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上去很兴奋”，萧子安看向林辰。
暗道这家伙果然是个妖孽。
危机不会令林辰感到恐惧，只会有对探索未知的渴求，以及对抗强大的兴奋。
“希望你的期待，不是自寻死路”，萧子安淡淡道。
“那就如此吧，待前往神界之时，我会再来寻你们”，林辰道。
随即，他前去寻找了圣树。
“前辈，我即将前往神界，有什么要交代的吗？”林辰问道。
圣树很特殊。
别的人。
比如嬴天行，是差不多已经死了，但遇到了女神，以及接触到了原始之谷，这才活了过来。
算是不可复制的奇迹。
另外如楚怜、冼冥以及谢司礼这种，则是通过极为特殊的法门，以神异的方式活了下来，至今才苏醒。
但圣树不一样。
他一直活着，并未沉睡，而是在神战之后一直活到了现在，通过这无尽岁月的积累，才拥有了如今的力量。
虞彩衣说，这棵树论品种，似乎并不是什么非凡品类。
也不是树妖。
而这样一棵普通的树，最终竟然能够成长为如今这样的模样，的确是不可思议。
“前往神界吗？”圣树的声音在林辰脑海中响起。
随即，他身上飘落下几片树叶。
“这是？”林辰疑惑。
可以感受到，树叶之中蕴含着极为强大的力量。
圣树的力量自然恐怖，毕竟他甚至可以赐予他人神君道果！
他培养的树人首领，便是拥有神君的战力，更不要说圣树自身。
他积累的力量，远超想象的庞大。
“将树叶带上神界，其中有我的标记，你不需要具体做什么，等到了特定位置，树叶自然会苏醒，落在应该落的位置”，圣树缓缓说道。
林辰依旧有些迷惑，随即点了点头，将这些树叶接过。
圣树这意思，似乎是打算在神界布局。
但他自己，却不愿现在进入神界。
林辰心中回忆着圣树此前举行的仪式，以及进入地心鬼国之后，直接深入了熔岩深渊的最深处，他显然是有所收获的。
不然不会出现不可侵犯之壁。
“前辈，在地心鬼国可有收获？”林辰问道。
“有”，圣树只是道。
随即就没有任何回应了，显然不打算说。
“前辈，地心鬼国的下面，是不是所谓的鬼界，你之前做的，是想要接触到鬼界吗？”林辰眸光一闪，平静的开口。
圣树的意识微微波动起来。
显然林辰的问题，让他有所反应。
“小友，你的思维很跳跃，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圣树声音沉了几分。
林辰自然洗耳恭听。
“鬼界，是真实存在的，只不过想要触及那个世界，一般的方式做不到”，圣树缓缓说道。
然后，便不再往下说。
林辰瞪大眼睛。
鬼界。
这虽然是林辰心中早已相信存在的一个世界，但真正听到有人证实其存在，感受还是不同的。
所以，圣树的目标的确是鬼界。
那么他之前动用的那个祭坛，难道就是跟鬼界有关的？
圣树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神界大墟。
此前还是依靠了林辰地心鬼国那一侧的力量传承，这才能够进入地心鬼国，去尝试接触那所谓的鬼界。
这么说，鬼界的存在与人间其实无关。
那一界早已存在了，早在人间诞生之前，就已经存在！
“而且，神界有接触鬼界的方法！”林辰眯起眼睛。
不然无法解释圣树手中那祭坛的存在。
林辰扬了扬手中的树叶。
“只是带着它，真的什么都不用做？”林辰再次确认。
“是的！”圣树回应。
看来连圣树自己，都不知道这些树叶进入神界之后，会飘向何方。
林辰耸耸肩。
他看向远处旁坐于圣树树枝之上的树人首领，问道：“前辈怎么不让她进入神界，她应该能够更用心的为你办事。”
“她之后会进入地心鬼国”，圣树淡淡道。
“况且，你会去的地方，你能去的地方，她不一定可以踏足，你种下这些树叶的可能性，要比她更大！”
这话，听着不像是坏话，但也好像不怎么好就是了。
不过圣树竟然打算进一步接触地心鬼国，而且还要派遣树人首领等树人前往，这么看，应该是一个长时间的任务，需要不断派遣人手。
他果然找到了什么。
他是不是打算开启鬼界的大门，进入鬼界？
鬼门关都不一定做得到的事情，圣树怕也没有那么容易吧！
不过林辰对此，便没有继续追问了。
又顺便聊了一些灰白森林与斩神盟的合作事宜，然后见了一些斩神盟在神界大墟的核心成员，林辰也便再度离开。
他远离了乱星海，随即，向着宇宙边荒急速而去。
即便是林辰的速度，也耗费了数日的时间，这才来到了宇宙边陲。
这里，只有无尽的黑暗，偶尔出现一些星辰，但却都黯淡无光。
至于大千世界，根本不会出现在这里。
毕竟这种边陲之地，根本没有什么灵气，似乎连璀璨都不会触及这里，无法发挥多少影响。
不毛之地。
即便是如今这样的时代，也难有人会踏足此地。
往往是那种大罪之人，无法在热闹的星域生存下去，这才会选择这样的地方，暂时躲藏。
而林辰会来到这里，当然不是为了探索宇宙的边际。
他是因为那个坐标。
邹无烟留下的坐标，关于诸子草堂的所在！
“辰辰，你要在离开之前，前往诸子草堂吗？”白书问道。
诸子草堂，关系到过往纪元的诸位圣贤，根本不知道其中的传承有多么恐怖，充满了神秘色彩。
当然，因为是圣贤之后，林辰他们都愿意相信，诸子草堂代表的是人间正道。
只不过有邹无烟这样的例子。
倒是不能保证诸子草堂没有败类。
“也不一定要深入，先看看再说”，林辰道。
也不知道林皇得了坐标，是不是也来了这里，他对阴阳之力有着执念，而这力量对他来说意义非凡，自然不会放弃。
“那先看看”，白书道。
反正还有一些时间，许临也还未回来。
漫步在这枯寂的宇宙。
林辰已经很少来到这种不毛之地了，也不知道诸子草堂建造在这样的区域是为了什么，难道就不担心灵气枯竭，无法继续修炼？
邹无烟留下的坐标，是一个大致的方位，所以林辰也没有第一时间寻到诸子草堂可能的入口。
他逛了一圈，随即目光落在了一片黑暗宇域中的枯星之上。
这颗枯星，光芒黯淡，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灵气，内部也没有任何生灵。
不过接近之后，倒是可以看到这颗枯星曾经应该是一颗有生命的星球，虽然比不上大千世界，但规模也不小。
正常来说，这样的星球也可以诞生出文明，只不过力量等级不会太高。
顶多就是类比于大千世界的凡俗。
难以触及世外。
这坐标所在的区域，竟然有这样一颗枯星，林辰自然来了精神。
当下他便是落向枯星地表。
落在地上，周围都是土层岩层，不过沙土之中，还是能够看到一些还未腐坏的树枝，看来曾经，这里是一大片森林。
林辰四处看着。
看到了断壁残垣。
这里应该曾有文明，有一支乃至多支族群在这里生活繁衍。
“这是，书院的样式”，林辰走到了一座城市的废墟之中。
废墟的痕迹已经非常淡，估计再过几年这里的一切人工痕迹都将消失，彻底成为一颗死寂的星球。
而从废墟掩埋之下，林辰抬手隔空托起大片的土层，却是看到了一座残破的书院。
院中还有散落的竹简残片。
依稀可以看出，曾有学子在这里日夜苦读。
这个字，是，“儒”？
林辰拍了拍一块残片，上面写了一个古字。
儒。
这是儒家的书院？
“儒家，那个儒圣创立的流派，百家之中都属于最顶级的那一个！”白书惊讶。
儒家，或者可以称之为儒道！
这是印刻在人间法则之中，即便是经历了毁灭轮回，都难以抹去的圣贤印记！
过去的诸子百家。
那十二个最为顶级的流派。
各自具有其特殊与强大之处。
但儒家在其中，却还要更为特殊与强大！
儒家虽然只出书生，书生也只会读书，但他们口中的圣人之言，却能够成为最强大的力量。
以至于儒家的影响，至今都没有消除。
只不过当代之人，几乎都不知道那是受到了儒家的影响，只以为是这一纪元的先贤们自主开创而已。
而这些，林辰也是在跟虞彩衣闲聊的时候才知道的。
比如江山社稷院，那个画山河这个书生为院长的地方，里面所设的礼、乐、射、御、书、数六科，其实便与过去儒家的六艺相对。
只不过当世之人并不知道这是儒家印刻天地之间的印记，冥冥中的影响所致。
“这个星球，曾有儒家的传承？”
林辰惊讶。
不过看起来，这应该只是儒家经文典籍的文道传承，并非圣人之言可通天的世外之力。
否则也不至于成眼前这个样子。
“难道是古老纪元留下的星球！”林辰眸光一闪。
随即，他神色微变，目光便是落向不远处。
这里的动静被人察觉。
有人来了！
是林皇！
林皇果然追寻着坐标来到了这片宇域，只不过看起来，他还未得其门。
不过此刻林皇动用了强大的欺天之能，林辰的能力，也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可见林皇的能耐，无愧星空最强的称号。
但与林辰相比，林皇可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他只是察觉到此地土层掀开。
“林辰？”林皇眯了眯眼睛，开口道。
能够在他眼皮子底下彻底欺天，不露分毫气机的，恐怕只有林辰了。
就是甄初霁，都做不到！
当下林辰也便是去掉了欺天之能，走了出来，站在林皇身前。
而林皇同样显露身形。
“还真是你，你会来这里，就表示你去过谢家了，或者说，其实你一直都在？”林皇问道。
他离开谢家之后，就是直奔此地，中间没有接收鸿蒙殿传递的情报，并不知道谢家之后发生了什么。
否则，即便外人看不到谢家具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容易判断出林辰的存在。
至于林辰没死。
林皇半点都不惊讶，早已知晓。
“毕竟自家弟子的事情，我这个当师父的，当然不能不去撑腰！”林辰呵呵一笑，对林皇这样的前辈，还是十分敬重的，行了一礼。
林皇点点头。
“这么看，以后跟谢家，也不需要什么合作了”，林皇道。
他知道谢家已经变天。
“正常合作往来还是可以的，不过，继续将谢家视作低贱猪狗，可不行！”林辰声音沉了几分。
对此，林皇倒是不动怒。
这个世界实力说话。
既然林辰站在谢家身后，那么鸿蒙殿，自当给予足够的尊重，势必调整合作的策略与条款。
不过这些倒也不重要，林皇根本不可能亲自去过问具体事务。
对他来说，最为重要只有继续变强。
为此，鸿蒙殿之类的，他都可以不管。
“前辈来了一些时日了，可有什么收获？”林辰问道。
既然林皇会出现在这里，那么显然，他也觉得这颗枯星与诸子草堂有关。
只是不知道如何更进一步。
“或许，需要你才能寻到，你的气运，在我之上！”林皇笑了笑。
他倒是很坦然。
随即，他看了一眼林辰寻到的竹简碎片。
“在鸿蒙世界，也有书院，也有书生，除开那些心志不坚之辈，真正的读书人，真正的君子，的确有着一股常人无法拥有的精气神。”
“而他们之中的佼佼者，可以从圣人之言中获取力量，他们变强的途径，实在令人难以理解，想来，这应该是儒家依旧在影响着后世”，林皇言语中，也忍不住赞叹。
这可不是境界强大能够办到的事情。
儒道的影响，已经跨越了时光，甚至凌驾了规则。
林辰点点头。
越是强大，越是能够感受到其中的不可思议。
林辰自认，自己做不到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