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为什么她会在见他之前就梦到他的声音，总是那么亲密，那么缠绵。
又为什么见到他后，做的梦更加古怪，甚至现在明明是白天，她的脑海中都会浮现出一些从未见过的画面。
那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又或者，真的只是她脑子出了问题，生出的幻觉？
宫恒夜闻言目光却是轻动，捧住她的脸，轻轻擦去她落下的眼泪，声音也放得很轻，“是，我们上辈子，又或者，上上辈子，上上上辈子，就已经相爱了。”
温月睫毛闪动，眼泪掉得更厉害，“我跟你说认真的，你却糊弄我……”
她说的相爱过，是以为她车祸失忆忘了什么，他说的什么上辈子上上辈子，又不是《世界之遥》的剧本。
宫恒夜只是笑笑，“知道我是在糊弄你，还哭什么？”
也是很奇怪，她说她不喜欢哭，可他却总是见到她流眼泪。
就好像在他面前，她总是不那么快乐。
温月吸吸鼻子，也觉得自己这眼泪来得有些莫名其妙，可就是觉得心里头压抑得厉害，闷得她心慌。
她低垂下眸，“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在糊弄我，可是……其实我梦见过你……”
顿了顿，她又说：“而且，我总是会看见一些很奇怪的画面，明明都是我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也许，就好像你说的，真的是上辈子……”
只是她看到的那些画面，好像大多也是不快乐的，很悲伤的样子。
如果是他们的上辈子，那他们上辈子，好像并不快乐。
为什么呢？
发生过什么？
温月又不受控制的想到了世界之遥的剧本，其实很多时候，她梦见的看见的画面，都会和世界之遥的剧情重叠。
越想，头越是疼得厉害，窗外又响起雷声，温月紧闭上眼，眉心也更加收紧。
宫恒夜注意着她，也紧张起来，“怎么了，又头疼了？”
温月将脑袋靠上他的肩，带着哭腔的哼，“嗯，好疼~”
也许是因为太疼了，温月也顾不得什么暧昧不暧昧，只想靠着他，让他抱抱她哄哄她。
她已经完全混乱了，没有办法思考。
宫恒夜轻抿唇角，抱着她起身，“我们去医院。”
冯阳就在公司守着，宫恒夜让冯阳开车，他抱着温月坐进后座。
怕她难受，他始终没有放下她，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温月脸色苍白，额头布满冷汗，头痛让她眼前一阵阵发黑，甚至，呼吸都有些困难。
宫恒夜眉心紧收着，忽然觉得她现在的状态，跟自己之前雷雨天发病时的状态很像。
他对冯阳说了句，“再快点。”
同时微微松开了抱着温月的力道，怕太紧了会让她更难以呼吸。
用湿巾替她擦去额头的汗，柔声问，“乖乖，是不是很难受？”
温月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她看到了好多好多的画面，全是她跟宫恒夜在一起的，其实除去伤心的，也有很多很多开心。
她陷入那些画面中，随着画面中的人再次经历那些喜悲，无法抽身。
自然，也听不到宫恒夜叫她，无法回应。
宫恒夜看着她陷入迷怔的模样，唇角抿得更紧，他掌心托着她脸颊，无法自抑的低下头，薄唇就贴上了她红软的唇。
开车的冯阳从后视镜中看到了这画面，唇角一抽目光闪烁，赶紧移开目光，尽量将自己当成隐形人。
温月本来就有些窒息，直到此刻，整个呼吸彻底被堵住似的，唇瓣上有什么温热柔软的东西在摩挲着，然后一点点朝她唇缝中挤，快要将她的呼吸彻底掠夺。
因为这种快要死亡的窒息，让她没有办法再沉沦‘梦境’中，骤然抽离，睁开了眼。
然后，她看进一双漆黑的眼眸。
温月眨眨眼。
瞬间一个激灵彻底清醒过来，脸颊也遽然爆红，她用力推他，声音颤抖，“你，你做什么？”
他亲她？
他是在亲她吧？
温月后知后觉的，感觉到了嘴唇上滚烫的温度，几乎要将她烧化了。
她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羞得几乎要钻进车底。
可偏偏他抱着她，还抱得很紧，哪怕她用力推他，也只是让他抬起了头，离开了她的唇。
他甚至还没有丝毫占了她便宜的愧疚，指腹落在她唇角，轻轻摩挲两下，语气还挺无奈，“我不这样，你能醒过来吗？”
温月的嘴唇被他摩挲得痒呼呼的，不自在极了，想咬唇都怕碰到他手指，只能偏头避开他的手，嗡着声，不太开心，“可这是我初吻……”
见她状态好多了，宫恒夜也微微松下心来，眼底带上笑，“这也是我的初吻啊，我们扯平了。”
温月眼睛微睁，不由再次看向他，“这能扯平吗，我都没感觉到！”
她甚至都没来得及体会到初吻到底是什么感觉，就没了。
这怎么扯平？
宫恒夜闻言勾唇，声音压低的同时，头也再次朝她压近，“那，我们再吻一次，让月月好好感受感受？”
他的气息迎面而来，他的鼻尖几乎碰着她的鼻尖，温月感觉到了那几乎要落在她唇上的温度，还没贴近，就已经烫得她唇瓣发颤。
前排不敢直视却无法避免听到两人对话的冯阳嘴角扯动。
九哥这流氓耍得还挺溜。
温月也已经僵硬的再次偏头别开脸，“你，你别耍流氓~”
然后，她听到了他的轻笑，他的掌心落在她脸上，不轻不重的捏了下，语气纵容而宠溺，“怎么这么傻？”
温月这样的角度，正好看到车窗外的世界。
暴雨倾盆，雨水顺着车玻璃蜿蜒出一道道水流，整个世界都变得模糊不清。
温月听着他的声音，看着这个模糊的世界，脑海中又浮现出之前的画面。
和宫恒夜不一样，她哪怕清醒过来，还是很清楚的记得，自己刚才看到了些什么。
她下意识抿了抿自己的唇，明明之前也没感受到什么，这会儿却还是觉得自己唇上还有他的温度，烫得她喉咙发紧，声音也嘶哑，叫他，“宫恒夜。”
他“嗯”了声，将她耳边的头发撩到耳后，轻捧住她脸颊。
听她问他，“你真的，喜欢我吗？”
宫恒夜唇角无奈，“我表现得还不够明显？”
温月又抿了抿唇，“那你，会喜欢我多久呢？”
她问着，回眸看着他的眼睛，同他对视。
她的问题让他也怔了怔，也许是没料到她会这样问，不过下一秒他便弯唇，带上了笑。
车窗外是电闪雷鸣，天气阴沉得，让车内光线也昏暗不清。
她看着他的眼睛，却第一次发现他的眼睛原来这么明亮，深黑的瞳孔中像是染着明月的光。
而他开口，低哑的声音比雷电的轰鸣更让她心神震荡。
他说：“我没有办法告诉你会是多久，因为只要我活着，我就会爱你。”
没有期限，因为这爱，以他的生命为限。