑娘还记得在下。”范祁皮笑肉不笑地说。
“敢问我同阁下可是有什么误会?”蓝蝶问。
“没有误会,只是有人想要你的命。”
“什么人?”
“你不必知道。”
话音未落,一柄软剑如蛇一般朝蓝蝶缠了过去。蓝蝶脚下轻点,向后退的同时接过飘下的落叶,运上真气朝着范祁飞射过去。
“叮!叮!叮!”树叶打在了软件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有了这么一个缓冲,软剑的速度慢了下来,对于蓝蝶的压迫也减下几分。
但是还没等蓝蝶缓下一口气,五名黑衣人迅速围住了她。
这些人身上慢慢冒出黑气,结成一个网罩住蓝蝶,封锁住了她的出路。
这些黑气慢慢开始侵蚀她的身体,抽走她的体力。这五个黑衣人,同之前兴安派出的有些不同,他们的眼睛虽然无神,但身体却不再只是简单的容器,更像是宿主。
“可惜了少主的秘籍,想来是得不到了。”范祁嘴里说着可惜,眼里确实嗜血的兴奋。
他手握软剑,慢慢靠近蓝蝶,只要轻轻抬起,再缓缓落下,世间便不再有蓝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